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征兆
回到寝室后，克里斯有点心不在焉。
“刚才那个人是谁？”塔娜斯问道，“你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
“他是皇室成员直系部下影之诗的成员，专门为皇室成员办事，可以理解为国家机器，很多不便于明面上出面的事情一般都由他们来经办。”克里斯知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派影之诗的人来的，只能这说明这件事非同小可。
“看样子是来给你忠告的，但是什么都没说，架子还挺大！”塔娜斯不满道。
“应该原因被我知晓后会改变我的决定吧？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黛拉公主自小和他长大，可以确定一点的是她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连影之诗组织都出动的事情看上去应该不是什么鸡毛碎皮的小事。
“那你参不参加那个所谓的班级对抗赛？我对那个挺感兴趣的。”塔娜斯眼光中充满了兴奋，“一大群人厮杀，最后站着的那个人才是最终赢家，这不是很有趣吗？”毕竟还是死神啊，虽然外面看上去可爱多了，但是她原本性格中的嗜血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给舍去。
克里斯沉默了许久，幽幽道，“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来推脱不参加这次比赛啊，班长那里就过不去。”
“你们人类有个词，叫什么……对，‘妻管严’，人家都还没嫁给你你就这怂样？”
克里斯一口气没咽下去，“你说的啥呢？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词？我和她只是好朋友，你别乱说。”
“艾莉娜借给我一本叫做《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书，里面的情节有点意思。”
克里斯咬牙切齿，这不是精神荼毒么？怎么给塔娜斯这种没受过尘世熏染的白纸上画上这道败笔？不行，一定要好好扶正她的三观，要不以后真不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会搞出什么乱子出来。
“以后再也不能看艾莉娜的破书！要不以后不给你讲故事了！”克里斯严肃道。这话就像是哄小孩一般，可惜人家塔娜斯就吃这套。
塔娜斯皱了皱琼鼻，瓮声瓮气道：“为什么啊？你是在自卑比不上书里的那个总裁吗？也是，人家有钱体贴还会聊天，不像你这么闷，简直像个闷葫芦。”
克里斯欲哭无泪，晚了，一切都晚了，后续不加以矫正她会慢慢变成一个宅女加脑子宕机的二代薇薇安的。他不再和塔娜斯纠缠这个问题，“我毕竟和你签了契约，不管怎么样如果做对你不利的事情我也没好处吧？这书里的世界观不适合你，我是说真心的。”
塔娜斯算是默认了，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他刚才喊你男爵？男爵是什么？”塔娜斯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不谙世事，常年生活在深渊的魔族并不知道男爵是什么身份。
“那只是一个世袭的贵族身份罢了，皇帝所能册封的最高职位是公爵，接下来是侯爵、伯爵、男爵、子爵，出生在贵族世家，所以就世袭了这么一个身份，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职权。等放假了，我带你去我的故乡，我想你也许会喜欢那里。”克里斯轻柔地摸了摸塔娜斯的脑袋，虽然在一起没几天，但是塔娜斯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摸脑袋的感觉。
暂时不想这些没用的事情，克里斯决定用风元素结晶验证自己的想法。如果可行的话也许自己能开发出另一种魔法体系，到时候虽然不能改变自己的体质，但是好歹也能在魔法史上留个名字，他在这个世界其实没什么目标，无非就是想过的好一点。
因为魔法结晶的元素过于浓郁，克里斯不敢轻易尝试，他想取了沙粒一般的结晶先做试验——结果发现普通的刀具没法对其造成外表上的形态改变，整颗结晶浑然一体，如果强行对其进行切割，很可能发生魔法元素的乱流。
“有什么办法能把这块结晶分割开来吗？”克里斯问。
“没有，这种东西极为密致稳定，没有特殊的方法想必是行不通的。”
思前想后克里斯也没有可行的方案，最终只能用水浸泡下这块风元素结晶，看看这些元素能不能融入水中。原本这种想法是不可行的，毕竟如果可以实现的话，那早就有很多类似的补魔药水了，水能溶解的魔法元素实在有限，可以说几乎除了水元素无法和其他元素实现一定程度的亲和。
然而实践往往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喝了浸泡了五分钟的结晶水溶液，克里斯仔细体验体内的感受。沉寂了许久的体内如同干涸的沙漠，而那些许的风元素就像柔柔的细雨，真切而又渺小，一下子就淹没在体内的感知中。克里斯欣喜不已，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只要有可行的切割方案，那就意味着能够实现他的想法！
“反正绝对不能想着把整块结晶给吞下去，要不等着爆体而亡吧！”塔娜斯警告道，“在你找到可行的方案之前，你要保持理智。我和你可是签了同生契约的，虽然生命力可以分享，但是一旦突然暴毙，谁都救不回，我能让你延续生命，前提是你还会活着。”
克里斯点了点头，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砰！”地一声，宿舍门被猛然推开薇薇安气冲冲地进了宿舍，后面跟着脸色有点阴沉的班长和艾莉娜俩人。
“怎么了？谁惹了你们了吗？”看着三人怨气冲天的样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九班的卡尔萨斯你知道吗？”艾莉娜脸上阴沉得快滴出水，“你们十二班估计还是像往年一样，一个值得挑战的对手都没有，我看落雪同学不如转到我们班，免得被你的同学拖后腿。”艾莉娜把那家伙讪笑不屑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听上去就觉得很欠扁。
“而当时笨狗刚好在旁边，她气不过，班长还没开口，她就怼了回去。”艾莉娜暂停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呦，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人长得不咋样口气倒是不小！比赛上可别遇到我们，要不把你牙都给打烂，什么玩意儿！”不得不说，艾莉娜挺有天赋的，克里斯可以想象得到薇薇安那种又贱又欠扁的口气。
“然后俩人就开喷了，很显然那个卡尔萨斯不是笨狗的对手，被噎了几句，就开始说下流的话。什么’反正魔法镜像里什么规则都可以，只要不受到致命伤害都可以，到时候抓到你们几个，全都剥光’‘让你们尝尝本大爷的大吊’、“射到你们说不出话”什么之类的，妈的，太下流了，我说不下去！”看来艾莉娜也是被气到了，她脸上潮红，感觉说话都带上了怒气。
班长在一边，显然也是气急败坏，但是毕竟作为一班之长，她硬是把薇薇安给拖了回来，但是事后想想那些话，她也觉得来气！
“到时候遇到九班，看我不弄死他！这小兔崽子，看来是活腻歪了！不行，我以后要加强说脏话的训练，本姑娘还从没在斗嘴上输过，这次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薇薇安把桌子拍得砰砰响。
毕竟是女孩子，经不住男同胞的粗言野语，她们从小也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自然比不上卡尔萨斯那个小痞子。
“这卡尔萨斯？就是那个头发五颜六色，说话大大咧咧，还长得一脸麻子的家伙？”克里斯动了动嘴唇，作为602寝室里唯一的男性，他觉得有必要为这几个可爱的女孩子做点什么。
“来头不知道，但是每年都在比赛中大放异彩，人品不怎么样，实力倒是很强劲，学院里别人给的风评也是一面倒，想把他生吞活剥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没人能搞得过他。他可能是没踢到铁板，这次我要让他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薇薇安咬牙切齿，回头看到正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塔娜斯，便蹭上去，把她搂在怀里，不停地摩擦，“小塔娜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就委屈点给我治愈一下吧。”
塔娜斯挣扎着，气急败坏道：“渺小的人类！我看你也活腻歪了！赶紧把我放开，要不我把你捻成灰尘！”
“不要这样嘛，就一会儿，我现在心情好多了。”脸皮厚如城墙的薇薇安不为所动。
“你够了，你给我起开！”塔娜斯力量上确实还不如拥有者怪力的二哈薇薇安，竟然无法摆脱她的纠缠。
“你们也别为了这种人置气，这样吧，我保证最多两天，你们就能看到他落魄的样子，怎么样？”克里斯稍微思索了下，便安慰三人。
“你不是要去干什么坏事吧？过几天就是班级对抗赛了，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大动干戈，学院如果知道学生在课余时间斗殴，可是会有重罚的。”班长毕竟还是比较理智，她虽然气不过，但是也显得无可奈何，毕竟人家除了言语上，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而艾莉娜看到克里斯那招牌式的挠后脑勺，就知道他肯定又有了什么鬼点子，反倒是笑颜如花：“我就知道，克里斯最可靠了！”
薇薇安则是兴奋地嚷道：“什么办法，快说给我听听？快！”
克里斯笑而不语，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出趟门，你们先吃饭吧。”
克里斯并不像平常看上去的无所事事，学院里的“智障女神后援团”、“落雪女神后援团”其实都是他一手推动的产物，他还组织过“地下拍卖会”，召开过“福尔摩斯论坛”，乃至于各个社团，都有他的眼线，可以说他在学院管不到的地方，几乎是一手遮天。但是他深知为人低调才不会引起他人关注，作为一个具有现代人思维的他，知道如何明哲保身，最大化利用自己在学院的资源。
比如所谓的“福尔摩斯论坛”，其实是看准了这个时代没有丰富社团的缺陷，先是预先在学院各处布置好谜题，然后再借助莉莉娅之口，散发出“学院某处埋藏着前辈遗留下来的宝藏”的谣传。买通校报记者，刊登“有人在白塔广场的凉亭横梁上发现一个神秘的字符，可能是某种谜题”造势，最后亲自上阵演出，在一周学院早会时候向学院领导反映“在某处发现可疑的箱子”的信息。在众人兴致都被调动起来的时候，公告栏上赫然出现一张告示，说这些都是“福尔摩斯论坛”社团所策划的谜题，并在底下附上一些这个时代未曾见过的有趣推理题目。而真正有人顺着谜题找到了克里斯遗留下来的各种谜题，这种类似新闻的消息大肆扩散开来。这一连串首尾相顾的事件完全让学院学生感到新奇，自己委托一个代理人顺势组织起“福尔摩斯论坛”社团，并大肆招收社团学员。此后便顺理成章地当起了甩手掌柜，但是在社团内部，他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毕竟设计出许多有趣而又高质量的谜题，让这一帮社团组织者都感到崇拜。
其他的或是组织或是协会，或多或少都是他渗透的目标，若是当中扒开他的各种身份，想必会让整个学院所有的人都认识到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克里斯有着多深的心机和策划能力。
当然，这些只是克里斯无聊时候的爱好，他从未想利用他现在手里的眼线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今天，他决定破个例。一来是给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子出气，二来么他想试试这几年的无心经营，是不是能够成为他布局能力的一种试验。
克里斯来到白湖边，只在岸上站了五分钟，几个人便出现在他身边。仔细看身上的装束，都是学院里的学生，见到克里斯后都露出了笑容：“老大，今天找我们有什么事？”
“帮我查个人，五年九班的卡尔萨斯，能调查到的资料都给我整理一份，然后派个人盯着他，他要是再到训练场时候通知我。”克里斯简单吩咐了下，这几个人不仅仅是学院的学生，还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几个部下，平常基本没事不会去和他们联系。然而在克里斯的布置下，他们几个已经是学院里几个主要社团的负责人，现在召集过来，帮忙调查一下卡尔萨斯的资料倒是很轻松。
“那家伙惹了老大了？要不要我叫几个人……去给他找点麻烦？”
“不用，你们帮忙盯梢就行了，我自有安排。注意，不要被发现了，那家伙可不是等闲之辈。”
“知道了老大，这种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有消息后马上通知你，还有其他吩咐没？”
克里斯挥了挥手，他们几个人便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