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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花气的春风,一遍遍向青色的帘幕窥视,起伏的波浪却越发模糊了里面的图景。
外面看里面不清楚,姬清看他们,却并不力。
这名不副实的后宫三千,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宠幸。
姬清不由长长的百无聊赖的长息一声,躺在占据整个室内将近三分之一面积的卧榻上。
床很大,铺得很软,为了照顾到病弱的王上,床榻也并不高。
但毕竟是床,白日便躺在上面,多少给人一种荒淫糜烂的感觉。
而悄无声息跪坐在长廊庭院的一众美男子,此刻就在等这位铁血残暴的君王的决定。
还能是什么决定?自然是今天谁来伴驾侍寝。
姬清侧卧着,一手撑着下巴,颇为可惜的看着帘幕外的佳丽美男。
都是世家子,很难找出一个长得不好的,气质风度不好的就更难了。
但和初见就死情缘了的竹马比起来,这些人就不太能叫他提起兴致了。
既然如此,反正也要选一个走剧情的,那就主角攻吧。
被悄无声息走出来的侍从递了花枝的男子,并无任何异样,优雅谦恭的颌首称谢。就如同外出的时候,到爱慕者的投掷的鲜花蔬果一般,风度翩翩。
没被选中的都不由自主的松一口气,有些没有表现出来,有些是幅度很小,有的就是大概太过紧张了,整个人都有些虚弱发抖。
作为一个暴君,遇见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看世界意志给的参考,多半是打一顿吧。
姬清看那纤细少年满身大汗抖抖索索的,真怕几鞭子打死他了,万一绿帽团也有这位的戏份,那就影响剧情了。
他示意侍从,吩咐几句。
那悄无声息的侍从便走了出去,柔婉的嗓音不大不小的说:“陛下怜惜这位小公子身体虚弱,请您一并入内休息。”
石化呆滞的小公子:“……”
嗯,这就很病娇了。
第68章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3
到这支还沾着晨露的梅花时,月笙箫的心底并不如面上看上去那么不为所动。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就古井无波。
月笙箫的身份和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同。他既不是,因月前的这场震惊朝歌的谋逆案,而全族倾覆沦为罪人的真侍君。也不是,因帝王和被他敲打的世家贵族的博弈,无可奈何暂入禁宫的贵族公子。
月笙箫的家族属于完全归顺扶持这位帝王上位的,他的心腹。
这可是实打实的从龙之功,真正的有功之臣。
这道招贤令却仍旧囊括了帝王自己的心腹重臣在内,若不是有随后特意的宣召赏赐作为安抚,恐怕早就寒了臣子的心。
按理来说,帝王就算因为刺杀脑子坏掉了,也不可能自毁长城。除非他连自己的心腹重臣都不信任。
不过,仔细想想,一个人若是被最亲近的人这样背叛,恐怕任谁都不会再轻易交出信任了。
月笙箫早有心理准备,自己此番进宫,任重道远。
即便如此,但打头第一个就接了这代表被帝王“临幸”的垂顾,作为一个世家公子,作为一个男人,月笙箫不可能真的毫不介意。
当其余的公子们被安静无声的侍从请走后,月笙箫便和那个因为恐惧发抖失态而被留意到的少年一起,跟随指引走进了那道神秘的帷幕内。
这是月笙箫第一次见到这位颇为神奇的新帝。
但,他的好奇心并没有得到满足。
身旁已然恐惧到极点的少年,勉强维持的仪态,因为突兀见到的场景,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月笙箫便也顺势恭敬的跪坐行礼。
帷幕内占据房间正中的床榻,也被一层轻软的薄纱笼罩着四周,但并不妨碍人们看见里面的场景。
穿着随意的帝王披拢着厚重的裘衣,即便早春的天气早已回暖,室内却仍旧燃着地龙,只是这么片刻,月笙箫就感觉自己隐隐有些热出汗了。
那位帝王却好像畏寒一般。
但也并不是叫人惊讶的地方,毕竟,关于王上被刺杀的消息并不是秘密。惊讶的是,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硕大的面具。
那面具绘以金银珍宝,看起来并不狰狞,反而颇为华贵奢靡威仪。就像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
它本应该挂在祭祀的庙堂雕塑上,而不是出现在这个穿着朱红的帝王的脸上。
五色就和龙气一样,是不断变化的。
大周的朝服是朱红色,本朝以朱色为贵。王上的衣服自然就是朱红色的,像暗红的血一般,在这青白二色为主的周遭里,格外的显眼。
然而世家崇尚谈玄,名士喜好的是老庄的神仙风姿,依旧还是沿袭的白色为贵。
以暴戾嗜杀闻名的帝王,并没有朝那个失态的少年看一眼,伸手掀开帘幕的动作做得缓慢优雅,叫人看不出丝毫的体弱之态,对着月笙箫随意的招了招手。
月笙箫不动声色的走近那床榻边缘不远,极为有分寸的,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月笙箫拜见王上。”再拜,再行礼。轻缓的音色,恭敬又从容。
床榻上的帝王倚着软卧高枕,似是细细的审视着他:“月笙箫,阿月家的孩子?以前没见过你。”
轻飘的声音就如整个房间散发的气息,又清又冷又薄,仿佛解封的春水还有浮冰。
“是,伯父家没有适龄的公子,某恰好游学至此,仰望王上风姿,便自请入宫。”
那冷淡的帝王对此似是并不感兴趣:“你的名字很风雅,擅长声乐吗?奏一曲吧。”
“梅山的花要开了,王上赠笙箫一枝梅,笙箫便还王上一束月光吧。”
月笙箫的声音清越舒缓,娓娓道来,恰到好处的恭敬风骨,还有世家骨子里的优雅矜傲。
瑶琴的音符仿佛一阵灵动的风,给这个沉寂、幽静的房间带来了生机,冲淡了因那幽魅神秘,又虚弱危险的男人带来的压抑。
至于旁边那个忐忑等候的小公子,早就被彻底忽视了。
……
王上一连三人招幸月笙箫,却只是听他抚琴弄萧,闲暇时候令他读书讲经,似乎并没有众人担心的任何逾矩不尊重。
就当众人渐渐忘记“侍君”这个别有恶意的称呼时,一天傍晚,王上忽然派人前来,当众宣召了某位公子侍寝。
一时之间,震惊四座。
被宣召的公子是谋逆事件中,家族倾覆被押解禁宫的罪人身份。
也就是,真正身份低贱的侍君。
虽然在这禁宫中,明面上日常用度与这些身份真正尊贵的公子们相差不多,但是私底下,后者沿用的都是家里带来的器物用具,哪怕是皇室都无法跟他们的底蕴相比的。
以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