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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周围一圈人除了少奶奶都得遭殃。
黄毛被他一看,三魂六魄飞升了一半,剩下一半苟延残喘的吊了一口气在喉咙里,有气进没气出,一改方才趾高气扬的模样。
彭总经理擦了把汗,一看这几个二流子,连忙板着脸问道:“你们是哪个厂子的?”
黄毛回答:“在东边的厂子。”
彭总经理:“汤树文的人,你们汤厂长呢?”
裴烨道:“你们厂几点上班的?”
他看了一眼手表。
彭总经理认不出这块表是个什么牌子,总之,看起来昂贵的能抵他一辆车。
彭总经理笑道:“七点半。”
裴烨睁眼说瞎话:“那迟到了啊。”
表上,正是七点半过两分。
黄毛等人没有迟到,只因站在门口耽搁了一会儿,叫裴烨逮住了,扣了一个高帽子。
他道:“领导检查,还迟到啊,这么嚣张?”
黄毛看着他,有些发懵。
彭总经理也没想到裴烨突然发难。
他万分不解,这位董事长的独生子,多金贵的一个太子爷,怎么有闲心管起他们这个小破厂子的员工了。
杨秘书微笑道:“彭厂长,你看怎么办。”
彭厂长哑然,看着几位穿得好似要出道的员工,立刻翻脸:“你们的态度不端正,平时就没好好管过你们,今天就搞这一出,我找你们汤厂长扣工资,赶紧进去,下不为例!”
黄毛一听,如获大赦,低下头就要往里面钻。
裴烨这会儿又不乐意,伸出脚绊了一下,那人险些滚在地上。
“我还没说完呢,急着走什么,帐要一笔一笔算,我才算了一笔。”
彭厂长满头冷汗,越积越多,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这帮人哪里得罪了这小祖宗。
他:“裴少爷,这、这……你们有什么矛盾吗?我这几个员工平时都挺老实的……”
裴烨说:“哦。”
他:“温甜,你来说。”
温甜:?
裴烨笑着看她,“什么都可以说,我在这儿。”
他眨了下眼睛。
裴烨实际上,只猜中了一部分。
他把先前断断续续听温甜说过的串了一串,然后经过昨晚上吃饭的时候那么一闹,在加上今天在保安室门口,这群人对温父诡异的态度,裴烨当即觉得不对。
但具体的细节,他不知道。
因此,他直接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温甜。
温甜看了他一眼,他笑的更加纯良。
彭厂长看了眼温甜,他听杨秘书叫这位小姑娘少奶奶,一时半会儿的也没转过弯来,只不过凭借裴烨对她特殊的态度,彭厂长也能略知一二。
他一看,裴少爷这位小祖宗总算肯放过他了。
彭厂长就怕裴烨开口折腾他,一点儿弄不好,别说是这几个二流子丢了工作,就连他还有没有的混,都是个问题。
他此刻见要说话的,是个长得乖巧,温温柔柔的小丫头,不由得松了口气。
女孩子嘛,总是心软,说话也不大有逻辑,而且,这丫头看着相当无害,简直像个小白兔。
可怜彭厂长来云溪来的晚,没赶上温甜名声大噪那几年。
那会儿她实在凶狠的过分了,谁敢惹她,她就打谁,惹她的人多,她揍的人就多,一来二去,云溪的家长晚上都拿温甜来吓唬小孩儿。
说你这个小娃娃如果不听话,就把你送到温老汉家里去,叫温甜打你。
此招对孩子很管用,堪称小儿止哭灵药。
温甜睁着墨玉似的眼睛,扫了一眼几个二流子。
开口就是:“我要qu……”
裴烨拧开矿泉水瓶,正在喝水,听到这半句,险些把水吐出来。
他连忙把温甜的嘴巴捂住:“我看还是我来说好了。”
温甜光说了半句,他就自动补全后半句了:我要取你们的狗命。
这附和温甜此人的作风,并且她向来说到做到。
温甜给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裴烨压低声音说:“祖宗,杀人犯法的。”
温甜拿开他的手,“你莫名其妙。”
她:“我要去看一遍监控录像,前几天这几人诬赖我爸偷厂里的东西。”
黄毛脸色惨白。
彭厂长脸色也惨白,他问道:“你爸?”
温父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尴尬的看了一眼彭厂长。
他这样的小人物,平时是见不到彭厂长的。
这次头一回二人相见,场景竟然如此微妙。
彭厂长连忙说:“这、误会,误会一场,你!你过来,你怎么去冤枉人家偷东西,你觉得厂里有什么东西是人家看的上的!”
裴烨嗤笑了一声。
杨秘书到信号,立刻人模人样的说起了鬼话:“彭厂长,我看这种人品也不用在这儿工作了。”
彭厂长哪儿敢得罪摇钱树啊,连忙道:“对对对,杨秘书说的对!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被开除了知不知道!”
黄毛一行人,脸色如丧考妣,游魂似的晃荡走了,走之前,回过头看了一眼裴烨。
那眼神十足的阴狠,裴烨没瞧见,叫温甜看见了。
她蓦然低垂了眼帘,似要把一切的情绪都藏进眼睛里。
这群人走后,温父受到了彭厂长的高度重视。
没过一会儿,他就从保安室的温保安,成了彭厂长的拜把子兄弟,一口一个温大哥的叫了起来。
温父不善言辞,被如此对待,浑身都不舒坦。
杨秘书打电话叫人把裴烨的行李直接送到温家。
温甜想开口叫裴烨搬出去住,哪知道杨秘书办事雷厉风行,不到一会儿就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他挂了电话,温柔的笑道:“行李一会儿就送到云溪来。”
裴烨很满意杨秘书的做法。
温父不舍得女儿陪自己干等着,再加上裴烨第一次来云溪,他也不好意思叫裴烨在这小地方陪着无聊。
温父年纪有些大,但也不至于头昏眼花,他以前光知道自家女儿去给一家有钱的人家当了妻子,但从来没想过,这有钱的人家,有钱到了什么地步。
今日隐约摸到了一点边界,心中大骇,只觉得昨日自己的期望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断然不敢再将温甜送到这种豪门家庭去。
温父一生懦弱,唯一的心愿就是两个女儿过得平平安安,嫁到好人家去,吃得上饭,穿得上自己喜欢的裙子。
如果裴烨是一般有钱的家庭,温父大约还能砸锅卖铁的挤一部分嫁妆出来,好叫女儿嫁的风风光光,这样一来,十年前和尚做的媒,倒成了一桩美事。
但今日所见,叫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甜离去时,温父忧心忡忡的望了她一眼,裴烨正在远处等她,温父便拉着她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