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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安心下来,说,“这就好。”
接着又举杯,真诚祝福道,“祝你们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句话说得段菁菁闹了个红脸,不无娇羞的也举杯道,“谢谢长姐。”
说着看了看李尚林,李尚林也端起酒杯,微笑着将酒喝下。
汉人向来讲求含蓄,但再怎么遮掩,这两人的柔情蜜意依然轻而易举的入了殿中人的眼睛,静瑶由衷的替两个人高兴,但想到身后的一众妃嫔,眼中还是流出些许落寞。
回视线时无疑扫过身边人,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宇文泓一直在看着自己呢,目光灼灼,含着某种探究。
其实相较于身后的那些女子们,自己已经是很幸福的了,她一瞬间又有些内疚,责备自己在落寞什么。
他毕竟是皇帝,而大梁也非大理啊!
她对宇文泓笑笑,主动为他斟酒,道,“臣妾不便饮酒,但陛下与二王子久别重逢,该尽兴才是。”
宇文泓闻言又看向段濡尘,举杯道,“京城比你们大理要冷,来,多喝点,暖暖身子也好。”
段濡尘见他脸色如常,便没再说什么,而是举起杯,与他一饮而尽。
谁料此举却引得一旁的娇妻沐琬目光微嗔,小声劝他说,“喝慢点嘛……”
上回谁喝多了喊了一夜不舒服?
段濡尘悄悄点头,“晓得了……”
这情景落在静瑶眼里,又是引得一番惊奇,原来看似洒脱的段濡尘,也有这般乖顺的一面?
她想抿唇笑,又觉得不合适,忽然觉得有目光投来,便抬头看去,发现了宇文泓挑眉的一幕,原来是他也发现了,特意同她分享呢。
她悄悄对他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除过方才段家大姐发言的那一段,今夜的宴会是十分舒适的,因彼此都有家眷在旁,宇文泓与段濡尘到底没能喝的太离谱,不过宴会散后,却又来到乾明宫小酌了几杯。
此处没有外人,段濡尘径直道,“我长姐方才的话,是对我那位妹夫说的,她没有别的用意,希望你没有被误伤。”
宇文泓笑了笑道,“无妨,朕岂是那等小气之人。”
段濡尘也笑笑,又同他道,“说来距上次分别不过两年,你倒是做了许多大事。”
宇文泓闻言倒是回想了一下,距去年端午后分别,自己先是平了宇文铭的宫变,紧接着彦儿出生,后又为太后办了圣寿节,下令在大理设立书院,再后来,便是阿淳怀上老二,自己则亲自征伐北辽……
唔,这样算来,倒的确办了不少事。
段二端了杯酒,叹道,“今次北辽一定没有想到你会亲自出征,原本只是想趁乱占些便宜,却没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且要消停好一阵子了!”
宇文泓哼笑一声,“此番算是便宜他们,若不是阿淳被他们掳走,朕一定会拿下他们过半疆土。”
那件事段濡尘倒也听说了,不由得叹道,“人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真是没想到,高祖皇帝竟会有宇文铭这等子孙,连同外敌祸害自家!”
想到那个可恶的人,宇文泓脸色也绷了起来,喝下一口酒,方出声道,“幸而这江山没有落在他的手里,否则,先帝也大约要愧对祖宗了。”
段濡尘点了点头,一时没再说什么。
却忽然听他问道,“段二,你说,女人果真都是这样想的吗?”
这没头没尾的话叫段濡尘不由得一愣,“什么?”
他却径直道,“一定是的,她一定觉得自己委屈。否则她方才也不会同你大姐说,‘不会叫你三妹受委屈’……”
段濡尘这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原来还是关于自己长姐提到的,两国之间不同的婚姻制度。
正所谓大梁的三妻四妾,委屈女人,或许大姐说者无心,却叫他听者有意了……
段濡尘不直接回答,而是启发道,“你若真的爱她,可以试着与她换位思考一下,倘若你是她,会希望她除过你还有别人吗?”
宇文泓当即摇头,“绝不可能!”
而后却叹道,“我知道了。”
他望向窗外幽深的夜色,又道,“那……该想一个法子才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宇文泓说要找个法子,其实法子近在眼前,单看他有没有这个决心与魄力而已。
其实就算身为好友,段濡尘对此事都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只是出乎意料的,第二日午后,宫廷间开始流传起一个惊人的消息,皇帝颁旨,废黜六宫了。
这着实不是件易事,就算宇文泓身为皇帝,要将这个想法变成现实,也着实很了一番力气。
的确,上一次段二来京时与他提及一夫一妻的制度,他还曾觉得这离自己很是遥远,但当历经这么多的事情后,他的想法开始一步步动摇,他开始赞同段二的说法,甚至到了今日,强烈的要把这想法变成现实。
与段二交谈过后,第二日,他便召见众臣。
然而当众人齐聚御书房,他将自己的想法乍一说出,却立即引来了反对之声,无论是宗正,礼部尚书,还是几位内阁大学士,众人无不对他的想法表示震惊。
其实也算意料之中,毕竟这些人不是他,无法清楚的理解他的感受。
宗正寺卿率先道:“陛下,设立六宫乃是祖宗礼法,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如果公然对抗废黜,恐会激起民怨天怒……”
祖宗礼法,历代规矩是不错,可是民怨天怒是什么?
宇文泓听到这里不由得好笑,反问道,“朕自己的家事,谈何民怨天怒?难道民意就是想朕多找几个女人吗?”
宗正寺卿被这话一噎,但又觉得还是不能让他任意妄为,急着又想谏言,宇文泓抬手一拦,只道:“朕并没有非要以此来要求别人,朕只是自己觉得心累,不想要这么多女人,朕身为帝王,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闻言宗正寺卿倒是一时没说什么,中极殿大学士阮宿却道:“陛下,废黜六宫虽是您的家务事,但后宫与前朝紧密相连,如此做,难不会引起前朝动。,再者,六宫嫔妃名义上已是您的女人,如今陡然被废,岂不等同于弃妇?此事于她们而言,岂不也是不公平?”
宇文泓叹息一声,“众卿有所不知,其实当时她们入宫,并非朕的意思,但太后原是为朕着想,朕当然不能否决她的好心。只是事已至此,就算六宫不废,朕或许终其一生,也不能记住她们中的大多数是谁,强留宫中,除过滋生祸心,对她们而言,难道也算公平?”
他顿了顿,继续道,“朕会尽量妥善安置,只是但有骂名,朕背就背了,无妨。”
然他虽是说无妨,宗正依然不肯退让,又道,“陛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