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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还记得……父皇叫什么吗?”陆言蹊在刚刚取名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寻常家庭需要避讳,皇家更是规矩森严,怎么会不知道避讳的道理?更何况,这些名字还都是安睿亲自取的?景行说安景瑞的名字中规中矩,现在看来,恐怕不尽然吧!
“父皇?怎么突然问起父皇的名讳了?”安景行皱了皱眉,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单纯有些诧异,“父皇单字一个……”
安景行说着,便感觉到了不对,父皇单字“睿”,但自己的四弟却叫“瑞”,刚刚言蹊才因为名字没有避讳的缘故,被云婉仪责备了一通。
“知道了?”陆言蹊见安景行说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就知道他已经想到了,陆言蹊的思维是现代人,对避讳之类的事情并不敏感,虽然安景行是古代人,但安睿登基之后又怎么会还敢有人直呼安睿的名字?阴差阳错之下,就形成了一个盲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安景瑞的名字有何不对。
“嗯。”安景行点了点头,他们的名字是父皇亲自取的,不会有错,这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还被季幼怡拿出来炫耀,自己“谨言慎行”的寓意,也是从季幼怡的口中说出来的,既然他们都知道避讳的事,父皇没有道理会不知道。
“在什么情况下,你才会让自己的儿子与自己的名字同音,或者说,在什么情况下,你的父皇才会允许别人与他的名字同音?”陆言蹊说着,手指点了点桌面,安睿不仅是安景瑞的亲者,更是尊者,自安睿登基后,民间的孩子便不许再取“睿”同音,既然如此,安景瑞的名字就显得非常不讲道理。
但偏偏安睿这个人,给儿子取名字非常讲究,如同安景行的“谨言慎行”,如同安承继的“承家继业”,若说安睿没有察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陆言蹊可没有忘记,季幼怡叫安景瑞,唤“瑞儿”,彼时季幼怡如日中天,安睿不可能从来没有听过季幼怡对安景瑞的称呼,但偏偏什么都没说,这很不对劲。
“父皇是一个极其自傲的人,”安景行此时的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在皇家,什么东西都可以丢,唯独规矩以及脸面不能丢,安景瑞的名字,分明就有问题,说着,安景行继续分析着,“在他心中,只要是与他沾边的,就是最好的。”
许是因为早年不得宠的缘故,越是自卑,越是自傲,在登基之后,安睿听不得别人说他任何不好,包括他的治国之道,包括他喜欢的女人,就是他靠皇后儿子才能上位的事实,也不许任何人提及,这样一个自傲的人,对自己的名字,自然也会非常看重。
“没错,皇上是一个极其自傲的人,那么在他心中,这个‘睿’字,自然是独一无二的。”陆言蹊说着,点了点头,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对安睿的性子,陆言蹊可以说是非常了解。
“最好的东西,自然是要送给最喜欢的人。”安景行点了点头,接着陆言蹊的话,继续分析着,却在这句话说出口后,瞪大了眼睛,最好的东西,送给最喜欢的人,依照父皇的性子,在父皇的心中,“承继”又怎么能比得上“瑞”?
“想通了?”陆言蹊从刚刚想到这一点后,就一直在心中推断着这个可能性,所以才会让安景行觉得,他心不在焉。
“这不合逻辑,父皇对三弟的喜爱,骗不了人。”安景行说着敲了敲桌子,这个想法太荒谬了,不仅荒谬,还推翻了安景行二十几年的认知,让安景行一时间有些没有办法接受。
安睿对安承继的喜欢,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若是连这个都能作假,那就太可怕了。
“是,皇上的确很喜欢安承继,但是这个喜欢,又能有几分呢?”陆言蹊从刚刚发现这三人名字的端倪后,便一直在心中推断着各种可能性,“有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安承继或许还达不到这个地步,但至少能够得上出头鸟的资格。”
枪打出头鸟!安景行这个时候,也坐的端正了起来,但是依旧有什么地方,觉得隐隐有些不对。
“保护人的手段,一种是告诉天下人,这个人你不能惹,惹了就会遭来严重的后果,等所有人都从心底畏惧了,自然就能达到保护的手段,但明显,当今还没有这个能力,”陆言蹊毫不掩饰自己对安睿的看不上,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指间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而另外一种,就是立一个靶子,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
陆言蹊此话的意思,分明是安承继替安景瑞做了“靶子”,安景行沉默了半晌,终是想到了一个问题:“那贵妃呢?若是父皇有此打算,贵妃不可能看不出来,能任由父皇如此动作?”
这也是陆言蹊一直没有想通的一点,如果事情真的像自己所料,那季幼怡的反应无疑是最为反常的一个,用亲生儿子给养子作靶,不会是季幼怡的性格,那自己还忽略了什么地方呢?
“况且四弟一直不问政事,近日来就连早朝也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陆言蹊的推断,并不能完全说是错的,但安景行依旧觉得有些漏洞,无论是贵妃还是四弟的态度,都不能支持陆言蹊的推断。
不问政事的逍遥王爷吗?陆言蹊想着垂下了眼眸,想到了二哥同安景瑞的相处,又想到了成亲那里二哥所说的话“逍遥似乎也在通州找什么人”,头一次对安景瑞的性格,产生了怀疑。
*
正在被陆言蹊和安景行讨论着的安景瑞,此时正在凤仪宫,缠着季幼怡说着什么:
“母妃,你就答应了吧?我都快闲的发霉了!”安景瑞满脸渴望地看着季幼怡,那饱含希翼的眼神,就是季幼怡,也有些扛不住。
“闲的发霉了就多替你父皇处理处理政事,今日早朝你又没去,是吗?”季幼怡看着缠着自己闹个不停的小儿子,头也有些隐隐作痛。
“我这不是,没兴趣吗?”安景瑞说着吐了吐舌头,看到那些东西他头都大了,偏偏母妃还不放他走。
“承继现在还病着,若是你也走了,你让母妃怎么办?”见安景瑞闹腾的样子,季幼怡不得不使用怀柔政策,安承继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若是安景瑞这个时候也走了,等安承继醒来,这宫里哪还有她的立身之处?
“这……”安景瑞听到这里,也有些犹豫了,自己本来就一年四季不着家,现在三哥一直病着,自己走了,母妃会不会觉得孤独?但是……
就在安景瑞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成熟而具有威严的男音:“你们母子俩在说什么呢?”
季幼怡与安景瑞听到这个声音后,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过了身:
“儿臣参见父皇。”
“臣妾参见皇上。”
“都礼,”安睿说着,直接走到了季幼怡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