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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特别齐全,郑亦却犯了难,说:“崔叔,你知道的,咱们常春镇和别的乡镇不一样,采伐指标一直都是领导在掌握,这领导不张嘴,我也说的不算数。”
崔震东不打算为难郑亦,“领导那边我可以去沟通,这个自然不会让你难做。”
郑亦笑了,他就愿意跟这明白人办事儿,赶紧递了一根烟给崔震东,还帮他点上了,“只要领导那边没意见,咱们就按正常的程序走,这都没问题。啊,不过……”
“什么?”
“前段时间林业局的跟我说,现在采伐设计推向了市场,是要有相关资质的设计公司来做,设计什么的是得跟对方商量的。”
崔震东说:“钱这方面都不成问题,就是来人了,咱们地方也都是现成的,招待都妥妥的。”
听郑亦这么说,崔震东也没逗留,便拿着东西上楼去找领导了,没一会儿功夫,秦长业给郑亦打电话让他上楼,郑亦就琢磨,到底得和领导关系处好了,再难办的事儿也都不是事儿。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领导们几乎没有什么废话,郑亦从秦长业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就觉得崔震东这个人真是太懂人情世故,办事有先有后,可是给足了郑亦面子,还没用自己和领导的关系来压他,反观自己这样的年轻人真是太需要磨练了。
郑亦和崔震东一起去了牛家沟村,崔震东承包的那片山槐花开得正好,远远就闻到花香。
现在看来,刺槐树的经济价值不高,虽然繁殖能力强,可是生长比较缓慢,成材慢,十几年的树也不过十多个径1,一般都用来作为薪碳林,倒是放蜂人比较喜欢,刺槐蜜比较纯,味道鲜甜可口,价格也相比于百花蜜高一些,一到春天槐花开的时候,养蜂人就到林边安营扎寨,一直住到盛夏各种花的花期都结束了才到下个地方去。同是比较适合在灵泉生长的杨树,生长快,树干笔直,成材快,价格也相对高些,于是更多人就愿意在更新的迹地上栽植速生杨,如果坡度较大,栽植果树也是不错的选择,三、五年到盛果期,更能进一步增加农民的入。
郑亦用手持gps在崔震东所指的需要采伐的地方走了个圈打好了点,又问他:“这周边就没有别人家的树了吗?”
崔震东说:“没了,这东边是我家的果园,西边和北边就都是地,南边挨着河套,没其他的了。”
“那行,我回去给你填个采伐申请表,下午报到局里去,等过段时间会统一安排设计的。”
听见这话,崔震东看起来格外兴奋,连连跟郑亦握手表示谢意,还邀请郑亦去他家吃午饭。郑亦实在是推辞不过,此时也到了饭时,便跟着去了。
郑亦在常春镇也干了快十年了,崔震东的这个农家乐他听说过,路过过,这还是头一次来。来之前,崔震东就对郑亦说自己的这个地方可是投入了太多的心血了,这前后的大院加上建筑就快一亩地了,更不用说山前的方塘和整个果园投资有多少了。
到那之后郑亦一看果然如此,院子拾得非常干净宽敞,通往主屋的路上搭了架子,架子上的葡萄藤刚冒了绿芽,路两旁是一块块的菜畦,打了规规矩矩的垄,地上扣着地膜,青绿色的蔬菜正生机勃勃的生长着,没种菜的地方是草坪和花坛,里面栽植着花花草草,主屋前面摆了些木质桌椅,侧边还有藤编秋千,房子的窗户旁上挂着干玉米和红辣椒,将农家气息衬托到了极致,实实在在是用了心的结果。
崔震东极尽地主之谊,安排得非常妥帖周到,郑亦觉得受之有愧,更打算帮崔震东全力办好这件事了。
交了采伐申请表,从林政科出来,郑亦就悄声上楼去找白贺炜。白贺炜昨晚还在他家留宿,今早才走,可是就半天没见,而且自己都送上门来了,郑亦实在是憋不住不去找他,就算只看他两眼也觉得解渴。他敲门进去,白贺炜正对着电脑写东西,见是他来了,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
“怎么有空过来?”白贺炜扔了一盒烟给郑亦。
“来林政办事儿,顺便上来看看。”郑亦打开烟盒拿出来一根,就把烟盒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白贺炜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问他:“今晚还回去吗?”
“不回了,我又挺长时间没回家了,回去看看我妈。”
“那行,等我下班,晚上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
“好嘞。”郑亦最爱听这话,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万万没想到,白贺炜留他是有目的的,他让内勤抱来一堆案卷,把公安内网的专用电脑也给开了,让郑亦往里面录案卷,一本又一本,这活一干就一下午,不过郑亦倒也乐得如此,再累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们从局里出来时天色已晚,白贺炜也不问郑亦想吃什么,径直带他去了单位附近的一家面馆,面馆很是火爆,正是晚餐时间已经没位了,听老板说怎么都得等半个小时以上,白贺炜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郑亦知道,这是白贺炜已经饿了的表现,他刚想说不如换一家吧,手机在兜里铃声大作。
他接起来刚喊了个妈,就听褚红霞就在电话那头嘶吼:“郑孝里,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滚。”郑亦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褚红霞“啊”了一声,电话已经被挂断,听筒中传来一阵忙音,再拨已经没人接听。
郑亦手心发冷,心率加快,一股热血直冲脑顶,他顾不得白贺炜传递过来的问询的眼神,拔腿就往面馆外面跑,他不知道那个是自己亲爹的混蛋男人会对母亲做出什么事,他此时只知道如果母亲有个三长两短,他可能会杀了那个陌生而又无情的男人。
就这样,他把白贺炜给扔下了,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他的车停在林业局门口,还好这里距离林业局并不远,取了车,一路狂飙连闯好几个红灯,用了最短的时间到了母亲经营的小超市门口。此时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郑亦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一般下车冲进人群进到里面,房间里就只有郑孝里和褚红霞,满屋子的酒气和郑孝里手中的一把水果刀可能是围观群众不敢上前的主要原因。就见郑孝里双眼通红,扯着褚红霞的头发,冲着刚进来的郑亦挥舞着那把闪着银光的水果刀。
褚红霞强忍着被扯了头发的疼痛,对郑亦说:“小亦,别过来,他疯了。”
“哈,儿子也来了呀。”郑孝里说着醉话,又使劲拽了手中褚红霞的头发。“这次可真热闹了。”
“谁他妈是你儿子。”
“你他妈连老子都不认,你妈就这么教育你的?你个小杂种,是不是那个王启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郑孝里拿刀子指着郑亦的鼻尖,恶狠狠的咒骂道。
此时的郑亦,脑海里闪过全是小时候郑孝里喝醉时家暴褚红霞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