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唱反调

常一笑虽然名字里面有一个笑字，不过，他只有在发动自己的控制情绪能力的时候才会笑，其实他经常抑郁，有时候，一点小事也会让他不开心。比如，今天的环保课程，老师让大家讨论新能源，让大家说说新能源的未来。

同学们都赞同电动汽车、电动飞机、电动轮船是未来，对特斯拉盛赞不已，甚至有马斯克的拥趸认为特斯拉将成为最伟大、最有钱的企业家兼科学家兼工程师。

“我不这么认为。”常一笑忽然冷不丁唱反调。

老师很高兴有人唱反调，这样他就可以带节奏批判一番。“这位是……（常一笑：常一笑）常一笑同学，说说你的看法。”

常一笑：“基于复杂技术的新能源都会造成更深刻的环境污染，比如基于电池的特斯拉，制造电池是非常困难的，所以特斯拉会自己建造电池工厂，世界上能提供高质量的电池的厂商并不多，特斯拉投资一个大电池工厂，需要投资50亿美元，某种程度上来说，需要的投资额越大，说明工艺的复杂程度就越大，就会留下非常多的制造足迹。内燃机，而且是简单的内燃机，会比电动车更加环保，比如，我们国家的五菱宏光，我觉得比特斯拉更环保。”

此话一出，同学们顿时笑倒一大片。

老师也笑弯了腰：“这位同学，你是来搞笑的吧？哪怕你说热效率高达40%+的先进内燃机也行啊，怎么能说五菱宏光呢？”

常一笑：“我是举个例子，五菱宏光的特点就是便宜，便宜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环保的，电动车多贵？用昂贵的所谓环保方案来替代内燃机，除非你能建立全球统一的环保政策，否则，是不可行的，有钱的国家只会把污染转移到贫穷的国家，如果是井底之蛙，当然可以只在乎自己国家的环保，但是就像四乙基铅汽油的时代，把整个地球的大气都污染了一样，昂贵的电动车计划，将会是愚蠢的环保计划。”

一个同学站了起来：“反对！汽油排放污染非常严重，不仅有二氧化碳，还有二氧化硫、一氧化碳、重金属等等，我们固然不能建立一个全球政府，但是，先把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城市搞干净，这总没错吧？”

老师：“这位同学说得好，汽油污染环境，已经是常识了，常一笑同学洗地失败。”

课堂上顿时传来欢乐声，上课能这么欢乐，也算是稀罕了。

常一笑：“从地底下刨出来的石油是不好，但是，人造汽油就是两个概念了，可以做到非常干净，如果用人造汽油完全替代化石燃料，一定比电动车环保。”

“人造汽油？”这可是新鲜玩意儿，同学窃窃私语，不知道常一笑说的是什么。

老师也疑惑：“你说的是生物燃料吧，比如：乙醇什么的。现在在汽油里面添加乙醇，确实可以减少污染。”

常一笑：“不是，我说的人造汽油，是全新的物种，汽油不过是辛烷物质，包含cho三种元素，ho可以从水中获得，c可以从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获得，把水和二氧化碳重整为辛烷物质的能量，可以从太阳能、风能获得，这就是我说的人造汽油。当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制造，我毕竟只是一个大一的萌新而已。”

欢乐的笑声此起彼伏，反正大家都当人造汽油是一个笑话。这就是常一笑抑郁了笑不起来的原因。

下课结束，同学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如何制造人造汽油的问题，始终萦绕在常一笑的心头，他虽然不知道如何制造汽油，但是想必第一步就是要产生游离氢，因为植物就的光合作用的能量就是太阳光敲打叶绿素产生的游离氢。

产生氢倒是有现成的解决方案：电解。只是目前的电解氢，效率不高，其余的能量都以热的形式浪费掉了。

热？热效率最高的发动机，是斯特林发动机，它是一个闭合的热循环，不像蒸汽机或者内燃机那样，会把所谓的“废热”排放出去，暴殄天物。理论上斯特林发动机几乎没有热损耗，不过，真是场景，它的热效率会在70%左右，如果把电解氢的“废热”都用斯特林发动机利用起来，岂不是可以大幅提高电解氢的效能？

这里的关键就是，如何把本应该被水吸收的热能变成让空气吸收，这才能让斯特林发动机的腔体获得热能。

植物吸水的方式，是通过蒸腾流，让阳光蒸发叶子表面的水，最高效率如红杉，可以把100多米的根部的水分吸到树冠。常一笑认为，电解水也可以产生类似的蒸腾流，这样就可以每次只电解一小部分水，热能都让空气吸收。热能没有抛弃，而是通过斯特林发电机回收，产生的电力继续用来电解氢。斯特林通过热胀冷缩来产生动力，在冷空气的时候释放氢气，就会最大程度地获得热效率。

这个概念产生之后，他将其命名为：电解蒸腾流斯特林制氢机。

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论，小作坊也能制造出原型机，所以，他租了一间小厂房，购买了相关的设备，准备制造一台……可能是全球电解效率最高的制氢机。

不过，搞定相关的技术需要的资金远远超过常一笑的预估，所以，没办法，只好委屈一下那些开豪车到处泡妞的二代一代们，江城市发生了历史上最集中的车锁故障。

为了把勒索生意做大做强，常一笑不得不制作了特定的程序，针对的是可以用手机操纵车锁的厂商，为了提高转化率，勒索金额也从一个比特币，降低到了0.1个比特币。

这下就可以不限定“事故”发生在江城市，免得太引人注目，做人还是低调比较稳妥。

一般来讲，电子车锁总有机械开锁的替代方案，不过，这次丧心病狂的“锁车病毒”威力巨大，直接把机械开锁方式给锁死，在车内的司机只能砸碎车窗外逃，否则，就得乖乖缴纳价值7、8千的赎金。

锁车病毒从爆发到流行，疯狂肆虐了三个月才结束，因为这时候常一笑放寒假回家了，项目搁置，也不需要再添置新的设备、耗材。

回家之后，常一笑每天学车，还准备好了买车的钱，一个月之后，驾照到手，新车也到手，正是他最爱的五菱宏光，通体雪白的车漆，令人爱不释手，顶配尊享版，常一笑三天两头洗车，好像这是一台劳斯莱斯那么伺候。

这天，正在伺候“劳斯莱斯”，戴月大小姐忽然出现，她就喜欢这么搞突袭。

“咦？一笑哥，你发财了？”她打趣道。

常一笑：“当然没有，我和我妈一起凑钱买的，这下我可以带着她到处旅游了，我妈总说腰疼，让她去医院看看她又不愿意去，坐公交就不好了。”

戴月：“真是孝顺孩子……你做了什么兼职这么赚钱啊？”

常一笑：“这个……商业机密，你跟我谈朋友我就不妨告诉你。”

知道他在开玩笑，戴月扑哧一乐，感觉傻子哥不傻之后有趣了很多。

戴月：“你学习成绩很好啊，我去查了查，差不多所有的科目都是满分。”

常一笑：“又来查我的老底……我这是用力过猛，我经常逃课，平时成绩不好，只能在考试的时候多赚点屠龙点数，没想到一下子用力过猛了，做人应该低调啊。”

戴月：“我又来……请你测测智商，好吗？”

常一笑：“没问题，不就是做几个题目嘛，我拿手。”

在常一笑的昏暗、逼仄的小屋里，他很快就做完了题目，发现了很多题目的自相矛盾之处，不过，他也能做对，因为他知道出题人的意图，这是一种超越了出题人想象的智商。

在故意做错了一些特别难的题目之后，戴月称赞：“哎呀，150分，一笑哥又更聪明了，真是羡慕。这么聪明的大脑，你为什么选择环境工程这个冷门的专业呢？”

常一笑：“我捡了十几年的垃圾，对垃圾有感情，闻到垃圾的臭味，我甚至有轻微的自虐的快感，这个理由成立吗？”

戴月蠕动了一下极其好看的唇，忽然感到有点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