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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姨疼爱自己比母亲更甚,此时见她惬意的弯着嘴角,不知在用些什么好东西,忙蹭到跟前。
小丫头拿了绣墩放在环椅旁,黎攀着椅枕仰着头看:“姨姨,你在用什么啊?”
“石榴果露。你娘亲想出来的法子,让人加了蜂蜜和牛乳。”周牧笛果然笑得眼睛都弯了弯,摸摸他的头顶,笑道:“你要尝尝么?”
黎悄悄看向他娘亲。
周牧歌闲闲的挑眉。
牧笛伸出两根青葱的指尖,捏住黎的脸蛋,笑斥道:“看你母亲做什么,有我在呢。你只说要不要尝尝。”
黎还是瞧了他母亲一眼,见母亲没有责怪的意思,立即笑出几颗小米牙:“要!”
牧笛招招手,让丫头们将先前没有沁过井水的那一盏拿了过来,黎就着他姨姨的手饮了一口,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噫~”
树影外头传来一个声音,是百里儿围着花树找了一圈,看到哥哥跑了,赶紧迈着小短腿蹦过来,后头跟了好几个乳娘。
儿咬着手指头,眼睛哒溜溜的转。牧笛看到了,翘着唇笑笑,问她:“你也要?”
小家伙眼睛亮亮的,点头,使劲点头。许是天性里的亲近,她摇摇摆摆的走到周牧笛膝前,瞧瞧娘亲,伸出手想要抱抱,牧笛瑟缩了一下,儿转过头,又瞧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姨母。
牧歌心中微叹。探着双手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轻声哄她学说话:“儿,叫娘亲,给尝尝。”
她将她抱到牧笛的膝上,牧笛抬眼看看皇姐。小家伙摇摇晃晃的,坐得不太稳当。
牧歌不理她,只哄着儿:“乖,叫娘亲。”
儿往后挨着周牧歌的腿,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周牧笛,奶声奶气的叫唤:“娘亲。”
牧笛擎着小盏的手顿了顿,慢慢的,“嗯”了一声。
儿眨巴眨巴眼睛,回过头看姨母。
牧歌在她头顶的软发上轻轻一吻,哄她道:“再说,娘亲,要喝露露。”
儿扭捏了一下,欢叫着:“要露露!”
牧笛心中一惊,忙扶住了她。
牧歌微微一笑,松开了护着儿的手。
牧笛抱着女儿小小的柔软的身子,将手中的石榴果露送到她唇边,喂她喝了一小口。
百里墨走到紫玉兰的树影下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温暖的情景。
宽大的环椅上,坐着他的太子妃,正一手环着他与她的女儿,一手举着一只青玉小盏,喂进小家伙的嘴里。
小家伙不过一岁多,已看得出几分承袭自母亲的花容月貌。那玉盏中定是琼浆玉酿,女儿不过尝了一口,已笑得一双眼睛都弯了。
“儿。”百里墨绕过一围花圃走上前,笑意温和。他显是才从外头回宫,身上还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
百里儿认得他,只是此刻难得坐在母亲的膝上,她舍不得爬下来,只是窝在娘亲的怀抱里,歪着小脑袋,甜甜的应了一声:“噫~”
百里墨向周牧歌拱手做礼,周牧歌还了个万福,不动声色的走过流云案,斟了一盏热茶。
“虽是初夏了,可树冠林密,到底寒凉些,你大病初愈,怎的也不加件衣裳。”百里墨说着,解开披风的系带,要披到牧笛肩上。
周牧笛抱着女儿,与她嘀嘀咕咕的说话,却不起身。
百里墨手上还举着披风,略等了等,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周牧歌远远的看着,心中一叹,亲自将热茶递到百里墨面前,“百里太子,请用茶。今日的紫玉兰开得极好,配与这香茗,正是相得益彰。”一壁说,一壁向亦如使了个眼色。
亦如会意,上前接过太子殿下手里的披风。
百里墨接过茶,心不在焉的饮了。随即一笑:“父皇那头还有事,我先过去了。皇姐和笛儿赏花,墨就不叨扰了。”
等他身影远去无踪,周牧歌将黎打发着跟小丫头们玩儿去了,才淡望着牧笛道:“笛儿,我先前劝你先冷着他几日,不是让你一直冷着他呀。你这般不睬他,时日久了,与夫妻间的相处亦无益。”
周牧笛默不作声,将怀里的百里儿,交给了伺候在旁的絮儿。
日光如水,三两月,转眼过去了。
中秋这日,尚鄯城皇宫大宴,皇亲国戚皆奉旨入宫,共庆佳节,百里涵携妻带子,围坐了长长一张条案。太子百里墨的席上,却是孤零零的,只坐着他自己一个人。
百里皇帝用了几杯水酒,看着这两个儿子,大节下的也不好说什么,面上,却不大好看了。
东宫里太子妃的寝殿上只燃了两枝细烛,守夜的小丫头蜷缩在外间的木榻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忽然万福门被人推了开来,小丫头一跳惊醒,却见太子爷一身节庆的华服,脚步略虚浮的走了进来。
她忙跳了起来,百里墨指着她,手臂从里往外,从上到下,划了下去。
意思是:出去!
小丫头往内室看了看,太子妃已经就寝了,她该不该提醒太子殿下呢?
百里墨不耐烦了,皱起眉头瞪她。
小丫头吓了一跳,心里想着,他们是夫妻,当是不要紧的吧,匆匆跑出去了。
百里墨,反手关上了万福门。
周牧笛从去岁一场大病,断断续续养了半年,夏末时才算好了八/九分,只是才入秋,身子困乏,今夜早早就睡下了。
迷糊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口,沉沉的,让她呼吸都难受起来。
“嗯……”她蹙眉哼了哼,身上的重压仿佛更沉了,还有炙热的呼吸,落在了耳边。
她勉强睁开眼,看到百里墨已脱了外袍,微熏着一身的酒气,压在她身上。
“笛儿。”百里墨深深的望着她,猛的吻了下来。
周牧笛心中狠狠一退,犹如万丈深渊,床榻上却半分都动惮不得。她只能挣扎着偏过头去,那个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笛儿……”他在她耳边唤,呼吸已发烫。
“放开我!”
“笛儿。我想你了。”
“你……放开!”她咬着牙推他的肩:“我还病着,你连这都不能放过。”
百里墨手上一滞,身形却一动不动,仍旧贴着她道:“太医说你的身子已经好了,夫妻之事,无碍的。”
他说着,一手捏住她挣扎的手腕,另一只手猛然一扯,解开了她寝衣的丝绦。
滚烫的掌心贴到了细致的肌肤上,周牧笛咬着唇,放弃了挣扎,心中慢慢冰凉下来。
“百里墨,我不想,一点儿都不想。你一定要逼我吗。”
百里墨本已全身火热,听得这句话,进退,都仿佛不适宜了。他捏着她的手腕,声线尽量控制着压下怒意:“你不喜我碰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