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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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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的几个儿子对当天晚上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直到老汉一人一脚踢醒他们几个,他们才醒过来。

老汉气呼呼的骂道:“我怎么有你们这几个没用的崽?昨晚上全喝倒了,还是人家霍壮士一个一个的把你们送回床上的!要是给别人听到,岂不是笑掉牙?快点起来,给霍壮士备马驾车,等下你们跟着送老虎回县城!这等出风头的事情,也还只有霍壮士照顾你们!”

霍壮士讲究啊!听到这个,几个儿子面露喜色,虽然不是他们打死的老虎,但是运老虎进城也与有荣焉,可是大大长脸的事情!

几兄弟赶紧起床洗把脸,备马的备马,驾车的驾车。

马是曹汝龙留给霍雄的,车是老汉家的。

一行人将老虎抬到车上,霍雄骑在马上,李老汉的几个儿子坐在马车上,虎尸就暴露在外,这就是要给人看的,不能盖上的!

和村民们道别之后,霍雄一马当先出发了。由于有马车跟行,所以回去就不能纵马狂奔了,只能跟着马车慢慢走。

这一走,就是一个早晨!

李家的几个儿子恨不得整一面旗帜,上面就写几个字“杀虎英雄霍”!一路上有人看见这只死虎,都不免上来问一句,然后就听见李老汉的几个儿子拼命的吹!然后就看见路人献上敬仰的目光,还抱拳对着霍雄说:“好一个壮士,当得一拜!”

走是走得慢了点,但是这种被人敬仰的感觉也是很好的。

等走到县城外的时候,就有不少看热闹的人集中在门口了,大家也不敢拦着路,只能聚在两边伸着头看热闹,当看到虎尸的时候,都不免啧啧称奇。

走到城门的时候,曹汝龙已经笑盈盈的在哪里等着了,恐怕是早有人通知他了。

他瞟了一眼虎尸,然后大声的对霍雄说:“霍兄弟,我是没有看错你的!你果然杀了为祸南塘村的老虎,当值得老哥一拜!”说完就对霍雄做了一个长揖。

霍雄赶紧扶起曹汝龙说:“曹大哥是在是客气了,为民除害,我辈应尽之责。”

曹汝龙感动的说:“霍兄弟有此大义,实在是安陆之福啊!”

话说道这里,也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说的好,霍壮士大气,曹书吏有心了!”

人群中也纷纷传出:“霍壮士大气!当为人杰!”

“曹书吏敢用人,也做的好!”之类的话语。

曹汝龙对着四方抱了抱拳,说:“我曹汝龙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全赖县里大老爷的指挥得当,也全靠霍壮士的勇武无敌!”

曹汝龙话说的漂亮,当即就受到了群众热烈的掌声!

霍雄心中暗叹,不愧是吃衙门饭的人,做事就是这样滴水不漏,每件事都要利用到最大化!

当即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了,仿佛与有荣焉。

在大家的簇拥下,霍雄带着虎尸来到了县衙门口,曹汝龙对他说:“老虎虽然你的,但是也要让县尊大人掌掌眼,你稍微等一下!”

眼尖的霍雄看见,几个常年游荡在衙门前的帮闲此时像是中了头彩一样,飞快的朝着四面八方跑去,没过一会儿,越来越多的人集中在县衙之前,看着雄壮的霍雄和死去的老虎指指点点,嘴里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

帮着运送虎尸的李家儿子更是抬起了胸膛,脸上洋洋得意,好像老虎是他们杀的一样。

也许是围观的群众够多了,县尊大人才姗姗来迟。

安陆县县令陆展,执掌安陆县十余年。从当年的白面书生,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大叔。

曹汝龙在前面引路,后面的就是陆县令,不过在陆县令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道士。

这道士穿着道袍,却是头发披肩,额上有一红巾,长着美髯。国字脸丹凤眼,依稀与陆县令有几分相似。

陆县令看了看霍雄,笑着说:“久闻我县有一七尺壮汉,虽然刚刚及冠,却有常人不敌之勇!久闻不如一见,现在霍壮士能为百姓除一大害,当是百姓之福!”

霍雄也微微一笑,说:“县令谬赞了,大丈夫有此能力,当行此事!”

陆县令很高兴,他大声的说:“霍雄为南塘村民,为安陆县除此大害,作为一县之长,我也不能吝啬。当奖银十两,以彰其功。”

霍雄也一愣,十两银子,可比原来说好的奖励要多了不少,不过谁会嫌奖励多呢,当即说道:“多谢长官厚赐!”

县衙门口的人热烈的起哄,见证了此刻。都纷纷议论陆县令有功必赏的良好作风。

随后,霍雄就被请进衙门跟县令喝茶去了。

在县衙后堂,几人分立而坐,马上有侍女送上香茶。

陆县令笑眯眯的说:“听闻霍壮士今年也才十六岁?”

霍雄说:“是的,今年刚满十六。”

陆县令感叹的说:“果然英雄出少年,十六岁就有如此体魄、如此胆量,未来不可限量啊!”

忽然在一边喝茶的道士轻咳一声,陆县令才恍然,介绍说:“这位是我家中长辈,从小在小石观修道,今日路过安陆县,来看看我这个后辈的。”

老道眯眼一笑,说:“我法号真和。我看那头猛虎应该有几十年骨龄,也已修出一点神通,霍壮士能杀了他,本事自然是不一般的。”

然后他话锋一转,说:“我们小石观擅长炼丹,我有一味药,刚好缺少上年份的虎骨入药,不知霍小弟能否割爱呢?”

霍雄大气的说:“不就是区区一副虎骨嘛!真和道长想要就拿去吧!”

真和笑眯眯的说:“我当然也不是白要你的,我观小兄弟一身体魄极其强壮,但是毕竟年轻,还缺点积累。我这里有几颗熊胆壮体丸,最是适合你了。就与你交换吧!”

说完,就从怀中递过来一个小瓶子。

霍雄接过瓶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五颗赤红色的丹药,刚刚打开瓶子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精神不由得一振。

他收起药品,说:“等屠夫剥皮取肉之后,虎骨就送上。”

道士却哈哈一笑,说道:“哪里用这么麻烦!看我的!”

道士带着霍雄来到虎尸旁边,同行的还有看热闹的陆县令和曹书吏。

只见道士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折叠了一下,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刀兵加持,分解万物。去!”

念完这些,将符纸往虎尸身上一丢,紧接着符纸大亮,然后虎尸就被一个神奇的力量抬了起来,紧接着虎皮就像脱衣一样从老虎身上脱下,虎肉、虎血、内脏、虎鞭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一副光秃秃的虎骨架就显现出来了。道士大袖一挥,虎骨就凭空消失,看来是自己收了起来。

又见道士拿出一个小瓶,对着虎血一吸,虎血就被吸进了那个小瓶中,然后虎肉等物就掉在了地上。

道士将小瓶递给霍雄,说:“我们炼丹的,总喜欢在身上带些小瓶子,装些零碎啥的,这瓶子你就留着吧,别看他小,也能装下十斤老酒!”

霍雄接过瓶子,不可置信的左右看看,不到一掌大小的瓶子,居然能装下十斤酒!这果然是仙家手段!

“这老虎身上,除了这身骨头,也就是全身的精血有点用,剩下的虎肉也只是凡兽之肉,多吃反倒是不美。”道士还是叮嘱了几句。

然后他对着陆县令说:“既然这样,我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后会有期!”

道士给大家行了一个礼,从怀中拿出一个木雕的小马,然后往地上一丢,小木雕迎风而涨,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匹真马大小,还用橛子刨了一下地,简直是活灵活现。

道士骑上他的木马,大喊一声“驾”!木马撒开四蹄,一下就跳出县衙的围墙,三五下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曹汝龙看得是目瞪口呆,陆县令可能以前见过,反倒是正常很多,他说:“这些方外之士,做事总是出人意表!哪有跳墙离开的?”

霍雄倒是大开眼界,他知道这个世界有神奇的力量,有神仙有妖怪,但是亲眼看见,还是很震撼的。

似乎陆县令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于是霍雄就问了:“县尊好像也甚为了解这些人。”

陆县令哑然一笑,摆摆手说:“也当不得什么了解!只是我家一直供奉着小石观,对这种事情就有点耳闻了。怎么?霍小弟对此道有兴趣?”

霍雄点点头,说:“当然,这等能力,谁不羡慕呢?”

陆县令则是说:“我观霍小弟身材魁梧,力大体健。如果是走炼丹静坐这条路,怕是耽误了前程!如你这等好汉,当然是纵横沙场,以武称雄才是正途!”

霍雄笑笑,说:“沙场上成名立万却不是我想走的路。”

陆县令摇摇头,说:“你也是个心气高的,想走那逍遥长生之路,但是古往今来,成就陆地神仙的又有几人?大多不过是得到一纸敕封,居住在那一丈泥塑之中,虽有长生,却无自由,何苦来哉?”

说完,也就叹叹气,背着手走了。

县令一离开,曹汝龙就有点埋怨了。“你也真不懂事!县尊这样说,是想安排你进军方的,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呢,现在你一口回绝,恶了县尊,以后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霍雄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同,不相谋。小弟我无心沙场朝堂,宁愿做一乡野散修。”

人各有志,曹汝龙还能如何,他只能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好说你。这些老虎的物件,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处理了!”

霍雄说:“当然信得过大哥,那就麻烦大哥你了。”

这些虎皮虎肉的,霍雄自己卖也行,但是难免会被人压价。如果曹汝龙去卖,价格肯定不一样了,就算曹汝龙从中获利一部分,到手的价钱和自己单卖也差不了多少,既然到手价钱差不多,何不让曹汝龙帮自己卖掉呢?既省心,又得了曹汝龙一个人情。

但如果曹汝龙高价售出,自己又不从中获利,而是全部给了霍雄,那么欠人情的就是霍雄了。不过真要是这样,曹汝龙这个朋友也当真可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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