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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颤了颤,墨蝉捧起他的脸,“苏罪,你还有我,我会爱你,我们会在一起,组成新的家庭,你会有自己的家,这些破事,全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你看着我啊,那不是你的错,那又怎么怪得到你呢?”她嘶声道。
苏罪缓缓抬起手,覆在她的手上,眼睛看着她,茫然又可怜,“蝉儿。”
“是我,我在呢,苏罪,你还有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陪着你,一直活到老,我们生儿育女,我是你的亲人,我保护你爱你,好不好?苏罪好不好?”她哽咽着,失去了往日的高傲矜持。
“蝉儿,我犯了错,我是罪人……”他喃喃着,眼眶泛着红,全是不知所措,他垂着头,摊开一只手,上面还沾染了干涸的血迹。
“我杀了好多人,全是他们的血,我自己亲人的血,蝉儿,我要下地狱的,我不怕下地狱,我怕死不了,蝉儿,让我死吧,你杀了我吧……”他低低哀求着。
“不是,我不准你死,”墨蝉握住他的手腕,揉身进他的怀抱,将他紧紧抱住,“苏罪,你让我杀了你,好,那你记着,从今往后,只有我能杀你,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做主。我不准你死,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我要你娶我。”
她抛开了所有脸皮,想到什么说什么,下巴挨着他的脖子,脸颊和他相触,泪水濡湿了他的脸。
“苏罪,你还不能死,你还有责任的,你忘了你答应的,你活着回来,我要你的命你都给我,现在我不仅要你的命,我还要你和我成亲,一直陪我到老。”
她急切的说道,想到什么,她松开他,“对了,苏罪,你还有娘呢,你听到了吗,你还有你娘,你的亲娘,她可爱你了,没了你她都疯了,你知道吗,你还要赡养她终老,没了你她可怎么办,鲁家没人了,她只有你了!”
苏罪抬眸,眼神带了点期待,“娘?”陌生的字眼蕴含着他无限的盼望。
墨蝉将他扶起来,一步一步向曾经发现鲁大夫人尸骨的地方走去。
鲁家当初没了,苏罪知道真相当时都疯了,根本没想到这件事,也就没人管鲁大夫人了,事实上,除了一些想找点所谓宝物捡漏的,根本没人到这来,都说这里闹鬼,鲁大夫人被关押着,暗无天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活活给饿死了,半年后才被人发现。
这回墨蝉改变不了鲁家被苏罪灭门的局面,但她可以让鲁大夫人活下来。
【君子,您说鲁家满门阳寿殆尽,可大夫人呢?她也是吗?】她有些不放心,可如今眼见着苏罪有了期盼,她又不敢让他再受打击。
【她悲痛过度,魂魄游离不定,阳寿虚实未明,可改之。】
墨蝉松了口气,带着苏罪目不斜视的路过墨荆南,没管苏云娇的咒骂,两人越过一重重院子,到了鲁大夫人的囚禁之地。
苏罪看着这扇黑色小门,又看看高大的围墙,声色微微紧张,“她,在这里?”
墨蝉微微蹙眉,鼻尖嗅到了淡雅的花香,回想方才一进鲁家,看见鲁家人外露的皮肤,还有他们身上浅淡的味道,心里总算想到了答案,【君子,你说鲁家满门阳寿将尽,其实,即便苏罪不出手,他们也中毒已深,很快会死了吧?】
【本君借由你来到这个世界,除了你有关,不会关心旁的干系。】长息道。
墨蝉不再说什么了,她扶着苏罪上前,看着小小的门上那把大锁,苏罪急切的抬手徒手扯断链条。
“吱嘎”门应声而开,他期待又忐忑害怕的看过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入目的是满眼的花,千姿百态,妍妍绝艳,在阳光下更显风姿。
墨蝉倒吸一口凉气,“血烟萝。”
血烟萝,色极艳而繁多,烈日照耀生异香,散奇毒,潜伏日久,身体腐败,由内而烂,眠则噩梦缠身,醒则肆意疯狂,将死时痛不欲生,犹如身处地狱。
这花早就绝了上百年,墨蝉只是在古书上看过,她猜到了那香气有毒,但没想到的是,大夫人竟然深藏不露,宁愿身处毒花从中多年,也要以此报复整个鲁家。
即便苏罪没有出手,鲁大夫人也能凭借一己之力将鲁家上下连同苏云娇杀干净。
“小宝贝,快快睡,风儿轻,叶儿醉,月牙儿哄着宝宝睡,娘的小宝贝……”
细微的声音在花丛前方传来,墨蝉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即便大夫人还有清醒的时候,可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早中毒至深,真的疯了。
或许鲁天兴真的是鲁家的人,之所以出现那么严重的疯魔,是因为从小就身在花毒里,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而其他鲁家人,因为日积月累的,他们根本感应不出来变化,久在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他们只觉得每日做梦繁多,白天脾气见长,不知道死期渐渐将近。
苏罪踉跄着向前,墨蝉急忙扶住他,两人越过花丛,看见披头散发的鲁大夫人。
鲁大夫人一样恨着这个家,不过一开始她根本不知道当年鲁家灭门荆家的事,毕竟这种事还是秘密。
她只是恨丈夫薄情寡义,恨苏云娇心肠太狠,对儿子思念甚深,即便下人踩高捧低欺辱她,她也没有极端的想要做什么。
直到苏云娇来看她,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苏云娇也很苦,她心里装着最多的事,她不知道该和谁说,反而找上了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鲁大夫人。
在她眼里,鲁大夫人已经是掌心的蚂蚱了,一个疯子,她可以完全放心的将所有的苦水吐露出来。
所以,当鲁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受着怎样的痛苦的时候,她也被仇恨所感染彻底疯魔,将自己的嫁妆之一,柳家传下来的一颗种子,种在了自己的小院里。
她不敢想象苏云娇等人的计谋得逞之后,她的宝贝儿子会受到怎样的痛苦打击,她唯有提前杀光鲁家人,她是个疯子,但她也想尽最大的努力为儿子的未来做点什么。
那花一旦种下,日日以主人的血浇灌,生长迅速,这么一大片,虽然看似繁多,其实主体只有一枝,而一旦主人死亡,没有主人的血,也没有其他人接手用血来养,这花就会在烈日下极速枯萎,不过三日便转眼殆尽。
它是慢性毒。药,整整二三十年才起效,虽然死时让人痛苦,可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报复方式,毕竟仇人都逍遥快活够了,更何况主人付出代价这么大,不过鲁大夫人除了这个法子,也没别的方法了。
果然,仇恨是能传染的。
“砰”苏罪一下软倒,跪在鲁大夫人面前,他张张嘴,不知该如何是好,指尖攥着衣角,“……娘……”
小小的期盼的压抑的一声,他说完眼神闪动着不敢看她,墨蝉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
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