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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橘追上蒋璃的时候,他已经烧的两眼发花,走路都有点打摆子了。
盛南橘扶住蒋璃,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脸,春夜的凉风里,他的脸却热的烫手。
大约是病的很不舒服,蒋璃的眉心紧紧的拧着,虽然只有十八岁,但他眉心都已经有了浅浅的纹路。
这人日子是过得有多不顺心?
按照这皱眉的频率,只怕不到四十他就要把自己皱成一只酸梅干了。
盛南橘腹诽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塞进蒋璃手里:“回去把药吃了。”
蒋璃没接,反手把药扣回盛南橘手里。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他说完,晃晃悠悠继续朝前走。
“蒋璃!”
女孩子的声音有些严厉,听起来就像是生气了。蒋璃恍惚中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眼神有些迷茫。
他生病了,盛南橘为什么要生气?
蒋璃慢悠悠的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眼神几分埋怨:“小声点儿,会被人发现的。”
大概是真的烧迷糊了,他的声音很轻,没了平日的凌厉。烧哑了的嗓音沙沙的,像是春风拂过树叶,很好听。
盛南橘的视线落在蒋璃的嘴唇上,已经烧的发白起皮了。
她啧一声,直接抠了一片药出来,踮起脚,塞进了蒋璃嘴里。
蒋璃难得的迟钝,等他反应过来,要推开盛南橘的时候,药已经进了嘴里。
没有水,药很苦,他拧着眉想吐出来。盛南橘眼疾手快的捏住了蒋璃两片薄薄的嘴唇。
“不许吐!咽下去!”她瞪着眼命令。
好凶啊。
蒋璃看着盛南橘竖起的细眉,在少女凶巴巴的眼神下,乖巧的把药吞了下去。
盛南橘满意的松开了手,听见蒋璃沙沙的声音发出一个音:“苦……”
他整张脸都被苦的皱了起来,更像酸梅了。
难得看见蒋璃吃瘪的模样,盛南橘开心的笑了起来,觉得这人生病的时候比平时可爱多了。
“喏。”
蒋璃应声低头,少女白皙的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黄澄澄的水果硬糖。
透明的玻璃纸在月色下发着淡淡的光,小小的黄色糖果在这一刻竟然诱人的让蒋璃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唔,口水好苦。
他伸出手,想要捏住那颗糖。然而烧的晕乎乎,眼神都很难聚焦。手指擦过盛南橘的手,竟然错开了一截,径直戳在了她的手腕上。
已经烧成这样了吗?
盛南橘看着蒋璃有些迷蒙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对于他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活活把自己冻发烧的行为十分鄙视。
女孩水葱似的手指白皙纤细,灵巧的剥开糖果,喂进了蒋璃嘴里。
蒋璃干燥的嘴唇擦过盛南橘微凉的指尖,很烫,她立刻缩回了手。
橘子味儿的糖果,酸酸甜甜,一入口就压住了他口腔里满满的苦涩。
蒋璃舒服的喟叹一声,眼睛有点发酸。
是多久以前呢,久到他几乎已经记不起当时周围的场景,久到他似乎已经想不起妈妈的脸。
但他能够确定,那是真实存在过的回忆。
“小璃,乖乖吃药,吃了药妈妈就给你糖果吃,好不好?”
“吃了糖果就不苦了,对不对?”
“我们小璃最乖了。”
“嗯,我会乖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手腕忽然被蒋璃大力的抓住,盛南橘吃痛,挣扎着“嘶”了一声,没听清蒋璃咕哝了一句什么。
蒋璃烧的有些虚,被盛南橘推了一下而已,他脚下一个踉跄,竟然险些摔倒。
他捂着脑袋站稳,慢慢回过神来。
一阵冷风吹过,他缩了缩肩,哑着嗓子说:“我先回去了。”
少年颀长的身影在夜色下显得有些萧瑟,浓密的眼睫垂下,遮住了他眼中的所有情绪。
转身,手腕再一次被拉住。
女孩子有些固执的又一次把药盒塞进了他的手心。
“刚刚那个是退烧的,你烧那么重,只吃那个可不行。这个是冲剂,你回去用温水冲一下,喝了再睡。”
说完,她似乎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一定要喝啊!今晚不要再蹬被子了!”
絮絮叨叨的,好嗦。
蒋璃抿唇想着,却没再拒绝。
盛南橘见他终于不再犯倔,松开了他的手腕,摆摆手:“那你快回去吧,这里风大。”
习惯了蒋璃的不告别,盛南橘没等他说再见,说完自己要说的话,转身就朝反方向走去。
然而走了没几步,身后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却跟了上来。
盛南橘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蒋璃没说话,朝女生宿舍的方向努努下巴,示意她继续走。
盛南橘眯了眯眼睛,猜到了他的意图,心里莫名涌过一阵暖流。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她转过身,看着蒋璃的眼睛说。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蒋璃咳嗽了一声,拧着眉,似乎内心在做着挣扎。
“我刚刚就是自己追过来的呀。”
盛南橘继续说。
蒋璃犹豫着,说:“开手电真的很容易被发现。”
盛南橘笑了:“我刚才追过来的时候也没开手电啊。”
蒋璃挑眉,脸上写满了“我不信。”
盛南橘有些无语:“我开手电不是因为我怕黑,我只是怕看不清。”
蒋璃歪歪头:“夜盲?”
“没那么夸张,只是夜视能力没有那么好。”
蒋璃这才点点头,冲盛南橘摆摆手:“那你小心点。”
“嗯,你快回去吧。”
盛南橘一边倒着走一边催促蒋璃。
蒋璃没再说什么,转身往男生宿舍走去。
其实还是有点怕黑的。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盛南橘缩了缩脖子,脚步飞快的朝女生宿舍走。
刚刚追过去的时候分明没这么可怕呀,她想着,干脆就跑了起来。
蒋璃回到宿舍,舍友早已经睡得打起了鼾。
烧水器里空荡荡,水杯里也只剩一个底儿。
蒋璃啧了一声,坐在床边打开药盒,拿出一包药,撕开,仰头直接倒进了嘴里。
小时候他总是喜欢干吃豆奶粉。
妈妈总说这样吃不好,容易上火。
但他觉得这样吃很香,就总是狡辩:“吃了再喝水也是一样的呀,不行的话我可以跳一跳,让它们在我肚子里混合一下!”
这种时候妈妈总是会笑着轻戳他额头:“就你皮~”
蒋璃又一次拧紧了眉。
药和豆奶粉真的不一样,难吃,苦,还划嗓子。
水果糖的橘子味儿全被药盖住了,嘴里又一次被苦涩占领,味蕾都要丧失知觉了。
蒋璃看了一眼水杯,最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