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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的时候,这位老夫人就是个不消停的,当初周延的事可是闹得人尽皆知,最后也不了了之,也就是周永衡能忍得下她,随便换个谁都得恩断义绝。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已经是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却偏偏不知道修身养性,还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用上这等恶毒下作的手段,当真是让人厌恶。
于是许家满门,几乎是一夜之间被投近了大牢里,铁证如山,按律查办,再无翻身的可能。
……
老夫人一心只向着娘家,这些年来没少为那边谋好处,如今被周延与谢家人一道,一网打尽,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气急攻心,就直接气晕过去了。
这一次,是真的晕,而非之前那样装的。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吓得不轻,尖叫声险些冲破屋顶,慌慌忙忙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也是老熟人了,这些时日看老夫人装昏都习以为常,看到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担忧的表情,心里还感叹一句‘一个个装得真像’。他带着两分漫不经心进了屋子,到了床边上,伸出手去给老夫人切脉,然后就傻眼了。
老夫人的脉象十分紊乱,昭示着她如今正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这大夫是许家那边的一门远房亲戚,拖了关系搭上了老夫人,平日里就是陪老夫人做做样子来唬一下周永衡,本身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如今老夫人真病了,且还这么严重,根本不是他能治得好的。
不过他也算是有点自知之名的了,松开手摇了摇头,直说自己治不好,让另请高明。
而婆子却以为他是借故勒索,想要更多的钱,于是双方就起了争执。
这一闹,就把时间给耽误了,后来终于确认大夫是真的无能,而老夫人的情况愈发恶化之后,下人们才是真的慌了,重新去请了城中有名的大夫过来。
然而新请的大夫也束手无策。
最后婆子没办法了,只得求到周父面前,求他去请宫中御医。
周父顺从了老夫人这么多年,已经忘了拒绝二字如何写,满口应下,而后乘了马车匆匆赶去宫里。只是一来一回,耽误的在途中的时间太久了,后来虽然把御医请了来,也保住了老夫人的命,却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老夫人醒来后,口角歪斜,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全是无意义的喊叫声,且不仅如此,她还连路都走不稳了,歪歪倒倒的,必须有人在旁边扶着,不然就会摔倒。
可谓是自顾不暇了,日后也不可能再作妖。
……
“当时流言传开以后,母亲察觉到情况不妙,便借读书识字为由,将阿瑶她留在了家中,那之后她一直都在静心堂那边读书识字,暂且还不知道外面的事。你等下见到她,切记别说漏了嘴。”
谢弈一边走,又叮嘱了一遍。
周延点头应下,“我记下了。”
二人说着话,已经穿过了苍翠的竹林,名为静心堂的小小阁楼已经出现在了视线里。
谢弈视线无意间看见屋前胡乱摆放着的瑶琴,忽然想起事情来,与周延说道,“母亲给阿瑶请了先生,教她习字,定下的是今日来。那人一贯守时,这会儿应该在这里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小楼外。
周延正欲回话,忽而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不许走神,好好学着,这字该怎么写!”
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这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口吻。
而不止是周延,谢弈也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两人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视一眼,以眼神无声交流,而后俱都皱起了眉头。
原因无他,只是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的是谁,偏偏又都觉得熟悉。
略微思考了片刻没得出结果,二人便准备直接去看个究竟。他们走过屋前空地,抬脚买上台阶,透过打开的大门往里看,便见得书案后站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得极近,看起来就像是身姿纤细的少女被身后高大挺拔的男人拥在怀中。
少女当然是瑶光,但是那个男人……
周延与谢弈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眼中是近乎惊恐的情绪。
过了许久,二人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惊疑,堪堪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给那人请安,“陛……”
然而才开了口,对方似有所觉,忽然抬头看了过来。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周延与谢弈都读懂了对方眼中名为警告的意思。余下的话,也就只能咽回肚子里了。
……
瑶光沉浸在‘看吧区区书法而已根本难不倒我’的错觉中,有些忘我。但是握住她手的那只大手忽然停了下来,她却因为惯性,继续执笔书写。
只见落在宣纸上笔迹,瞬间变了样子,扭曲似爬虫,粗细不均匀,墨色忽重忽轻。明明是一个字,前后却有着千差万别。
瑶光执笔的手瞬间就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亦是如此。
接着,男人回了松开了握住她的手,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谢公子,周世子。”
瑶光闻言,下意识抬头往外看去,只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是谢弈与周延。
“舅舅,你回来了。”她先与谢弈到了招呼,之后视线落在周延身上,只看了一眼便回,微垂下眼眸,唤道,“周世子。”
周延曾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才算真的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
此前见不到瑶光的日子里,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脑中浮现她的身影,娇嗔笑闹,历历在目,还有那许多个旖旎的夜晚,唯有他见过的风情万种。
现在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心中的思念却不减反增,愈发的思之如狂。
然而‘周世子’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那种无形的疏离感,让周延宛如寒冬之际被一盆凉水兜头脚下,一颗心从里到外,凉得透彻。
“阿瑶……”
周延唤了一声,下意识便要上前去。
却被旁边的谢弈拦下了,“子安,你要叫她谢姑娘才是。”
周延身体一僵,反应过来后,一颗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瑶光却是不知道这二人之间暗潮汹涌,与他们打过了招呼之后,稍顿片刻,又介绍道,“舅舅,这是祖母给我请来,教我练字的楚先生。”
谢弈闻言,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它看起来不要那么难看,同时艰难的开口,“楚先生……”
谢弈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知道谢夫人给瑶光请的先生是谢太傅的弟子,姓褚名敬之。而眼前这位,也是谢太傅的弟子,也姓楚,名誉,却鲜少有人敢直呼其名,只因他是金龙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