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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的美人脸,真叫人过目不忘。
母子俩并坐,太后意外完,下意识的朝皇帝看过一眼,却只见他依然一副淡漠表情,心思似乎只在饮茶上,瞧都没瞧下跪着的人一眼。
太后不动声色的回视线,重新投到静瑶身上,轻轻颌首道:“倒真是个福大的,听说佛堂里面烧了个干干净净,连房梁都烧断了,人却安然无恙。可瞧过御医了?怎么说?”
陈尚宫今日一直在太后跟前忙活,手下这名惠侍醒来时已是下午,她还没来得亲自过问,自然不甚了解,便把目光投向倚波,倚波心领神会,马上代静瑶回话道:“回禀太后,医师说妙淳吸入过量浓烟,一时损坏了咽喉,暂时不能开口说话,肺中亦有残留,所以还需静养些时日。”
倚波知道这问题不能随便回答,说的太过轻松不可,会叫阿淳这一番死里逃生不值;说的太严重也不可,万一叫主子们以为人废了,惹来嫌弃也不好;她得既道出阿淳的辛苦委屈,又不能太过夸张。
而她的这番措辞似乎很好,太后听了,脸上果然露出怜悯,连连叹道:“毕竟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听说今儿下午才醒?真是可怜见的!”说着抿了口热茶,又问道:“哀家怎么瞧着她有些面生?是一直就在雨花阁待着的吗?今年多大了?”
这话是对着陈尚宫说的,静瑶心中悄悄松一口气,幸好不是在问自己,她才做了不到半天的李妙淳,除了名字,对原主几乎一无所知……
陈尚宫似乎对李妙淳的情况了若指掌,从容回答道,“李惠侍是去年才来的尚宫局,此前并非惠侍。”
“哦?”太后讶异一声,“去年尚宫局招过女官吗?哀家怎么不记得了?”
陈尚宫继续答道:“太后说的正是,去年尚宫局并未进过新人,这位惠侍……是从西六宫过来的。”说着悄悄向咸和帝投去目光,只见这位君王的脸上依然一派淡漠,仅仅眉间似有微皱,但很快又散去了,短暂到叫人以为,那根本没有出现过。
东西六宫,向来是后妃们居住的地方,李妙淳出身西六宫,倒也叫静瑶自己有些意外,难道李妙淳曾是哪位后妃身边的人吗?因为犯了事,才被遣到了佛堂?
太后与她想的似乎一样,又问陈尚宫,“原来是谁身边的?”
太后日理万机,看来记性不太好,陈尚宫微微一笑,“李惠侍两年前以秀女身份入宫,来尚宫局前,位份是美人。”
太后乍闻此言,意外不小,再一次好好打量了一番她,静瑶心间的疑惑也更重了,“美人”即是妃嫔,位份虽不高,却也是上了玉牒的主子,怎么又成了宫女呢?
暖榻上忽然有人说话,此前一直沉默的君王将茶盏搁下,跟太后道:“儿子前朝还有些事,要先回去忙了,母后早些歇息。”语罢便起身。
他身形修长,一身玄色帝王常服,立起身来后,格外扎眼,周身透着一股冷峻气势,联想到他桀骜的名号,叫人不寒而栗。
太后没有起身,只在暖榻上和蔼叮嘱:“夜里早些歇息,千万要注意身子。今日前朝的事,既已发生,便不可逆转了,吏部侍郎以身试法,死有余辜,他自己要将一家老小牵扯进去,也赖不着别人,你不要多想,以郁结于心。”
宇文泓面色依然冷凝,语声却稍和缓了些,“儿子知道,母后也早些歇息。”
太后颌首,他便要往外走了。
殿中所有宫人立刻跪地行礼,恭敬齐呼,“恭送万岁。”那玄色身影似一阵风,大步从殿中掠过,只留下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龙涎气息。
恭送声次第在外面响起,渐渐越来越远,太后对陈尚宫轻叹,“身边又没个知心的人,难叫人操心。”
陈尚宫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了,但再怎么得器重,也还是仆,面对太后这含着疼爱的抱怨,只是微笑恭顺道:“陛下心怀社稷,是我大梁之福。”
太后道,“不提这个了,贤妃淑妃最近在做些什么,陛下可有召见?”
陈尚宫有些无奈,面上却丝毫不敢流露,依然微笑道,“陛下近来一直歇在乾明宫,并未召娘娘们侍寝……”见太后一脸失望,马上补充道,“听闻今日早些时候贤妃娘娘曾去探望,但陛下忙于政务,未曾接见。”
这个太后倒知道,轻叹一声,似是跟陈尚宫解释,“前些日子朝中出了大案,有人暗中买官卖官,甚为嚣张!陛下责令严查,今日早朝,都察院递了折子,据说竟牵扯出吏部大小官员十余名!罪魁祸首便是那吏部左侍郎郭志。好好的一个朝廷,成了这些人中饱私囊的交易所,试问谁不愤慨?陛下今中午正在气头上,贤妃去的不是时候,自然是见不着人的!”
事关朝廷大事,陈尚宫不敢妄议,只是垂首尊了声是。
在底下眼看着太后跟陈尚宫东扯西扯,倚波心里很是着急,阿淳眼下身子虚弱,又没吃东西,走了这么远的路不说,进了门就一直跪着,不知能不能受得住?侧目瞧瞧她,发现她确实有些不适了,面色不好不说,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倚波又悄悄看看陈尚宫,太后跟前没有她们这些低等女官说话的份,不知陈尚宫可有注意到阿淳?好歹替她说几句话,好叫太后早点放人走啊!
陈尚宫在宫中浮浮沉沉二十余年,早已练成眼观六路的本事,眼下一面同太后回话,一面也瞧见了她们这里的情况,等太后一时无话,便主动提道,“启禀太后,雨花阁此番走水,损失不小,佛堂需重新修缮,约莫要花些时间。”
太后颌首,“那就传命下去,叫好好操办就是,那处虽然清净,却是自这大德宫建好就有的,几十年了,若是一朝毁了,确实可惜。”
话题跑了一大圈,总算又扯了回来,太后说完,又把目光投了下来,在静瑶身上转了几圈,发话道,“你此番也辛苦,早点下去歇着吧。”
静瑶也求之不得,赶紧磕了个头,同倚波慢慢退出了殿门,出了福宁宫后,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倚波还如来时搀着她走,一边安慰她,“听见没有,佛堂还得重建,太后又发话叫你好好歇着,你就安心歇息几天吧,什么事都等养好了身子再说。对了,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了吧?我方才叫人留饭了,回去热一热就能吃。”
静瑶冲她感激笑笑,身体确实疲乏的不行,迎面又刮起瑟瑟寒风,她勉强裹紧身上的寒衣,只想找个舒适些的地方,好好歇一歇。
而福宁宫暖烘烘的内殿里,太后还在跟陈尚宫说话,“越是大的节日,越要当心,今早惠王来请安,哀家才知道,原来昨夜他府上也走了水,听说毁了一处院子,还殁了一个侧妃,损失委实不小。”
陈尚宫跟着附和,“那位陆侧妃一向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