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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长息永远保守秘密,永远不要让狐姬知道这件事。
这是他自愿要还的,他了解她,狐姬表面随意性子张扬,她若是知道,自己受了他的恩惠,定然能气死,或许……也会有一点点的不好受吧。
就让她以为,那个负心人,早就投胎转世,逍遥快活去了吧。
而狐姬若是喝一口黄粱梦,在梦中其实能够与他见上一面的,不过可惜,她从来没有喝过。
往日恨他的时候,她不愿意喝下忘记,她要记着仇恨,如今一切成空,她对他没有半点留恋记忆,再也不需要了。
外头的人成天想着黄粱梦,可身在其中,狐姬却知道,没有烦恼,何必寻求什么捷径呢。
她早已成长的坚不可摧,曾经那样深爱过的相爱过的人,到现在,回头想想,不过一笑置之。
所以长息才让她成神,因为狐姬,天生就该是个神一样的女子,她敢爱敢恨,爱得深恨得深,忘得……也快。
这世间情算什么呢,不如做高高在上的神,至少实力是自己的,当你足够强大优秀,不必你去追,所有人都会来仰慕你。
只有卑微的生命,才会习惯性的仰望他人。
否则,骄傲如小草,面对太阳也能昂首挺胸。
长息眸光浅淡,起身缓缓下楼,坐在挨着楼梯桌子那块的女子,轻轻抬头来看,淡淡勾笑:“见过君子。”
“哀家颜溪,来买后悔药。”一字一句,优雅到极致,似乎礼仪已经被她刻进了魂魄,可眸光神色,又是决绝的隐忍,不露半丝儿狠意。
长息站定在台阶上三两步处,倚着栏杆看她,颜溪始终含着标准的微笑。
这是个决定了就不回头的人,即便长息有些不愿意与她交易,这女子内心复杂,可情感难得的纯净,只可惜了,一朝揭破,所有的感情都被玷。污了。
长息微微摇头,有些觉得懊恼了,这样的情感,偏偏不纯了。
“哀家知道君子这儿的规矩,哀家有自知之明,所以,哀家是拿了魂魄来的。”颜溪仍然镇定如初,开出了筹码。
长息敛眉,挥袖便出现在颜溪对面,瞧了还在嚷嚷的狐姬一眼,“都是死的吗?”她淡淡道。
笑书和君澜两人一定,忙的从柜台后出来扶狐姬,君澜一把捂住狐姬的嘴,“君子,我们先带她出去转转。”
等人都走了,长息把金箔放下,“说说吧。”
颜溪看了一眼,含了笑,“哀家闺名颜溪,是整个大齐国最尊贵的女人。”
颜家五代忠良,盘根错节,乃是京城有名的大家族,当年颜家先祖在大齐国祖皇帝逃难之时,不仅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将其留,而且倾全族之力支持其打下天下,并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了祖皇帝,也就是后世的孝极文贞慧德娴皇后。
一直蔓延至今,直到颜溪出生。
她生来据说满室异香,一炷香的时间才散尽,被誉为天仙下凡。
自小被当做大家闺秀教养,十岁母亲亡故,父亲在一年后娶了继室,而她十三岁就执掌颜家长房中馈,在继母进门两年后就能以大小姐的身份取得掌家权,这份能力心性,绝非等闲。
只是及至她十五岁及笄之后,去佛寺上香,却被通惠大师一言断命,乃是天生凤命,贵不可言。
由此,她及笄之后,再无人敢上门提亲,连先前私下悄悄说好的良国公姻亲,也亲自登门解除了。
她有绝对的能力,可是也是个女人,这样的声名加诸在身上,不是荣耀。
“哀家犹记得,当年母亲临终之时,拉着哀家的手,告诉哀家,溪儿,你聪明伶俐,性情温婉,须知害人之心不可有,人要常存善念,才会有福气。”
颜溪面上显出几分讥诮,“哀家多年来,不敢违逆母亲的临终嘱托,行得正坐得端。”
可惜,天不从人愿,她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可上苍却屡屡捉弄她。
凤命之说出来不到三月,她便先后邂逅了当时的三位皇子,都是正巧在夺嫡年纪的,她不傻,所以并未留下任何暧昧痕迹。
“那时成亲王还是五皇子,他殷殷切切,从不刻意到哀家面前来,只是默默对哀家好。”颜溪淡淡一笑,“哀家见过他的眼睛,那时,眼中的的确确是爱意,哀家也就慢慢被软化了。”
二皇子和七皇子也很喜欢她,都会想办法讨好她,只是颜溪心中有了喜欢的人,却是不再动心了。
但一道圣旨,颜溪被聘为兴武帝的皇后。
“天下的女人,后宫里头争得你死我活的高位,就这么轻飘飘的,到了哀家手里。”颜溪神色平静,没几分在意。
兴武帝那时已经年近花甲之龄,后宫众多女人,最小的儿子也才九岁。
他后位空悬已经十年,多少宫中女人为此打破了头,却哪成想被一个刚刚及笄不久的丫头拿走了。
第170章颜溪
颜溪就此入宫为后,果然应了那句凤命,却不是她想要的命。
老皇帝虽然有几分在意她的凤命,却也不会尽信,之所以这样,不过是没法杀她,毕竟颜家世代忠良,加上也怕万一真是凤命触怒上苍,所以干脆把她娶进宫了,这样几个儿子都没得抢。
老皇帝一直没有碰过她,对她却还算尊重恩宠,颜溪那时认了命,安安心心管理后宫,十六岁的丫头,心却已经历经沧桑。
五皇子被封为成亲王,远派边疆,十年不得回京。
二皇子禹亲王因有腿疾,本就与皇位无缘,且年纪而立也未娶亲,皇帝对他颇有怜惜,他手上权利不算小。
她初初进宫,心爱之人被远走边疆,自己孤立无援,被整个后宫的人针对,是禹亲王时时暗中相助,处处提点。
整整六年,他一直默默付出,颜溪感念他的情意,力所能及之处,也多有帮助他。
七皇子赫亲王时常惹事,她偶有几次在兴武帝面前帮他说过几句情,也是觉得赫亲王人还不错,曾经对她也好,她不愿欠他。
却不想赫亲王炽烈如火,时不时逮着她就是倾诉衷肠,让人十分恼火,后来颜溪也就不理他了。
“哀家不过一个女人,哪里敢让这样的事给先帝知道,人家是父子,是兄弟,哀家才是旁人眼里的祸水。”颜溪目光漫漫,十分不上心的样子。
她当初进宫三年无所出,众臣上议,皇帝将最小的皇子指给了她,做她的儿子。
那时她十九岁,却有了一个十二岁的儿子。
兴武帝一直未曾立太子,自从与先后生的长子死后,先后受不住打击病逝,他也跟着老了许多。
又两年,先帝病逝,朝中上下一片混乱,无他,颜家自然支持颜溪膝下的儿子,当时十七岁的怀亲王登顶,而另一方朝臣则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