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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化下去变得强大的根源,没有比这个更有用的东西了。”
这般说着,永远看不出实际年纪的太岁便将自己的神情定格在了一个很意味深长的眼神上,不过他显然并不想再仔细解释自己的某些充斥着恶意行为了,慢悠悠地站起来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往洞窟的最深处。
,可一直沉默着的遏苦这时却忽然叫住了他,而抬起头看想背对着自己并没有回头的太岁,面颊上垂落着一缕缕蜿蜒的长发的遏苦哑着声音满脸冰冷地问了一句。
“那你呢,又是什么让你一点点现在变成这样的,太岁。”
“……当然也是仇恨了。”
头也没回地就这般笑着回了一句,太岁的声音里有点感慨也有点复杂,但许久只是化作一声怪异的叹息又渐渐走向卓玛拉山口的深处道,
“我带着仇恨而来,等我心里的恨意彻底消了,一切也可以结束了,希望闻楹和蒋商陆能努力争点气吧,不然我不敢保证下次我会不会再心软放过他们一次,灾星的报复,他们不会想见识的。”
……
首都深夜十点多的首都郊区疗养院内,瘸着一条腿的白发老人正略显焦虑地独自坐在阳台边,他的面前摆着个小小的陶土花盆,粗糙衰老的手掌则捧在那些松软土壤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弄着里头的草种子。
他的动作看上去很僵硬,在夜色中依稀竟像是个已经失去了内里魂魄的提线木偶,但当他意识到身后有什么人正在一步步靠近自己后,脸色苍白的老者先是一愣,赶忙转过身往后看了一眼,等看见又是那个装模作样的姚东林关上门走进来之后,他迅速地沉下脸接着就麻木地看着墙壁不吭声了。
“……萧兄,来救你的人已经不会来了,谢沁那边的援助你就不用再指望了,今后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我对闻楹有所承诺,你接下来半辈子也不可能再有机会逃离这里。”
姚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永远带着种老好人的感觉,不过但凡能在地植办这个是非之地平安地混到他这个岁数,任凭是谁都有点自己的真本事在。
毕竟自他上任以来,这一系列对地植办内部雷厉风行的整改措施也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位姚老的能力,而本来还一声不吭的萧骜听到他这么说,先是抽搐着脸皮死死地瞪住眼前的姚东林,又在不小心把阳台上的花盆一下子都扫到了地上后惊慌地低下头看了会儿,许久才闭上眼睛颤抖着手掌,同时嘴里恨声开口大吼道,
“滚!给我滚!少在我面前来这套!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我这辈子都没怕过任何人!统统给我滚!!滚开点!!”
被囚禁这么长时间所产生的巨大压力活生生地把萧骜原本总之总是挺得很直的背都给硬生生折弯了,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冲姚东林硬生生发泄了一通之后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像个年迈的老疯子一样在不停的吼叫。
也许是心里有点止不住的唏嘘感叹,姚东林忽然就叹了口气,而眼见半辈子都意气风发的萧骜形容凄惨地大喊大叫,更甚至发疯地使劲捶着自己一条残腿的模样,半响注视着他的姚东林才眼神复杂地轻声开口道,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但1965年,我和你还有另外那两位都是第一批因为被国家检查出特殊身份送到西藏去的植物类人,我一直就是个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志气的小人物,比不上刘常卿和陈永明还有你总能站出来为大家发声的勇气,那时候人人都羡慕你们三个啊,哪怕是被当成怪物丢到了这么穷山恶水的地方,也有回到大世界去再闯出一番大事业的底气,但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像萧骜这般光明磊落的人竟然会在将来各自做出这么一番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的事……”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也许一切事情的开端正是从那片土地开始的吧?在拉萨市那个农场的冬天,从外面回来的你和刘常卿在牧场外的厚草垛里一起捡到了一个不知名姓的孩子,那个瘦弱可怜的小孩子看上去被活生生冻僵了,晕倒在雪地里被你们给背了回来,你给他偷偷挤了半碗公社主任家的羊奶喝,等他醒了之后,我们还一起给他起名字……”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闭嘴!给我闭嘴!”
通红着眼睛的萧骜忍无可忍地制止了姚东林接下来要说的话,姚东林闻言也跟着停了下来,但是再次看向萧骜的眼神却还是透出股悲悯复杂的意味,许久他实在不忍心再看萧骜满眼痛苦的泪水哀嚎着怒吼的样子,只撑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站起来又艰难地张张嘴道,
“……算了,我走了,你好好在这儿继续修养吧,你的外孙是个很好的孩子,不忍心违背他母亲的遗愿要了你的命,所以你就别再做让他伤心的事了,哪怕是……稍微尽一点为人长者的情分,别再为了自己的那些私欲愤怒和不甘心继续难为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了。”
这话说完,皱着眉不自觉的摇摇头的姚老爷子便起身背着手走了,低着头一语不发的秘书在外头等着他,见老爷子出来还把手上的大衣小心地拿给了他。
而接过黑色大衣穿上的姚东林老爷子最后看了眼屋里头佝偻着背一动不动的萧骜,这才回视线抬脚和自己的秘书一起走了,
直到姚东林的脚步声最终渐渐地消失,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地上翻了一地的草种子的萧骜才在低下头捂着自己的脸庞后绝望地痛哭出声,这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有着无尽的悲凉和悔恨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而在他的脑子里,这个曾在上世纪以一人之力改变了无数历史进程的老人也恍惚间回想起了在52年前的那个几乎能冻哭大小伙子的大雪天里,他和好友刘常卿照例被公社主任罚了在农场外翻草,却一起发现那个今后将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岁的种种过往。
……
“……铁子,快过来快过来,对,把大伙都叫出来……对,捡到个孩子,脚上连鞋都没穿,被冻晕了,这鬼天气……”
老旧破败的木头窗户被冷风刮得呼呼作响,脑袋上都是融了一半的雪水,穿着身兵团发的旧军装加厚实军大衣的英俊青年背着个看不清面目的小孩子走进灯火敞亮的屋子里的时候,还没睡的大伙正好都围在火炉边玩牌嗑吊瓜子。
因为这个年代未婚的男同志和女同志要格外注意避嫌,所以这间本来堆草的屋里只留了张破通铺挤了七八个大小伙子,剩余的姑娘们则睡在了村里另一户姓崔的大娘家去了。
而除了此刻正在把孩子往被窝里塞的萧骜和边上热心给他帮忙拿被子的刘常卿,本来都已经准备洗脸睡觉的陈永明也跟着爬起来探头看了一眼,接着这模样文秀,据说出身很不错的青年便显得有点担忧地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