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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
归尘怎么在外边!
笑书摸摸脸,“归尘,我刚刚起身,你可否先稍带片刻。”
她一边飘到衣柜前翻着一边仰着脖子大声道,倒是难得这个模样。
归尘见那门一开一合便是一愣,听她此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是贫僧叨扰了,阿笑随意即可。”
指尖一点便换上衣服,绿光一划,头发松松绑好,她凑到镜子前看见红肿的眼睛,使劲揉了揉,真是,昨晚敷脚没用,好歹敷敷眼啊。
单腿蹦着去开了门,她僵硬一笑,“归尘,今日我起的晚了,还没来得及做馒头,让你久等了。”
“阿弥陀佛,非也,阿笑误会了。贫僧今日并不出山,而是专程来寻阿笑的。”他又道。
笑书抿唇,莫不是昨晚被发现了?
“如此,不知归尘有何事?”
归尘看了看她的脚,转身,身后的桌子上是做好的馒头和白粥,笑书一愣。
“之前阿笑一直布施贫僧,如今有恙,贫僧自当报答。往后一日三餐便由贫僧自寺中送来,阿笑家中水缸柴禾也由贫僧来负责。”
她扶着门框,面色几许复杂,单腿蹦出来,一瘸一拐的往厨房走。
“阿弥陀佛,阿笑这是?”他弄不懂了。
她打了水洗漱,他才发现自己有所疏忽,平静的面色不变,眼眸闪过几丝尴尬,静静站立门外等候。
等她开始吃饭的时候,他已经自行寻了木桶担子,搁在肩上就走向了素日里打水的山泉处。
见他走远了,笑书才停下嘴,将馒头掰开喂给了鸟儿,又将白粥喂给了猴儿松鼠们。
看着脚腕这伤,她叹了口气,都决定放弃了,你怎么偏偏要凑上来呢。
灵气游走,伤势好了一点,她有些无奈,木头也会扭伤,想来就她一人了。
等到他回来将水倒进缸里,顺带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今日天凉,他除了僧衣,外边套了一件僧袍,只是下摆都已经裂开一道口子了,还脱线严重。
叹息,“你把外袍脱下来,我与你缝缝吧,也算回报你。”
归尘看了看衣服破损,他之前时常外出,回来沉浸佛法之中便忘了形,实在没有工夫修补衣裳。
“你也说过,心若平静,便无外乎其他,何必在意?我只是为你缝补一下衣裳。”她见他要拒绝,又道。
他点了点头,正好干活有些发热,便褪下外袍,双手送到她面前,颔首道:“阿弥陀佛,贫僧便多谢阿笑了。”
她接过衣服,还带着他的温度,摇头,“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
两人便就此不再多言,他将水缸填满,又拿了斧子开始劈柴,将一块块柴禾贴心的摆放好,她拿出绣箩,找出针线穿上,垂眸细细的给他缝好。
不知不觉间太阳都出来了,照在院中的两人身上,有种别样的温情,但又被刻意隔绝了距离。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归尘背对着她,笑书扯下一缕发丝,缝进了他的衣裳里,绿光闪过,发丝便消失了。
这样便足以抵抗严寒酷热了,还能抵一抵刀棒。
等到他将柴禾都劈好,笑书抱着他的衣服才反应过来,急忙撒手放到一边,拿起绣绷子装作绣花。
归尘拿起衣服,带着感激,“阿弥陀佛,多谢阿笑为贫僧缝衣,贫僧这便回寺中去了。”
她垂着脑袋点了点头,两人正告别,院外有人唤她,“锦大夫?锦大夫在家吗?”
院门并未关,只是虚掩着,笑书扬声回道:“我在,进来就是。”
那人推门而入,是之前来瞧过病的男子,见了一边立着的和尚就是一愣,看向了笑书。
“你有何事?”笑书放下绣绷问道。
“这位小师父是……”他迟疑的道。
笑书微微蹙眉,这人关心归尘做甚。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归尘,乃是山中小皇恩寺的和尚。阿笑……施主有恙,便来为她帮手。”他合十行礼。
归尘想到昨日她问他的话,便特地解释一番,他是万不能污了阿笑的声名,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昨日那般哭泣,定是伤心到极致了。
那人一听急忙上前推开归尘,急切的看着笑书,“怎么?锦大夫哪里不好?我背你去看看大夫吧?”
说着,正要伸手来拉她,笑书往后一躲,同时归尘伸手直直一拦。
她愣住,听不见那人对归尘的怒斥,呆呆看着这条护在身前的胳膊,顺着看向归尘屹然不动的面孔,眼眸、脸色都是平静的,只是那手臂,也一样坚定。
“你这和尚好不知羞,来了姑娘院里便罢了,如今却如此推阻于我,是何居心?”那人鼓着眼冲着归尘斥怒。
“你有何事?”她冷声道,看向这人。
那男子一噎,这才转脸笑眯眯的看向笑书:“锦大夫,我就是不放心你,你一个漂亮姑娘,独自一人居住在山下,有个事旁人都不知晓。嘿嘿,上回让锦大夫给治好了头疼,便一直挂念,这不寻摸着来瞧瞧您呢。”
“多谢挂念,我一切安好。”笑书淡淡道。
“可不能这么说,锦大夫,不是我多想啊,你一个独身女子,多少心里龌龊的惦记呢,更何况,那山上那么多男人。别看都是和尚,和尚不是男人?万一有个坏心肠的,啧啧,所以说啊,今儿我来,就是想请锦大夫住到我们村里去,往后你给咱们瞧病也方便不是?”
她眼眸难藏怒火,倒是归尘,仍然一脸平静,只是也不走了,就这么静静站在那。
“不必了,山上的师父都是好人,我一心向佛,居住在此,便是为了方便敬佛。若是大家嫌弃瞧病麻烦,也不必硬要来。”
她这样说,已经动怒了。
那人咂咂嘴,也不是不识趣,他这一开始就是打着主意来看看美娇娘,要是得点便宜最好,本来是天大的好机会,娇娘正好有恙,可惜还有个和尚守着,实在扫兴。
想着将人哄到自家近前,可人家这样冷脸,边上和尚不知怎的,让他后背发凉,也只得打道回府了。
素日里归尘只与她在早晚之时相遇,从未见过这样情形,但笑书已经习惯。
这个时代,她是个独居女儿家,长的貌美还会医术,自然多的是人有事没事上门,不得清净,不止男儿,妇人也是不少,只是念在她是大夫的份上,说话没有太过难听。
看着那人走了,归尘蹙眉,“阿弥陀佛,阿笑往后便将门抵上才是,那人眼中并无好意。”
笑书轻笑,抬眸看着他,“我是大夫,不开门,怎么与人瞧病。再说了,这样事我这日日都有,不必在意,我自有办法。”
他闻言眉宇更深,虽说是出家人,可也是个绝对的好人,他并不希望看见一位这样的好女子被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