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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喝醉了舍不得余悦闹酒疯,但班上同学们整这一出就很过分了。
余悦拎着杨新雅的衣领,与她保持距离,好脾气地哄道:“咱们还可以视频电话的乖哈。”
杨新雅“呜呜呜”地哭着,却又很乖地点着头,靠着沙发坐好了。
余悦拿起桌上的麦克风拍了拍,周围总算清静了,他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眼神却有点冷,径自盯着喻柏:“我跟杨新雅不是那种关系……”
“我不喜欢……”
被他看着的喻柏终于坐不住了,将手中装了冰啤酒的玻璃杯往茶几上一放。
玻璃和玻璃之间清脆的碰撞声在空气里炸开。
喻柏和余悦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气愤一个冷漠,谁也没让着谁,针锋相对。
最终,喻柏微微移开目光,对同学们道:“换个话题吧,他和杨新雅之间没那种事情。”
睡神平时在班里不怎么说话,但只要开口就没他镇不了的场子。
同学眼看着气氛由剑拔弩张又变成和风细雨,于是忙不迭地转换了话题。毕竟是聚会,闹僵了不好玩。
余悦特别不高兴,他感觉到喻柏正在疏远他。
感情之前碍着高考才跟他妥协呢,余悦喝光自己杯子里的啤酒,又倒上一杯。
杨新雅就在他旁边,靠着沙发坐着,看着五颜六色的灯不知道想些什么。
她有点伤感地吸吸鼻子,一手揽在余悦的腰上,头靠着他的肩膀,道:“我不想离开你,尚遇白……”
余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等你过去了你就会发现有别人可以代替我的,朋友永远不嫌少。”所以迎着新生活飞奔吧少女,总要有一些东西要被遗留在身后的。
杨新雅瘪瘪嘴:“你这人怎么这样?”
“怎么样?”
“你就不需要人陪吗?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你们?”
杨新雅没回答,只一个劲儿地咕哝着什么,到最后又渐渐扬高了声音:“寸头!我要寸头!”
余悦:“……”这算是酒壮怂人胆吧。
他又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喻柏,结果喻柏坐在原地没动,身体往后靠着,一张脸隐在黑暗里。
他那边的小鸡仔倒是立刻过来了,伸手将杨新雅的手从余悦的腰间拿开,无比自然地放在了自己头上。
余悦:“……”这波骚操作……
杨新雅摸了摸,手感不太对,于是醉醺醺地喊:“不是寸头!我要寸头!”
所以说不能喝酒就别喝,一醉了就成了说一不二的太皇太后,等就醒了就自己哭去吧。
小鸡仔道:“没有寸头,只有我的头。”
杨新雅:“我不要!我就要寸头!”
小鸡仔特别执着:“没有。”
“你没有别人就有!我去摸别人的!”
小鸡仔把她的手牢牢摁在自己头上:“不行,你只能摸我的。”
“那你去剪啊,我就要摸寸头!”杨新雅都快气哭了,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小鸡仔固执道:“不剪,就只有我,要不就不摸。”
余悦:“……”
这俩人能不能换个地方秀?
等到快要到大学报名时,余悦才明白杨新雅的“我们都走了”是什么意思,余悦报的是江南的一所大学,而喻柏居然和杨新雅一起去了帝都。
当时余悦将自己报的学校跟喻柏说了,喻柏当时“嗯”了一声,余悦还以为这厮会和他一起读大学,毕竟高中处得还行,谁知道喻柏闷声放大招,居然转眼就报了帝都,还瞒了他那么长时间。
说不生气才是假的。
但现在不是该生气的时候,喻柏选择不和他报一样的大学,这说明他并不想要和自己距离太近。
但他那种对余悦的感情确实真实存在着。
喜欢着,却要远离。
余悦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本来想离他近些好沟通,只要人在身边,那些秘密迟早得挖出来。
但喻柏拒绝了他。
喻柏他们报名的时间要比余悦早,喻柏拉着一个大行李箱站在机场候机厅里,旁边还站着杨新雅和她的小鸡仔,小鸡仔手里拎着两个行李箱,一个旧些,一个则是粉红的大号行李箱。
杨新雅忍不住嘲讽了一波,道:“男神啊,谁让你不跟我们白白先说好,生气了吧,哄不来了吧?”
喻柏握着拉杆的手紧了紧,抿了抿唇,有点固执地皱着眉毛,就那么站在那里。
就算离登机剩下一分钟他也要等。
他本来以为一切会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一切暧昧淡去,他和余悦还能做朋友。
但没想到却触怒了余悦。
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喻柏想着,唇角泛起苦涩的微笑。
这会儿,杨新雅扬起手挥了挥:“在这儿呐!”
昨天晚上杨新雅把时间发过来时,余悦纠结了很久还是来了。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过来送送。
而喻柏,是他想来的理由之一,也是他不想来的原因。
虽然过去了几十天了,但还是好气。
于是余悦想了大半个晚上,来还是不来,最后还是选择来了。
不要我在身边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好的就够了。
余悦一想通了,就一睡到天亮了才醒。
杨新雅撞了撞余悦的肩膀,瞅了喻柏一眼,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男神。忍不住就开口挤兑他:“白白可是来送我的哦。”
余悦没说什么,任由喻柏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低头同杨新雅说着话。
还剩十分钟时,两人才勉强掐住话题,彼此笑了笑。
余悦这才转身拉着喻柏的手臂走到一边,微微撅着嘴:“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不要总是想那些没用的,要是很难过,可以给我打电话和视频。”
喻柏垂着眼帘应了声。
余悦看着他蝶翅似的黑亮睫毛,心有点痒痒,手也有点痒痒,想下手摸一摸。
但也只能想想了。
那个红着耳尖让他摸寸头的喻柏已经消失了,现在眼前这个只会沉默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
余悦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抱了抱他:“你好好的,我一直在这里,你要走多远都没关系,回头看看,我还在这里。”
喻柏压着嗓子“嗯”了声,余悦这种模样让他觉得挺痛苦,不是内疚,而是心疼。
登机时间到了,喻柏走向对他挥手的杨新雅二人,走到半路时转过头,看见余悦还现在原地,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却像是披了层柔和的滤镜,显得特别温柔。
鬼迷心窍似的,他展开眉毛笑了笑,眼尾轻挑着,回眸间波光潋滟。回首十八年的时光里,除却懵懂无知的年纪,他好像再也没有过这么干净明媚的笑容了,除了今天。
余悦心想,说到底,我还是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