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良禽择木
可是第二命却在此时拔出了超灵战斧,手臂凌空斩落,一道紫色裂痕,便将大和尚手里光圈给斩碎,接着第二命便继续追砍,一口气将大和尚逼到黑鬼和幽兽对面,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幽兽一尾巴扫中,接着黑鬼也一抓将其脑门按住,大和尚眼睛一黑,差点便昏死过去。
不过他还是抗住了,他微微昂起头,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苦笑了笑说:“缘尽于此,老僧今日便在此地圆寂了”,一句话说完,他便要启动体内佛之舍利,以自身浴火最后煅烧自己的禅念,从而让自己遁入轮回时,也不会迷失。
就在他几乎要点燃自己时,第二命一句话却震住了他。
“有个叫梵天禅师的让我放你一次,现在你可以离开了”第二命阴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话语,突兀出现在大和尚耳朵里面,让他有些难以置信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不过很快大和尚便恢复了清醒,他很确定第二命说得话,只是他还是不敢置信,梵天禅师这四个字。
“你说得真实梵天禅师?他还活着?他在哪里”大和尚极度不淡定的反复追问,这一刻他的禅定也无法克制他的情绪了。
“这不是约定,我数三个数,你若还未离开,便永远留在这里吧”第二命根本不理睬大和尚,射出三根手指,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隙中蹦出来。
老和尚看着那张化石一般脸颊,以及那快速弯曲的手指,再次无奈叹息一声,便托着伏魔杵,纵身从结界出口跳了出去。
接着他眼睛一晃,人已经回到了现实。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瞬间将他压抑的情绪给平复下来。当他落地时,回头天空阴霾已经消失不见。甚至连那股阴寒气息也一起不复存在了,深秋的朝阳,依旧很暖和,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意。
老和尚仰望苍穹良久之后,才微微转身,迈开有些踉跄的步伐,一步步朝着百花谷返回。
他的表情甚至比脚步还要沉重....
梵天禅师还活着。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压得他差点缓不过气来。要知道这消息若传回天界之后,会造成多大的轰动,甚至连整个梵天宗都要被惊动了。那可是第一个金身佛啊,他身上还有修炼金身佛的法门。
一念及此,梵天禅师似乎就感觉到一股股寒意从心头涌起,甚至比刚刚面对那两个魔怪还要令他心中胆寒。为何这样一个天大机密会落到自己身上?在没有确定找到梵天禅师之前,老和尚是多么期待自己可以遇到那个传说中的金身佛。可是一旦确定之后,他又感惊到事情可怕后果。
要知道觊觎梵天禅师修炼法门可不仅仅只有梵天总,而是整个梵天界,十几个佛门分支,他们无一不对这本修炼法门有着势在必夺的决心。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知晓梵天禅师下落,那结局可想而知。
即便他也知道梵天禅师在这个位面某处隐藏,不过这已经足够了,那些修佛的家伙可以将这里每一寸地皮都翻过来,直到找到梵天禅师为止。
老和尚面色凝重的思索良久,最后才拿定主意,决定将这个消息烂在肚皮内,绝不会将梵天禅师的下落告知任何一个人。既然梵天禅师也没有想要自己找到他的意思,那么自己又何必去自找没趣。
老和尚想通这一点,便不再纠结于梵天禅师的事情,脚下速度加快,几个起落间,便重新回到了百花谷内。
此时峡谷内的小和尚还在打坐,那些小姑娘也一如既往的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偷窥,刚刚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一般。可是对于老和尚来说,之前和现在却已经恍如隔世一般,他的禅心竟然被那事情搅动的有了一丝裂痕,也正是这一丝裂痕,最终才会让梵天禅师的秘密公布于天下。
“什么?这绝不可能”洪呈拍案而起,目光凌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凝视着手中情报,上面记载的每一个字,都让洪呈感觉如遭雷击。狄帅叛变?这怎么可能?洪呈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一个结局,对于狄帅的为人,他比谁都清楚,就算是整个四方族的将领都背叛四方族,他也不可能。
“呈将军,我们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加上之前流言,说狄帅处处受排挤,或许,狄帅是....”还未等那名将领说完,洪呈便是怒喝一声:“行了,把军报呈上,你们可以退下了”。
洪呈决不允许别人污蔑狄帅的人格,哪怕是在此时此刻。那个将领讪讪退回,不过眼神却带着一抹讥讽之色。对于这些新将领,内心真实想法,洪呈不需要猜测也清楚。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内阁和王后安插进军队的。他们对狄帅并没有多少敬意,幸好军营中还有几个老将,他们和洪呈一样相信,敬仰着狄帅。
“狄帅为人我等敢用性命担保,你们若敢污蔑之,小心老子手里军刀”其中一个将领有些耐不住,冲向前和那些将领理论。
“哼,狄帅?你们没看军报吗?他已经率领着雪域族兵上过战阵了?这还有假?”那将领也不甘示弱的反驳说。
“胡说,那只是一面之词,可有人证?”。
“军报便是”。
营帐气氛有些火星飞溅,尤其是双方各执一词,几乎一言不合便要动手。洪呈立刻出言呵斥说:‘都给老子住嘴’。
洪呈怒不可遏,手臂一挥,便拔出腰刀,盯着在场每一个人吼道:“若是有人再敢善加议论此事,便以此刀斩下他的脑袋,军阵之前,乱我军心者死”。
洪呈说着,手臂长刀一甩,便砍在一个兵器架上面,顿时木屑纷飞,武器铠甲洒落遍地。
众将领见主帅发怒,自是不敢再多言,纷纷撤走军帐。原本嘈杂的军帐,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洪呈独自一人发愣。他眼睛殷红,嘴角不停抽搐着说:“师尊,你为何要背叛四方族?为何?徒儿一直都视你为楷模,以你为目标,驰骋沙场,成就一番功业,可是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洪呈虽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却不得不承认,那军报的真实性。那些军报探子可都是经过严格操练的,他们都有严格的讯息审核条款,绝不会将如此重要的军报胡乱发过来,更何况这可是两军阵前,若是胡乱发假情报,结果可是要掉脑袋的。
洪呈验证过军印和密押,绝对是真实的军报无疑。面对血粼粼的现实,洪呈内心即便再不想承认,也无法辩驳。
洪呈挥舞着拳头,狠狠砸向木柱,一拳拳,将木桩打得粉碎,他的手臂也被木屑划破。最后洪呈无比痛苦的弯腰下蹲,双手抱住脑袋,痛哭失声。他和狄帅的感情之深,已经堪比父子。他怎么可以接受狄帅背叛这样的残酷现实。
洪呈虽然身形长得强壮,但是充其量还只是一个少年人。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情绪,彻底迸发出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这个年轻主帅,便是哭得惊天动地,泪如雨下。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洪呈才赤红着双眼,从地面站起来,走到军案前,伸手抓起那份军报,又握住了自己的短矛,披甲走出了军帐,从马厩迁出一匹马,便纵身骑乘,朝着邺城之外狂奔而去。
一路之上,他直接冲关卡,不理睬那些军兵的阻挠,一口气冲出了四方族军防所在,一直来到了两军阵前。从这里,他便可一目了然整个雪域族的军阵。此时对面的军营似乎在野炊,到处烟雾袅袅,只有数十骑兵在四周警戒。
洪呈并没有要隐藏自己身形,直接冲到营地前方,手里断矛一甩,便怒声吼道:“去把狄....司徒狄叫出来”。
洪呈火气很大,声音中也带着一抹火爆,惹得那几个兵卫有些色厉内荏,原本想要直接冲杀过来的,反而舍掉一人回去报信。剩下军兵则是一起朝着洪呈围拢过来,对于这些小兵卒,洪呈根本不放在眼中,手里短矛一甩,便是一枪刺向其中一人的咽喉。
随着身形前冲,洪呈战将气势也随之展开,举手投足间,便让那几个侍卫有些招架不住,手忙脚乱起来。
就在此时,一只数百人的雪域族兵骑马冲出阵营,他们个个白色铠甲,武器精良,一看就知道是精锐之师。面对着这样的骑兵,洪呈即便再勇武,也无疑是以卵击石。他几次冲击都被骑兵阻挡,并且随着骑兵步伐加速,他自身还被骑兵给逼得节节败退。
洪呈无比苦恼,愤恨,可是却已经势必败局,若是再被人俘虏,他这敌军主帅,便丢人丢大了。此时洪呈才从愤怒中恢复了理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尊严,洪呈怒喝一声,便举起短矛朝着自己咽喉戳下去。
眼见便要血溅当场,突兀一声怒喝,发自人群中,接着一个中年人跨马走出来。他一袭白色铠甲,手中一条长矛,威风八面,看到此人,洪呈原本都已经抵住咽喉的短矛立刻停滞下来,他一双眸子泛起一抹血色,脸上表情无比扭曲的盯着那人。
洪呈原本独自里面有无数话语想要冲他说,可是在面对他那一刻,他顿时感觉无语了。他哽咽着,良久之后,才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狄帅”。
那白色铠甲男正是司徒狄,他胯下枣红色战骑,和之前火麒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表情威严,目光如电,还是那么威严,只是,洪呈却已经感觉不到之前的师徒情分了。他们二者虽然面对面站着,却仿佛相隔了千里万里。
“我现在的身份是雪域族东征大将军,已经不再是你们的狄帅,你大可不必如此称呼,你我名为师徒,不过今日之后,便各自东西吧”司徒狄很干脆的把洪呈憋在内心的话一股脑都说出来。
洪呈嘴唇嗫喏了一下,几次张口欲言又止。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问:“你真的背叛了四方族?背叛了我们?”。
说完,洪呈便一双期盼目光注视着洪呈。他多么希望可以从狄帅嘴里听到他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为了避免被第三人知晓,他还故意用了和狄帅之间战将暗语。
司徒狄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洪呈悄悄做出手势,便十分郑重的回道:“良禽择木而栖,我司徒狄已经不再是四方族人,而是雪域族将军,这便是我的回答”。
洪呈一脸期待着盯着司徒狄的手势,然而他却失望了,司徒狄并未给他任何暗语,那也就是意味着他现在说的便是真实。
此时此刻,洪呈彻底打消了内心最后一丝祈念,一切都结束了。司徒狄他真的背叛的四方族,原本自己师尊是一个人人仰慕的大英雄,此时却成为一个人人鄙夷的叛徒,这样差距,差点让洪呈放弃了自己的前途自暴自弃下去。
看到洪呈现在表情,司徒狄立刻喝声说:“看在你我以往情分上,今日我不为难你,回去吧,改日战阵之上,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洪呈原本悲观失落的眼神,此时却忽的亮了起来,他抬起头盯着司徒狄,一字一句的说:“好,我洪呈期待着和你一战,哪怕是战死,我也绝不会背叛四方族”。这一句话像是在控诉,又像在讥讽司徒狄没有骨气。
可是司徒狄却一脸淡然的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最后回去磨练一下骑术,以你现在的战将气势,还不足以驾驭这匹上古灵雎”。
“哼,这似乎不管你的事情”洪呈冷笑一声,便调转马头,抡起手里断矛挑开身后那些兵士,纵马疾驰而去。
原本那些铠甲骑兵准备上前拦截,却被司徒狄阴冷目光阻止。最后一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洪呈扬长而去。
看着洪呈逐渐远去的背影,司徒狄嘴角微微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这孩子是他一直眼看着长大的,虽然资质不错,却限于养尊处优,一直无法领悟战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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