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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写了满脸的妻子和女儿,回想起以前一家三口在一起温馨的画面,心底涌起一阵酸涩。
他强打神,扯出一个笑脸,走过去在盛南橘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盛南橘的头。
“妈,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盛南橘撑着沙发扶手蹭的站了起来,盛阳的手落了空。
他尴尬的吞咽了一下,回的手放在膝盖上,微微颤了颤。
江姜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扶着盛南橘回了卧室。
盛阳僵硬的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就像一座石像。
半小时后,江姜走了出来,她坐在沙发上,继续剥着刚才没剥完的橙子,剥完了,分给盛阳一半。
“你一定要这样吗?你想让南橘后半生都再也不跟你说话吗?”
盛阳木然的吃着橙子,江姜的话仿佛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点儿水花。
这个橙子有些发苦,盛阳吃的蹙起了眉,但因为是江姜剥的,他也没吐出来,伸着脖子咽了下去。
然后悠悠地吐出一句:“我是为她好。”
这句话这些天江姜已经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终于没了耐心,猛地把手里剥橙子的工具砸在了盛阳身上:“为她好?你爸当初也是为你好,把你家公司股份全都给你了,害你哥跟你反目那么多年。你想要那个公司吗?你感激你爸吗?”
盛阳白色的毛衣被橙汁染黄了一片,他控制着音量,一字一句的回:“我跟我爸不一样。”
“是吗?我倒没看出来你们哪里不一样,都是不顾孩子的感受只想自己安心,谁又比谁高级了。”
盛阳愣住了,结婚二十年,这还是头一回,江姜用这样冷嘲热讽的语气跟他讲话。
他忽然感到一阵力不从心的疲惫,靠回沙发座椅里,他随手扔掉了那半个发了苦的橙子,揉着晴明穴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江姜冷哼了一声:“你什么也不用办,这是南橘自己的事,该由她自己决定。”
“可她是我的女儿!”
“那又怎么样?她还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夫妻俩的战争一触即发,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盛南橘脸色苍白的靠在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哭的,已经满脸都是泪水。
“你们不要吵了。爸爸,如果真的,你心里只希望我做一个听话的女儿,我可以答应你。就像我养一盆花,我就希望它开花,我养一只猫,我就希望它陪伴我。你养一个女儿,就想让她听话。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我可以做到。你不要再为难别人了,妈妈,蒋璃,教练,他们有什么错呢?”
卧室的门重新被关上,就好像盛南橘关上的心门。
盛阳忽然觉得,他的女儿,似乎从这一刻开始,才是真的不属于他了。
女儿,跟一盆花,一只猫,真的是一样的吗?
“除了是儿子,是女儿,我们还是有生命的独立个体。”
“您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吗?她就真的甘愿一辈子做个碌碌无为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吗?”
盛阳想起蒋璃的那些话,他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这个瞬间,他恍惚有了一个四十岁男人的样子,显出些许老态来。
耳边是妻子压抑的哭声,心底是女儿的质问,他忽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错了。
终于,盛阳叹了口气,对江姜说:“痊愈之前不能随便出院,至于痊愈之后……让她自己决定吧。”
江姜愣住,转头看着突然转变主意的丈夫。
盛阳叹了口气,挪到沙发那头,揽住江姜的肩抚了抚:“但是,关于这次被推下山的事,我会追究到底,不管是他们队里的责任还是那两个运动员。我已经聘请了专业的律师团队打这个官司,不接受任何人的求情。”
第58章
蒋璃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盯着他看,他翻了个身,又被看的后背发麻,一个激灵吓醒了,他整个人抱着被子抖了抖。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声音微微有些哑,但她的声音他怎么会听错?
蒋璃揉了揉眼睛,这是在梦里还是已经醒了?
想她想的出现幻觉了吗?
蒋璃叹了口气,抱着被子又翻回原来的方向。
下一秒,蒋璃愣住了。
盛南橘穿着跟他一模一样的病号服,坐在他病床边的沙发上,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她手上还挂着点滴,蒋璃看了一眼点滴瓶子里的液体,她应该坐在这儿至少半个小时了。
而这半个小时,他就这样,跟条冬眠的大蟒蛇似的,抱着个被子翻来翻去的睡着?
蒋璃望着盛南橘的眼睛,眨了眨眼,有点儿想脸红。
“你这样睡觉,是你盖被子呀,还是被子盖你呀?”
盛南橘说着,冲蒋璃绽开一个甜甜的微笑。
蒋璃看着她如春花怒放般的笑,忽然就有些鼻酸。
数九寒天的冬日里,有她这个笑,蒋璃的心就春暖花开了。
连日来的紧张担忧一扫而空,身体却愈发疲惫了。
他干脆伸展了四肢继续赖在床上,只为了方便说话,把被子也胡乱团成一团,垫在了脑袋下边儿。
然后就着这幅“高位截瘫”的姿势,蒋璃说:“屋里暖气太热了,盖着它我热,不盖它又有点儿凉,干脆就跟它互相盖了。”
盛南橘难得看见勤劳的蒋璃做出这副懒洋洋的模样,笑的更厉害了。
蒋璃啧了声,隔空点了点她还扎着点滴的右手:“小心着点儿,别走针了。”
盛南橘点点头,还乖巧的把那只手从膝盖上挪到了沙发扶手上。
蒋璃眯着眼睛看着她,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她这幅乖巧的模样,让他心里痒痒的……
“要喝水吗?”盛南橘体贴的问。
蒋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一探身,从床边的牛奶箱子里摸出两罐牛奶,歪在床上插好管子,才晃悠着下了床,趿着拖鞋走过去,递了一瓶给盛南橘。
盛南橘刚接过牛奶,蒋璃又喝着牛奶躺回了她对面的病床上。
盛南橘忍俊不禁:“你可是真懒啊。”
蒋璃巨婴似的半躺着捧着瓶牛奶,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才说:“难得有机会懒一下,那不得过把瘾再走?”
盛南橘的眼角都笑出了泪,她抬手蹭了蹭,低声说:“这些天,你辛苦了。”
蒋璃喝牛奶的动作顿住,叹了口气,又一次下了床,把空了的牛奶罐子扔了,走到盛南橘面前,蹲了下来,捧着她的左手细细的看着。
大概是针扎的太多,血管都青了,白皙的手背看起来青青紫紫的一片。
蒋璃心疼的轻轻搓了搓盛南橘的手背,蹙着眉说:“拔了针要使劲儿压着才行,你瞅这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