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扰
因为脚上有伤,庄婉婉行动不便,但她不想闷在屋子里,索性到了花园里离海棠苑最近的亭子。
亭子离得十分近,出了院门没走几步就能看见。
旁边有一圆池塘,坐在亭子里椅栏喂鱼也算是打发时间的趣事。
里面有两条鱼婉婉很有印象,一条全身金色,一条全身红色,是两条锦鲤,每次有人投食的时候,这两只总是灵活矫健地突出于抢食大军之中,是以庄府中无论主仆,大多都知道它们。
婉婉刚撒下去一点鱼食,两条鱼活跃的翻滚旋游,鱼食就被瓜分掉了,其它的鱼估计还懵着。
她忍不住一笑。
这时她听见云绿的声音,便转过头去。
“小姐,李公子听说你受了伤,送了药过来。”
婉婉抬头看见了不远处,向着凉亭走来的人,青色素袍,芝兰玉树,她浅笑着唤了声:“延哥哥。”
李修延手上捏着个青瓷玉瓶,走近了,便把瓶子交给站在旁边的云绿,关心道:“听闻你扭了脚,可严重?我带了药来,这药效果很好,应该能让你好得快些。”
“没什么大碍,伤了筋皮而已,并未动骨,昨日云绿替我用药酒推揉了一番,今日觉得已经好了许多,让你担心了。”
云绿瘪嘴抢辩:“什么嘛,李公子,你是知道小姐的,她总是将受的伤说得很轻,昨日她的脚肿的跟馒头似的,奴婢替她擦药时她都痛得红眼了,今早起来奴婢看了看,肿势是消了大半,可脚踝处的皮肤青紫更甚,奴婢瞧着都惊心”说着,云绿就红了眼圈。
李修延皱着眉,温润的面上溢满忧心,不赞同地看向婉婉,“婉婉,以后别这样了,告诉我真实情况,我才好找大夫替你治疗。”
“好啦,我是真的不严重,只是看着骇人而已。”婉婉好笑的看向云绿,“云绿,别哭了,你怎么比你家小姐我还娇气。”
凉亭远处,一名小厮领着柳和光去主院。
柳和光停下,看见亭里交谈着的的男女,目光微冷。
她居然笑得如此开心,那日她对着自己却是客气疏离的淡笑。(提醒你一下呀,光光,那天是婉婉第一次见到你好伐。)
旁边的小厮忽然觉得空气变冷了,心里疑惑着难道是倒春寒要来了?尔后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亭子里是?”柳和光问。
小厮望了一眼,恭敬回答道:“那是二小姐,还有李修延李公子,是二小姐的青梅”突然凌厉的气势吓得小厮回话的声音弱了大半,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改口,“是二小姐一起长大的好友”
小厮后知后觉,似乎这样说与先前的说法也并无太大差别。
柳和光冷脸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小厮连忙跟上。
当晚,柳和光回到锦和苑,沉思良久,对十六道:“你去送一瓶伤药给庄老爷,就说听闻府上有人伤了脚,希望这药能帮上忙。”
十六疑惑接过药瓶,所以,今天主子消失了大半日,夜晚才回来,是去取药去了?
瓶身上熟悉的字样花纹提醒着他,这药是出自通州名医杨老之手。
好吧,虽然从苏州到通州来回需要大约一日,但是主子有轻功,半日足矣。
究竟是谁受了伤?值得主子这样做。
翌日,庄婉婉到父亲派人送来的药,并传话说这是暂住庄府的客人送的,让她伤愈后要好好答谢。
客人?看来这位客人是个心地良善(大雾),乐于助人(大雾)的好人。
随后让云绿替她擦了这药,擦完药她就觉得舒服了一些,当天晚上她脚上的青紫更是浅了些,疗效真是令人惊讶,这让她更加感激这位客人了。
*
天幕垂下,月朗星稀。
海棠苑之所以叫海棠苑,顾名思义,是因为院里种着海棠花。
十几株海棠错落扎根在院子里,廊檐上挂着四角灯笼,暖黄灯光映照,才开的海棠影影绰绰露出身姿情态,嬉笑好奇探出头来,从打开的窗扇去望寻这院落的主人。
柳和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做一回梁上君子,匍匐着身子趴在闺阁小姐的房顶上。
他告诉他自己,他只是关心她的脚伤,只是想知道他送来的药疗效如何罢了。
透过掀开的瓦缝,房间里的情形尽揽眼底。
穿着粉色衣裙的妙龄女子躺在湘妃椅上,风流身姿尽显,胸前丰盈,衣衫领口领口半开,露出一抹雪白肌肤,右拿着一本书册,因着拿书的姿势露出一截凝脂玉腕,琼鼻小口,杏眼含笑,全身露出在外的肌肤白玉微光。
像是看书到兴起处,发出一串叮咚笑声,带着勾子似的,勾得柳和光嗓子发紧,忍不住捏紧拳头。
他定着身体看了一会,闭上眼将移开的瓦片放了回去。
他没有离开,偶尔还有笑声传进他的耳朵,回想起刚刚瞥见的一幕,令他喉头一阵紧似一阵。
过了不知多久,房间里传来动静,似乎是她起身放下了书,然后是脚落在地上的声音,“呀”,突然一声娇呼传来。
柳和光听见,脚尖一点一落,闪身从支着棱木的窗子进了房间。
他伸手搂住了庄婉婉。
原来是她躺的太久,起身时一只腿发麻一软,差点软到摔在地上,她连忙将一只手撑在旁边的桌案上稳着身子,却不曾想,一个黑色人影突然到她身旁,还搂住了她的腰。
庄婉婉一时间又恐又羞,虽然这人带着黑色面巾,穿了黑色夜行衣,但看身量就是男子,她被陌生男子搂着腰,而她的腿发麻劲儿还没过,另一只脚伤也还未痊愈,根本无法挣脱远离这个人。
她想唤人进来,但又不想让人见到自己此时不成体统的样子,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腰上大掌滚烫,男子的气息颇具侵犯性,环绕住她。
“你是谁?能能先放开我吗?”思量再三,她看男子似乎没有恶意,决定和他交谈。
心上人就在怀中,香香软软的小小一团,柳和光平日泛着冰冷的双眼早已化开。
柳和光淡淡开口:“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恋慕你的人即可。”
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加了一句:“比你的青梅竹马更欢喜你。”
“青梅竹马你说的是延哥哥啊你勒着我了你快松开”
柳和光紧手臂,冰冷开口:“不许叫他延哥哥。”
她使劲推面前坚实的胸膛,却无法推开半点距离,忍不住娇叱一声。
守在耳房的云绿听见声音,十分疑惑:“小姐,你怎么了?”
庄婉婉心里一跳,害怕云绿下一刻就进来:“没事,只是书中人物太过可恶,忍不住愤怒罢了,你且休息罢。”
云绿打了一声呵欠,“那小姐也早点休息,别看书太晚了,有事叫云绿一声。”
“嗯”
安抚住了云绿,婉婉回过身狠狠瞪了面前男人一眼,轻声喝道:“你快放开我,我就不追究你的孟浪之举。”
此时她腿上麻劲儿已过,便试着活动了一下,地上的凉意从脚心传上来,她这才想起,先前她脱了的鞋袜还未穿上。
她只想尽快摆脱这个人,等他离开,她才好上穿上鞋袜,“我不管你是谁,你尽快离开,我就不唤人来抓你。”
柳和光并不在意她软软的威胁,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威慑力,或许,她的眼泪会更有用,可是,很明显这个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小女子并不容易被吓哭,否则应该早已泪凝于睫。
他注意到了她脚上动作,裙摆晃动了几下,晶莹粉润的娇俏闪过,余光瞥见躺椅旁边的致绣鞋,他心下了然,连忙欺身过去:“得罪了。”
然后双手绕过她的细腰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起,大步走过去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裙摆滑上,她的嫩白小脚果然露出,未着罗袜。
她忍不住蜷起腿,将暴露在外的脚又藏入裙摆。
他心里十分懊恼,刚刚为何要同她计较那个谁,害她光着脚在地上站了许久,且不说她的脚受了伤,再者时下虽已至暖春,但夜晚仍旧有凉意,普通人光着脚贴地十分容易受凉。
“婉婉,都是我不好,刚刚不应与你僵持。”男子带着诚意地道歉。
她看清那双线条凌厉的眼睛里带着的歉疚,只好把头偏到一旁,“无碍,你赶快离开即可。”
本以为男子应该就势离去。
突然,她的脚被温暖的物事裹住,驱散了之前染上的寒凉。
双脚被男子握住,庄婉婉惊呼出声:“你这是干嘛?”却还顾及着云绿也在房间里,声音不敢太大。
她伸手推他,缩着脚后退。
“你的脚这么凉,女儿家身娇体弱,我怕你着凉。”柳和光的声音十分真诚,完全没有意识到此举对于女子来说是多么的轻薄孟浪。
她的脚被人看到了也就罢了,此刻竟还被人握着,如若被他人知晓,她的清白也就没了。
“你快放开,你怎能随便握女儿家的私密之处”温暖从她的脚蔓延开,没过一会儿她的脚就暖和起来,但她只希望这个人能赶快放开她,赶快离开她的房间,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一样。
这样,她就可以安慰自己说今日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柔软小巧的玉足就在他的手里,他虽然努力维持内心的平静,但还是平复不了心中浅浅的荡漾涟漪。
想到她的左脚受了伤,柳和光轻轻掀开裙摆下缘,脚踝处的淤紫暴露在眼前。
肿势已退,但是遗留下的颜色却仍旧让他十分心疼。
她脚上的皮肤娇嫩雪白,与紫色对比之下,更显得伤势严重。
他握住脚踝运转内力,替她疏通血络。
庄婉婉一时不察,她受伤的脚踝也露了出来,此刻被握在男子手中,只觉得暖融融地十分舒适。
但她忘不了他的轻薄举动,仍旧记得这是一个闯入她闺房的孟浪之徒。
她心中羞愤,手上胡乱推攘,一不小心竟扯掉了他面上的遮掩。
那张有些熟悉的脸露出来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惊讶一时盖住了其它情绪,“是你?”
运功完毕后,柳和光松开了她的脚,压下心中的一丝不舍,“对,是我。”
柳和光见庄婉婉还记得自己,心中十分欣喜。
庄婉婉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在他看来既可爱又惹人怜,他忍不住倾身上前,在她眼角印下一吻,“婉婉,希望你能一直记得我,我叫柳和光。”
然后不等她作出反应,他就退开站在一旁。
“我走了,今早你爹爹送来的药,你记得继续擦,你的脚再过两日应该就能痊愈。”柳和光交代完这句话,身影一闪就离开了房间。
他如何知晓早上爹爹送了药过来?难道他就是爹爹说的暂住庄府的客人?
想到这,庄婉婉杏眼含怒,面飞红霞,伸手使劲儿擦了擦眼角,脚上遗留的温热也令她十分不适。
本以为是一位良善之人,没想到他竟然竟然做出这等事
这是我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写的,不想学习的时候就来码字,哈哈哈哈因为第二个故事我倒叙掌控不好,所以想大修,so,就改成了这样。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作者,无法讲清楚一个故事。肉的话就要慢慢炖了。
and考试还没完,我还要考六级,已经考了好几次了,but都没过,所以还要继续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