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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种比口腔温度稍稍高一点的程度,正正适合封镇的口味。
暖融融的茶汤从咽喉吞咽,流过胃部进入腹部,封镇喝完喟叹一声,打心里佩服义父这手估摸火候的本事。
对方就是能够做到,无论他什么回来喝到的汤水都是这个温度。
进入竹屋,床上摆放着一套崭新的衣袍,旁边还有一双雪白的袜子。
上面的针脚整整齐齐,不仅仅美观,穿起来也十分舒适。
封镇钻树林钻了一身脏土,将衣服脱掉扔在地上,换上新衣,散开头发,在竹床上躺下休息。
随着他的吐息,体内气息流转,说不出的温热舒适,他缓缓闭上眼睛,陷入这种美妙的修炼之中。
“阿镇。”
“阿镇。”
……
一声声锲而不舍的喊他,封镇坐起身,脸色黑漆漆,带着满肚子起床气。
“尝尝。”
一小块蜂巢疙瘩递到封镇的嘴边,不小心蹭到他的嘴角,他猛地挥手。
“不是说过了,我睡着就不要喊我!”他怒道,小胸脯气鼓鼓的。
蜂巢疙瘩跌落在地,流出一小泽黄澄澄的蜂蜜。
一只修长的手将之捡起,义父吹了吹上面落上的灰。
那道熟悉的声音再一次温和地响起,“这个吃了对身体有好处。”
义父将落上灰的蜂巢放到一边,重又拿了一块递过去。
封镇与其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拿起来放进嘴里舔了舔。
义父就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来,用手指碰了碰封镇的脸颊。
在山脚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甚至对封镇来说有些无聊。
他在义父的宠溺之下,性子越发乖张任性,成了村里的一霸,将那些熊孩子、混日子的懒汉拾的服服帖帖。
有悍妇因着自己家孩儿被封镇的小弟欺凌,找上门来,结果被义父一概打发出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惯会耍疯撒泼的悍妇们见了男人,便各个轻声细语,唯恐惊动了飞鸟一样的小心。
封镇本以为,他会在这里长到成年,之后做个小买卖或者当个镖师、武师,娶上一房媳妇,生一窝小崽子,然后给义父养老送终,让其安享晚年。
却没想到,在他十岁这一年,也就是在山脚竹屋住下的第四年,义父与他说,“我们该回去了。”
义父话落这一瞬,天边出现数道流光由远及近。
十几名白衣飘飘,气质出尘的年轻男人翩然而落,落到男人的面前,然后纷纷跪倒在地,口中恭谨地唤道:“拜见清平天君。”
义父也就是清平天君此时正给封镇打理衣服。
他将这段日子他为义子做的衣袍鞋袜全部包好,至储物袋中,最后牵起封镇的手,一同踏上了飞剑。
封镇在他前面,被其护得滴水不漏,还有闲心从上向下看着飞快退去的地表。
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那十几名白衣男人。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一处高山上的洞府。
白衣男人们退去,随之一同退去的还有清平面上那不多的温和。
他望向封镇的眼神变了,似乎对方在这一刻成了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童子。”他冷淡地唤道。
两名侍立在旁的童子上前跪倒,“天君。”
“这是我在尘世下的义子,名为阿镇,你们带他下去梳洗一番。”
“是。”
童子应道。
两名童子与封镇差不多年龄大,出了大殿,神情就活泛了些。
封镇不着痕迹套他们的话,得知这里是极门,是中州规模最大的修真门派。
而清平天君,天资过人,不过四百多年修为就晋大乘期,是中州声名最盛的修者。
封镇穿着从山下跑出来的脏衣服,头发乱蓬蓬,鞋子也脏兮兮,一股典型的乡土气息,无形中让童子抵消了些戒心。
他装作天真无知的样子,缠着童子净问些蠢问题。
让童子的谈欲更强。
这清平天君是极门唯二的大乘期修士,他座下无子无徒,清心寡欲到极致。
另一位大乘期修士则是极门的太上长老,年龄比请平天君要大上近千岁,常年闭关,不理俗事不露真面。
这次清平天君入尘世,据说是修为到了瓶颈期,去尘世历练去的。
“没想到这一去,倒捡回来一个义子。天君当真是心善……”
童子边给封镇清理打结的头发,边嘟囔着。
语气里止不住冒出些酸气,对着这个叫阿镇的乡村童子的好运既羡慕又嫉妒。
封镇装作懵懂得听着,心底里则止不住冷笑。
心善?倒不如说是个势利鬼。
历练时,拿自己当道具用,对自己嘘寒问暖,宠了又宠,回来之后就撇到一边,直接变了脸……
他转念想到自己一无所知的身世,不由得对时常避而不答的清平生出些不好的猜想。
会不会,这人养自己,本就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双亲……可还健在?
……是否……被这人给害了?
……
第105章修真世界
两名童子虽然心中嫉妒,但却不敢对封镇有所怠慢。
封镇结结实实洗了个两三遍,把两童子累得直喘粗气。
“你这都多久没有洗澡了?!脏死了!”
童子抱怨道。
封镇露出憨憨的笑容,挠挠脑袋,带着几分羞赫,“义父上次给我洗澡还是一年前多的事了。”
童子噎了一噎,小声回嘴,“那你就不知道自己洗澡嘛。”
封镇便能感觉对方的力度更温柔了一些,于是继续向外抖搂优越感。
他叹了口气,煞有其事地说:“我也想啊,可是义父不许啊。”
见两名童子好奇地看过来,他接着道,“义父对我管这管那,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结果搞得我到现在连牙都不会拭……不过,义父对我是真好,那次,我发了高热,义父听村里的大娘说尝屎能知晓我病症是否在渐好……于是……唉,义父对我如此之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是呢……”
两名童子面露惊恐,退后了几步,异口同声地喊着。
“你怎么能说那个字?!”
“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说天君吃……”
封镇懵懂地看过去,撅了撅嘴,“吃啥?”
童子当然不敢如此非议天君,又见这阿镇信誓旦旦,说得有头有尾煞有其事,简直无法形容此时心中的感受。
他们隐蔽地瞪了封镇一眼,一言不发,再不跟他说一句话。
封镇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唇角。
那清平天君在尘世对他是真的好。
事事躬亲,不嫌脏不嫌累。
只不过尝屎倒还不至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