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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健又抖了抖烟灰,声音阴冷地对重说道:“你很清楚,我和蔓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父子关系,而我也听说,你曾在我父亲患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陪伴在他身旁,所以他对你的信任超出周围任何人,包括我。”
吕重勉强一笑,低低说道:“欧阳副总言过其实了,无论如何,我也只是欧阳总裁的下属,於情於理,论地位都无法和您这位欧盛集团合理的继承人相提并论的。”
欧阳健又是一声冷笑,悠悠说道:“你知道自己的地位就好。”
“吕某很明白。”吕重沈声答道。
“那你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董事会上和我针锋相对?这不是故意让我这个欧盛未来的继承人下不来台吗?你这种行为,不是故意找茬是什麽?”
健的声音开始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他狠狠地将烟头在灰缸内掐灭,好整以暇地冷冷注视著吕重的反应。
“欧阳副总,我想有的事情,您是误会了,我在董事会上的所有发言,全是基於欧盛集团的利益而言,完全是就事论事,绝不掺杂任何私人恩怨。”
吕重这番话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义正辞严的味道。
欧阳健嗤笑一声,目光看向一旁,转瞬,他的目光又移回到吕重身上,只是这回变得更加冰冷。
欧阳健指著吕重的鼻子,对他狠狠说道:“你一直在利用我父亲对你的信任和感情,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给予他什麽却一直赖在他身边不走!”
“欧阳副总这话严重了……”
未及吕重说完,他的话就被欧阳健打断了:“你不要再狡辩了!你的心理我很明白!你不想放弃自己的家庭,不想放弃你完美丈夫这个称号,同时又舍不得我父亲对你的好,但又不敢接受他,所以就这样不远不近地拖著他,让他痛苦!你敢说不是这样吗?”
“欧阳副总,事情不是这样的!”吕重的话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脸和脖颈都已经呈现出焦急的紫红色,眼睛也在冒著愠怒的火光。
“那是怎样的?你说事情本来是怎样的?”健摊开双手,嘲笑般地凝视著吕重的脸庞。
吕重狠狠地注视著健那充满藐视的面庞,片刻,他一字一字地低声说道:“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知道……”
欧阳健盛气凌人地冲吕重一挥手,冷冷说道:“你那些所谓的借口,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和蔓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让他很痛苦,我也知道,因为我的存在,你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明里暗里故意针对我!”
吕重低著头,没有再说什麽。
他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说什麽欧阳健都不会相信的,他对自己的误会,已经根深蒂固。
看吕重不再吱声,健的头慢慢向他靠近,在他耳边轻声说:“实话和你说,蔓已经明确表示接受我了,现在我和他之间,唯一的障碍就是你了,所以你开个价码,离开欧盛吧。”
32.秘密会见
夜幕沈沈,星光黯淡,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飞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飞快逝去的路灯光影透过车窗打在驾驶者身上,映出他手握方向盘的矫健身姿,还隐约可见他紧蹙双眉的严肃面容。
这个人正是吕重。
此刻的吕重,心乱如麻。
欧阳健的筹码,吕重不会接受,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在欧盛是呆不下去了。
在欧阳家这二十年,吕重的内心无一刻不是处於矛盾之中。
一方面身为一个肩负特殊使命的高级警员,他要时刻谨记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
另一方面,对蔓那刻骨铭心的爱意令他在执行任务时不可避地夹带了私情。
正是这种极其矛盾的心理,促使吕重早已萌生离开欧盛之意,只是,他心中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蔓了。
现在,欧阳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自己再呆下去也没什麽意思了。
吕重忘记不了欧阳健最後对他说的那句话:他已经明确表示接受我了,他已经明确表示接受我了……
吕重知道,如果没有蔓的亲口承诺,健是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这也就是说──
蔓终於在举棋不定之下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健作为他後半生唯一的相伴。
虽然此刻吕重的内心痛如刀绞,但他知道,事到如今,他只有默默退出了。
不管健的话说得多麽难听,但有一点他说的是事实,那就是自己对蔓不接受、不拒绝、不承诺、不表白,这种暧昧的态度深深地伤害了蔓那颗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内心。
所以纵然知道蔓决然地选择了健,吕重也理解他的初衷,尊重他的选择。
虽然吕重的内心有著很深的难言之隐,但这股苦水他只有默默吞咽。
因为他复杂的身份,更因为他对蔓深入骨髓的爱……
***
s市郊区一家位置偏僻的小茶馆。
身著便衣眼戴墨镜的吕重,独自坐在一张靠里的隐蔽位置,他低著头象是在饮茶,高大的身型微微躬著,让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大约二十分锺後,一个同样身著便衣英姿飒爽的男子走进这间茶馆,他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吕重,与此同时,吕重也看到了他。
吕重对来者作了个手势,那人就迅速走到他的桌前,坐了下来。
环顾左右看无人注意,两人开始低声交谈。
来者神情严肃地问吕重:“你主意已定?”
吕重肯定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已年近四十,论体力和力都大不如从前,加之我妻子患病多年,也需要随时照顾,所以请组织另派合适人选进行这项工作。”
来者微微颔首,问道:“欧盛现在情况如何?”
吕重徐徐答道:“欧阳蔓继任後,欧盛昔日的黑道生意就已经渐渐不做了,仅有的一些势力只是维持一个空架子而已,不足以构成威胁。”
来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吕重说:“你的请求,我会尽快向上面汇报,相信批示很快就会下来,你这二十年来兢兢业业,这些组织都看在眼里,请你放心,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吕重微微点头,心头却有阵阵苦涩滑过。
他这二十年来隐姓埋名忍辱负重,甚至心爱之人近在咫尺也不敢表白,这种种种种,又岂是几句感激之词能化解的?作家的话:吕重的离开,也是迫不得已,但偷偷说,他不是那麽容易就消失的……
33.黯然辞别
周一,欧盛集团总裁办公室。
吕重平静地坐在欧阳蔓的案前,徐徐向他递出了手中的辞职报告。
出人意料的,欧阳蔓看过这份报告後,脸上并没有浮现出意料之中的震惊和不解,也许,多年的历练已经让他具有了一贯处变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