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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她还能不经意间瞧见他失落片刻的脸色。
某日,妖镜却突然碎裂。
夭桃皱眉,只好让姐妹们现身再次去试探,但消息不尽人意。
整个寒山寺都被护界包围,夭桃便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护界消失之前,她们不会有机会再踏入寒山寺了。
修为法力太浅,她无法得知这护界的来源,借着一户凡人帮忙打探,那和尚如其他凡人一样,这一世,他寿终正寝。
夭桃有些落寞,她很遗憾这一世没办法给和尚送终,人间之事,如白驹过际,和尚寿终后,那护界便跟着消失。
几十年的养伤修身,夭桃早已经康复,没了妖镜,她在寻人一事,极为的被动。
最近,她们才换了新地址,为了寻人,还特意结交了不少功勋权贵之家。
今日是陈家老太太寿宴,陈家请了最近名声响动的戏班子来府邸唱戏,她们几人应着陈家小娘子的邀约前来看戏。
“姐姐,你在想什么?”有个姐妹扯了一下她衣诀,“戏台子开始了。”
“没什么。”夭桃立刻敛神,将视线投向眼前的戏台子上。
戏台上锣鼓敲打,随后,一个俊美的袍带小生,一身净白戏服缓缓从后方移步到戏台当中。
夭桃弯着凤眸,视线紧随跟着小生而移动,她并不喜欢听戏,可小生的那一张脸和眉眼,似熟非熟。
正瞧得入神,有姐妹在她耳边道:“姐姐,那个唱戏的小生,好像有点像夏子卿啊。”
夭桃闻言,脑子瞬间明朗,心头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着陆点,变得踏实。
她起身,立刻朝戏台方向走。
“姐姐你去哪?”
“我去看看。”夭桃头也不回,继续往前,她转去了戏班子临时后台的花厅。
见有人进来,一个班主模样的老女人便上前问:“小娘子,是想要重新排戏?”
夭桃一笑,随意在一边的椅子落座,问:“现在台上唱戏的那个小生叫什么名字?他一直呆在你们戏班吗?”
子卿长得好看,又唱得一手好戏,很多人看戏之后都会来询问他的情况,所以班主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笑道:“你说子卿啊?他这两年才进的戏班。”
夭桃微垂着眼帘,随后从腰间取出一百两银票,“人不错,我想要了,你觉得多少合适?”
她问的是赎身的钱。
班主神色微讶,她还没见过谁开口能这么直接了当的说要人,而且看模样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
班主神色犹豫,“这个……不瞒娘子您说,子卿是我们戏班子的‘顶梁柱’,这个还真没办法!”
“一千两,让他跟我走。”
“小娘子。”班主微咬牙,子卿虽然刚入门两年,可架不住天赋异凛,他要是走了,戏班子还怎么撑下去?她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
“您何必为难我呢?”
昨儿还有个小娘子冲进戏班跟她要人,怎么最近这些小娘子如此不矜持?
夭桃起身,微微一笑,“班主不必现在就回答我,过两天回我也一样。”
她说着又将银票取出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们预约听戏的钱,不知道班主明天能否安排到我府上唱戏?”
班主一脸正色,“娘子估计要等两天,我们最近的戏排得有点紧张。”
“那就两天后吧。”夭桃说完直接回了院子,而台上的戏也刚好落幕。
近百年的漫长等待,早就磨练了她的耐心,所以,她并不着急去看那人验证他是否是夏子卿。
两天后,戏班子终于抽了空,对方主要点了一出新戏,并要他们不要来人太多,所以,班主一一叮嘱子卿,生怕出了差错。
拾好后,一行人直奔对方府邸。
“子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府邸有点怪?”站在子卿身边的另一个武旦低声问他。
子卿微微抿唇,视线扫了一圈行在府邸道上的丫鬟婆子,压低了声音笑道:“阴盛阳衰。”
武旦如醍醐灌顶,仔细一看,这整个府邸所见的下人还真的没有一个是男人。
戏班一行人被丫鬟带到了正房大院,子卿一眼就瞧见正房厅堂有个熟悉的身影婷婷而立。
子卿本是圣青帝君座下的仙徒,因犯了事,帝君不忍让他在天界受罚,便借故让他借凡人之身在凡间‘历练’。
第一世表现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帝君好歹也是点头了。
被抹掉一世记忆后,子卿再借凡人之身‘历练’,但在和尚寿终回天界之后,他的‘历练’却惹得仙君勃然大怒。
当从仙镜看到了自己两世的过往后,子卿至于知道仙帝为何如此大怒了。
因为他隐隐动了心,糟糕的是,对方还是一只妖。
妖魔鬼怪,天界视如敝屣,怎么能容忍一分一毫?
在寒山寺,倘若不是帝君的护界,很有可能他便要受到女人的蛊惑。
这是天界的耻辱!为此,帝君将他禁锢。
在禁锢间,子卿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女人,他便觉得心里落空。
随后,在禁锢解除之后,他迫不及待的溜下了凡。
听闻有脚步声,那女人回头,朝几人娇媚一笑。
子卿失怔片刻,吩咐戏班其他人先去准备,随后信步走进厅堂,“鄙人子卿,见过小娘子。”
翩翩少年一身白袍,未施粉黛的脸上长眉若柳,那熟悉的脸一步步在瞳孔里被放大,让夭桃心湖荡漾。
还未回音便听到他再继续道:“早前听班主有言,几位娘子是想听新戏?”
“新戏本带了吗?”夭桃敛神,朝他盈盈一笑,“拿出来让我瞧瞧。”
戏本昨天就已经准备好,子卿直接递过去,“娘子请过目,若是觉得有不合理之处,在下再改。”
夭桃接过直接搁在桌子上,看着男人乌黑深邃的眼眸,唇角微勾,“这事不急,我看着郎君觉得面容甚熟,不知你之前可曾在寒山寺露过面?”
子卿浅浅一笑,“寒山寺是千年寺庙,据说祈愿特别灵验,在下也想去看一看。”
夭桃几不可见的皱眉,缓缓看贴近他,“郎君当真没去过?”
两世的接触,她的气息她的味道,子卿似曾相识,他平静的心湖似有什么划过,漾起一圈圈涟漪。
“在下不曾。”他眼神微闪。
“那真是可惜了。”男人的神色,夭桃早就敛入眸中,“不如这样,一会听完戏你我结伴而行去祈个愿?”
“这……不妥吧?”男人面容有些尴尬。
“有个不妥?”女人握起男人的手,然后将手中的戏本塞回,“不过是同行祈愿,又不干点什么。”
她说罢,一只柔荑将他的手紧握。
女人的手如柔软绸缎紧裹,子卿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发烫,想甩掉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