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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就怕荀故态重萌,把公务悉数包揽下来,届时就如之前试图对他时一样,将从来不怎么客气的郭嘉给惯坏了。
以燕清对郭嘉的深刻了解,这位鬼才,除了一些个需要值得动用他的远见卓识进行深思熟虑、策谋筹划的大事外,旁的琐务,可从来是能躲则躲的。
遇到荀这种自发加班的劳碌命,可不就成如鱼得水了?
听得燕清的顾虑,吕布自是义不容辞,拍拍胸口就上。
只是传回来的发现,却出乎了燕清的意料。
荀待燕清和待郭嘉的态度,可是截然不同的。
对燕清有多堪称宠爱纵容的春雨润桃花,对上有多年交情的同僚郭嘉时,就有多公事公办的狂风扫落叶。
郭嘉彼时正处于在家乡显摆过的兴奋和怠惰状态,突然被这么一堆高强度的工作砸中,当然是万分抵触的,并义正辞严地提出了抗议。
荀耐心听完他的表述,只不疾不徐道:“奉孝认为,主公待你如何?”
郭嘉一愕,脑海中鬼使神差地闪过一句出自燕清之口的‘情同父子’,眼皮不禁一跳,干巴巴地回道:“恩重如山。”
荀慢条斯理地以食指指节叩了下桌子,发出清脆悦耳的一声响动:“那再问奉孝,倘若琐务迟迟不决,任其积压,主公将会如何?”
郭嘉目光游离了一下。
……主公舍不得他太辛苦,定会抢了去做。
事实上燕清并不讨厌琐务,只习惯性将不那么重要和紧急的事务押后处理罢了。
荀却断不能容这种臣下偷懒,主上反而忙碌的情况存在的。
“食君之禄,奉君之事。为主上分忧,自为臣子之本。”见郭嘉哑然,荀莞尔一笑,将其中一份,优雅地往郭嘉身前一推,口吻却是不容商榷的:“请。”
世家礼教严苛,子弟也多一板一眼,行事一丝不苟的特点,也终于在一贯在生活细节中表现得不拘小节、甚至会戴着布巾就随意出门的荀身上,难得地得到了一回的充分体现。
有这么一块铁板结结实实地挡在他跟燕清面前,郭嘉再欲哭无泪,也只有乖乖照做了。
从没有人见过好笑语,温润随和的荀发怒的模样,他也毫无兴趣做那第一人。
其实,在重新得回一点燕清这方面的信任后,荀在分配工作量时,就细心了许多给郭嘉安排的事务,也都确地控制在能将他空闲时间基本榨干,又不至于累坏对方的地步。
显然是充分地照顾到了,燕清对他们这些相对皮糙肉厚的武将而言要‘身娇体弱’一些的幕僚视若珍宝,所怀的百般呵护的心情。
燕清却不知道郭嘉和荀之间有过这么一场谈话,也不知荀的周到到极致的贴心,单从吕布打听到的结果上看,倒是颇叫人惊讶的。
向来懒散的郭嘉变得勤勉上进,对琐务不再挑拣,虽不知能坚持多久,但也真是难能可贵。
只是对这一物降一物的现象暗感欣慰还没几天,燕清就又有了新的忧虑了该不会让郭嘉被传染上了荀的勤勉过头的属性罢?
两人体质都只称得上勉强能看,或许荀要好一些,都不可操劳过度了。
对燕清表现出的担忧,荀眼底满是哭笑不得,口中则认真承诺道:“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恳请主公放心。”
燕清半信半疑地颔首。
看时间还早,公务却处理得差不多了,他索性理了理因坐久了而起了一点皱褶的雪白衣袍,起身道:“我且出去一趟。”
看看带着人去打猎的吕布获如何,就当活动一下筋骨了。
荀微笑道:“主公请便。”
燕清出去的时机也巧,下了一天一夜的小雪,竟就在他踏出去的前一刻,说停就停了。
他当然知道这只是巧合,并未放在心上,可习惯于将他神话的诸多将士,眼睛却都是亮晶晶的了。
定是主公仙威所致!
他走了几步,就感到有一点热气上涌,显是穿太多了,便将那条狐狸围脖给解了下来,随手递给刚接替典韦工作不久、由吕布亲自选出的新的铁卫长,又问:“奉先可有说过何时回来?”
那队长上任时间还不长,被破格提拔上来后,与燕清相处的也不甚久,是以还有些拘束地放不开。
现捧着这又软又白的好物件,他生怕自己手里脏,将它摸坏了,脸上便露出一点不知所措来。
他刚准备把这烫手的宝贝转交给人去好,就听到问题,赶紧回道:“不曾。大将军从来只在出去前说一声,从未早于两个时辰前回来,也从未晚于三个时辰后。”
燕清点了点头,问清楚方向,索性带着一列亲兵,兴致怏然地催马往前去了。
虽是兴致忽起后临时做出的决定,但他却是在已进入自己管辖的境内,又是在带够护卫的情况下,在营地附近活动的。
并不怕像史上的孙策和那般,被忽然冒出来的刺客所伤。
他自始至终,都还防着杀心不死,偏又神出鬼没的左慈。
燕清心态悠闲地行至半途,忽想起来这几天比较忙碌,居然都没来得及记住被吕布安排在身边的新队长的名字,便笑吟吟地偏过头来,对落后自己半个马身的这人问了句:“你的名字是?”
那人面上倏然浮现出受宠若惊之色,在马背上行了个标准的礼,笨拙道:“属下东莱黄县人也,覆姓太史,名慈,字子义。家母于徐州事变中承蒙恩顾,又慕主公为当世英雄,特……”
认认真真地盯着这张正气浑然天成的面庞看了会,燕清揉了揉眉心,有些哭笑不得。
吕布这眼光,好起来时,可真是准得太吓人了。
又往他身边送来一个被大材小用的名将。
第223章第二百二十三章
在小吃一惊后,燕清很快就释然了。
他方才下意识认为,将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射术的勇将太史慈放在身边做护兵,未太暴殄天物。
可再一想,他的身份今非昔比,暗中盯着他的敌人不计其数。哪怕不算左慈,他所面临的暗杀,也不可能比史上遇刺身故的孙策要来得多,而吕布又不可能无时无刻都陪伴在他的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