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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移送检察机关都有可能,他怎么可能回来啊。”
郑亦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琢磨了一下白贺炜话外的深意,不禁起了些鸡皮疙瘩,“学长,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白贺炜沉吟片刻,对他说:“其实不打算告诉你的,你问了,就跟你说说吧。上次和韩书记吃饭,他跟我透露是想借龙爪山森林火灾的引由彻查北城区林业部门存在的渎职和贪腐问题,虽然处分了一个副区长,可他想钓更大的鱼。韩书记的出发点本身是好的,又符合上面的意思,但我从另外的渠道得知,韩书记把手伸进来,扯出了不少问题,岳石海的这个圈子范围很大,靠山也牢靠,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意妄为。这一动作,便触动了不少利益关系,于是拽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有点不住了。事情闹得这么大,省里的领导都知道了,上面的也都关注着呢,谁都不敢疏忽。林业局的赵月江局长,还有政法委的一个什么领导,好像也有事儿,只不过还没到他们呢。我原本也是担心你会被牵扯,听说这个,我就觉得这真的与你没多大关系。”
郑亦的脑子几乎转不动了,他一边听白贺炜说,一边勾画这其中无法想象的密集的关系网。这次不大不小的一场森林火灾,竟然会烧掉这么多领导的顶戴,上到区里知名的领导,下到乡镇的一个无名镇长,也说不好下一个被牵扯进来的又会是谁,正可以说是人人自危了吧。
“这事儿复杂得很。”白贺炜说,“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静观其变吧。”
纪检驻扎在常春镇工作了一个月的时间里集了不少材料,其中包括群众反映的问题,他们掌握的证据等等。在此期间,针对秦长业的调查也接近尾声,不少小道消息都在传他可能会被移送司法机关,已经不是撤职啊、开除这么简单的处理了。
还不等秦长业这边有一定的说法,沉静了一段时间的常春镇的人们却已经把心思放在了镇长接任者会是谁的问题的讨论上,很大一部分人都说李大为就是板上钉钉了,郑亦还在想,李大为这么多年终于把媳妇熬成了婆,心里很是替他高兴。
正这时,北城区的组织部门转发了市里的一纸文件,搅得常春镇更不平静了。文件内容大概是:灵泉市为了培养储备干部,优化干部队伍,预备在各乡镇配备一名年龄在三十五周岁以下的副乡(镇)长,性别不限,各乡镇可以原地提拔,也可以申请调配。
这文件是柴晓北送过来的,他只是简单翻了翻而已,心脏便砰砰砰乱跳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把常春镇所有人都过了一遍筛子,觉得好像就只有自己符合要求,他还在想是不是需要走什么关系,柴晓北这大嘴巴就把消息传得四处都是。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恭喜郑亦了,却被杨树洪一个电话叫去了办公室。这次的事情下来,杨树洪几乎老了十多岁,政府的领导出了事儿,党委书记能独善其身算是很不容易了。
“小郑啊,有这么个事儿。”杨树洪抽着烟,烟雾中,他眉心的川字纹显得更重了,这样子让郑亦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可他却说:“文件我看了,还在想这副镇长你是符合要求的,我还说什么时候开党委会研究一下你的事儿,结果我刚接到区里的电话,那边的领导说新任的副区长缺个秘书,点名让你过去,你看你有什么想法?”
郑亦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根本不敢相信这天上一下掉了两块馅饼,还都砸自己脑袋上了。之前他担惊受怕一个月,如今这算是否极泰来柳暗花明?
郑亦磕磕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杨树洪的话:“给副,副区长当秘书?”
杨树洪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竟说出和白贺炜一样的话来:“你这算傻人有傻福?去吧,去考虑一下,不管选哪个都好,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机会的。”
第86章
郑亦从杨树洪办公室出来,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他突然想起白贺炜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转眼就明白了这位副区长是谁。回屋开电脑到北城区政府的网站一查,果不其然,还真是赵明宇,他分管农业、农村、安全生产这一块,照片在那儿明晃晃的摆在那儿,分毫不差。
杨树洪对他说,其实副区长这一级别原则上是不配秘书的,但是区里为了方便开展工作,还是给领导都安排了,秘书办的工作很琐碎,也很辛苦,熬夜写稿子是常有的事儿,基本上就是领导的随从了,偶尔还得当司机。郑亦从内心挺感激赵明宇的这一安排,内心跃跃欲试的也想去,但冷静下来却又犹豫了,他竟一时无法权衡不了到底哪个对他来说更具有吸引力。
郑亦铺开一张纸,在上面列出两种选择的利与弊。
到赵明宇身边,这是一个很好的回城机会,也能接触到更多不同层次的人,甚至有可能改善和母亲的关系。但要从头开始,放弃现在所有的人际关系,开展工作更多要依仗赵明宇,如果赵明宇和母亲没有任何进展或者分崩离析,他就会处于很被动很尴尬的处境,以后可能没办法有更好的发展。而且如果按杨树洪的说法工作太忙太琐碎,私人时间被挤占得满满的,他和白贺炜现在又身处异地,这种状况几年之内可能都没办法改善,再没时间见面,他很怕感情会因此质变。
而留在常春镇,大小是个副镇长,却有一定的决策权了,这要比还去服务别人更有成就感,即使是个新的起点,过去的人际关系可以继续利用,工作很好开展,辛苦亦是辛苦,但始终能保证自己的私人时间,即使委婉拒绝了赵明宇的好意,他这条线也一直都可以借助,虽然他失去了一个与母亲和好的机会,但母子两个不会一辈子因为这种事情做仇吧。劣势也很明显,如果以后再有回城的机会,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放弃的话着实可惜。
郑亦对着这张纸思索了好一会儿,烟都抽了好几根,最终眼睛盯着白贺炜的名字不动了。他用笔重重地在白贺炜的名字上圈了圈,心里总算有了思量。他这么多年最看重、心心念念的人是谁?即使和母亲决裂又是因为什么?他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换回白贺炜的一句“我也爱你”,他不能再冒一点儿失去白贺炜的险了。他只是做了个党委秘书而已,有时候忙起来都要脚打后脑勺了,更何况是给责任最重的副区长做秘书,想都能想得出会忙成什么样。
他再次敲响了杨树洪的办公室的大门,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杨树洪似乎很惊讶,他不解地看着郑亦,问:“被工作太忙吓到了?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郑亦赶紧摇头,说:“领导,我是有别的考虑的。忙点儿累点儿都不怕,可怎么说呢?在镇里大小不也是个领导嘛,干这么多年了,到我这个年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