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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史?”
“有,我对包括吗啡在内的很多麻醉剂一直有过敏反应,不久之前还碰上了一次,我当时的反应特别大……”
“那你的心肌炎最近有发作过吗?次数频繁吗?”
“其实并没有太过影响我的生活,只是一定的疼痛感而已,我目前还算能控制。”
“额,好的……那,那你最近有和闻楹……在一起过夜吗?”
压低着声音将第三个问题问出口的季从云脸上写满了尴尬和羞愧,刚刚他在外面也同样问了闻楹一些这样的问题。
只是因为要向病人自己求证再好确定,所以就他需要特别多问一遍,而哪怕已经有一点心理准备了还是明显愣了一下,知道这个过夜指的是什么意思的蒋商陆眯着眼睛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挺自然也挺想笑地回答道,
“没有,我和他快有一个月都没有在一起过夜了吧。”
这听上去可真不像一对情侣的正常交往方式,至少两个二三十岁的男人天天呆在一块居然什么也不做听上去也挺匪夷所思的,但涨红着脸的季从云也没敢细想,就点点头继续往下面问别的了。
期间他又充满罪恶感地问了一些其实真的还挺隐私,也挺让人不好回答的问题,而怀着自己现在这是在求医看病,丢人也只能丢人一回的心理,蒋商陆只能若有所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似笑非笑地开始回忆道,
“最后一次是在哈萨克吧,恩,那好像是他最后两天的开花期,后来我太困了也不太记得过程了……什么方式和程度?这个为什么也要问?好吧,有进去……没有,他每次都会很小心,会帮我处理干净的,所以不存在任何感染和造成伤口的风险……不过我能问你一句吗?你刚刚真的也像现在这样去问闻楹这些问题了?”
“啊……都问了啊。”季从云一脸尴尬地红着脸回答。
“那他看上去什么反应?”
觉得自己都这样问其实很没意思,但想了想,无聊的蒋商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实话实说了……咳,但有些问题那家伙死活都不肯回答我,所以我就只能来问您了。”
完全能想象那是一场怎样气氛尴尬的谈话,蒋商陆本来还只是觉得有点好笑,现在真心是有点想大笑起来了。
而看到当事人都这么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老觉得自己这样打探别人的私生活很不礼貌的季从云有点放下心来地松了口气,接着两人就开始仔细讨论了一下接下来几天蒋商陆身体方面要注意的问题。
“卡介苗对人体的生命危险真的很大,您现在这样的身体情况,说实话我是不建议立刻开始种植疫苗的,但也没办法,放任身体的疫系统继续崩溃下去,造成不可挽回的身体损伤后对您后半辈子的影响更大,所以接下来的一周早晚我会先尝试着开始种苗,但这个过程会非常的疼,脊髓里头都有会火烧起来的感觉,您白天晚上可能都会疼的睡不着,身体上也会有种苗的疤痕留下来,另外”
“从云。”
原本还在认真地听着他单方面的和自己交代注意事项,可当他留心到季从云话里的某一个很奇怪的点时,蒋商陆忽然就疑惑地眯了眯眼睛,又显得若有所思地抬头出声打断了一句。
“虽然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想先给我一点信心,但我并不是一个没有任何医学常识的人,我们姑且不论这种尝试本身存在的极高死亡率,其实一旦失败,最直接的一种后果你并没有打算告诉我吧?脊髓严重损伤之后,我后半辈子还能用自己的腿走路吗?”
蒋商陆直截了当就拆穿他的话语让季从云一下子沉默了,他没想到蒋商陆的直觉居然会这么敏锐,居然会这么简单地就看穿了他此刻真的有点难以向他开口的那个问题。
而刚刚在外头同样也没有瞒得过闻楹,脸上顿时写满了愧疚和无奈的季从云想了想还是红着眼睛看向蒋商陆喃喃道,
“对不起,蒋先生,我不是故意不想告诉你,我只是怕你……接受不来,闻楹刚刚也问过我了,所以我现在就直接告诉您吧,我们现在这样做会有百分之七十可能会造成全身瘫痪,但您同时也有可能会彻底恢复健康,从此以后都不用再遭受疾病的折磨……”
“……听上去似乎真的很难抉择。”
打从听到瘫痪这两个字表情就有点凝滞住了,过了许久蒋商陆才有些自嘲地冲季从云笑了笑又来了这么一句。
眼泪都含在眼眶里的季从云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确确实实觉得自己很对不住眼前这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男人,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局限性。
而兀自沉默了下来又在心里想了会儿事,蒋商陆并没有直接就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而是缓慢地抬起自己的眼睛又随口冲季从云笑着问了一句。
“闻楹知道这件事之后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先让我进来问问您,这不是他能替你擅自决定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回答,蒋商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他心情有些微妙地低头笑了笑,刚刚被全身瘫痪这几个字吓得差点有点紊乱的心跳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而思索一会儿之后,他最终还是对季从云说了句要不等明天再说吧,你让我仔细想想。
知道他现在心情肯定比较复杂的季从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直接点点头擦了擦自己红红的眼睛起身走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其实还不算晚,但白天和闻楹在山上的大菩提塔,怙主宫殿,夜叉满贤宫这几个主要山体附近搜索了一天的五树六花们还是都各自撑不住困意提前睡下了。
可等他目送着季从云离开后,神上还格外清醒的蒋商陆却没有去思考刚刚那个实在有点难抉择的问题,而是先给自己披上件厚点的毛衣服,又径直出了房门,这才一边咳嗽一边沿着光线昏暗的藏庙走廊慢吞吞地往佛堂后面的方向去了。
大晚上还要自己起来找剩饭吃这种事,怎么听都会觉得有点凄凉,还有点可笑。
蒋商陆前半辈子没过过一天像现在这样的日子,但现在就这么为了一些他自己也不清楚有没有回报的事而整天受着,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不良情绪。
只是当他亲眼在佛堂后的小厨房里看到那些卖相难看到牦牛都不会吃一口的茶撒水泡饭后,蒋商陆还是一脸郁闷地捏了捏鼻梁骨地叹了口气。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后好像隐约站着个人,而等蒋商陆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便恰好对上了在门口站着的闻楹此刻正望向他的淡漠眼神。
这一瞬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可真有点说不出的怪异,尽管蒋商陆随后就冲他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