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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趁着清醒之时争取一次。”霍云低低道,他这辈子从未挣过抢过什么,他原以为离阿筝远一些就好,可不曾想他的执念亦是阿筝的执念,他们都不曾开心过,既如此,他倒不如拼死一搏,输了不过是终身□□见不到她,赢了的话……
“陛下,臣心悦慕家大小姐二十年,半生已过,遗憾既成,只盼余生能得她欢喜,臣愿为此肝脑涂地,再无轮回。”
第85章爪印
偌大空阔的殿室内,角落里的瑞兽香炉袅袅生烟,青尾羽团扇靠在金壁上仿佛浑然天成的壁画。亮堂的烛光下,九阶不高不矮的台阶上,霍伯霖的神色却模糊看不清楚。
台阶下霍云还在跪着,自说完那句话后,两人间的气氛仿佛凝固一般,许久都未有言语及动作。
“皇叔,你要朕如何做呢?”许久后,霍伯霖的话似云似烟,仿佛轻轻一缕风就能吹散。
霍云僵直的身子陡然一松。
慕听筠见过了安好的长姐,又坐了会儿便要出宫,一如往常,公仪疏岚就立在二重宫门口处等着,宛若青松,脸上的淡漠在瞧见她时极为自然的转为柔和。
“累不累?”公仪疏岚垂首在她额角啄吻,习惯性的抚了抚她的小腹。
慕听筠摇头,“没甚累的,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差不多了,再过些时日,想必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了。”
夫妻二人相携缓缓走在宫道上,喁喁私语,日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亲亲密密的缠在一块儿。
将近年关,冬雪渐渐多了起来,树梢枝叶上都压着皑皑白雪,偶尔能在寂静的夜里听见枝木断裂声,家中仆婢白日里清理数遍的石板主道,尚未深夜便又蒙上一层雪。
慕听筠被身体内反应憋醒时还有些茫然,缓慢的眨了眨眼才有了些许清醒,她蹭了蹭脸颊下厚软的触感,拥着她的男人臂膀动了动,绕过她的小腹将她拥得更紧了。
她实在是想去出恭,刚又动了动,就听得男人哑沉的嗓音在她头上响起,“兜儿?是想去净室?”
“嗯。”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自从有孕后,她如厕的次数就越发多了,也总累得他一夜醒几次陪她去。
公仪疏岚将她放平后起身穿衣,而后将她的衣物取来,扶起她一件件将暖和的衣物套在她身上,方让她出被窝。
被一路小心扶着进净室的慕听筠见他还站在门外,推推他,“你怎的还不走远?”
“我不大放心。”公仪疏岚微微敛眉,她肚子刚及五月,却一日比一日大了,虽然大夫说这是正常的,但他看着总是心惊肉跳,生怕她一个不慎滑倒。
慕听筠倒是没觉得如何,只是觉得行动较之前不大便利,走路慢些就是了,可公仪疏岚总是眉头皱得死紧,但凡在家中,视线便一直不离她,带的身边的人都紧张起来。
眼看他又似昨夜那般,她无奈的用了几分力气推搡,“哎,你在这我别扭,只是在净室而已,能出什么事儿。”
感受到她小巴掌下的力道,公仪疏岚无奈颔首,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叮嘱,“有事叫我,嗯?”
“知道了知道了,夫子走远点儿。”
依言退了好些步,那脸上薄红的小姑娘才忙慌进了净室。公仪疏岚负手立在梅树下,枝头的碎雪落在他肩头,男人却巍然不动,眼神专注的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心里想的却是,当在内室隔出一间房才是,净房再近,这般绕出来,也会有些冷,更不提最近雪多,难路滑。
“公子?”
公仪疏岚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问:“何事?”
“刚传过来的线报,京郊有动作了。”
“嗯,再等等。”
还等?这时候将那些妄图颠覆朝政的歹人一网打尽岂不正好?久泽没能想明白,但还是退出去传话给暗卫。
门‘吱呀’一声打开,昏黄的烛光泄出来,晕染在地板上。公仪疏岚快走几步,半扶半揽着她回到床上。折腾了一炷香,慕听筠早已困倦不已,缩在他怀里,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摸摸她微凉的发丝,公仪疏岚亲亲她发丝,闭上双眸。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般轻易的抓了那些人,怎能解他心头之恨。
况,只是异动而已,他要的,就是逼迫那些人无所顾忌的动手,这样他才好将那些酷刑一一加注其身。
宣德八年,这一年的年关注定不平静。年节的前几日,突然爆出朝中一位重臣贪墨的大事,还未过一日,线报抵夙京城说是东山郡暴雪摧毁了不少城县,然东山郡郡守却照旧征苛捐杂税,扰得平民百姓苦不堪言。
朝堂一下更为忙碌起来,霍伯霖每日能睡两个时辰就算不错,奏章似飞雪一样送进御书房,几人高的木门开了又合,来去皆是朝中大臣。只是国事堪忧,年关前一日前来和亲的鹤庆公主据说是酒后赏雪掉进池子里没了。
“难道她身边没丫鬟跟着?”慕听筝抿了口热茶,看着描述鹤庆公主事儿的奏折,觉着这事没那么简单。
霍伯霖犹疑片刻,还是说:“听说东雁郡王去世的夫人是死在席罗国人手上,您说,会不会是?”
“这种臣子家事也会有人跟你禀报?”慕听筝似笑非笑,嚼舌根都嚼到皇帝这儿来,倒是好本事。
“咳,这事儿是皇叔与儿臣说的。”
慕听筝一愣,眼里有些点点笑意,“他何时也会说这些了,竟然还是对你说?”
“皇叔与东雁郡王也算相熟,午后在御书房儿臣提及此事时,皇叔多说了几句罢了。”霍伯霖亲自将茶续满,提起贤煜亲王时言语间多了几分亲厚,如同他尚未发觉母后与贤煜亲王有往事之前一般。
他愿意亲近霍云,慕听筝自然是欣慰的,她知关于那人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不好,但还是努力让话语淡然道:“皇室子嗣不多,无论如何,贤煜亲王时真心为你着想。”
“儿臣懂的,请母后放心,”视线凝视着面前圈圈涟漪的茶,霍伯霖涩声问,“母后,进宫前,您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慕听筝从未想过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认真想一想后,含笑道:“我只愿小院一座,有夫可伴我灯下赏花,有子相依玩耍,如此漫漫数年。”
“……真好。”霍伯霖低眸,母后在这深宫果然还是不快乐的,或许当真可依皇叔所言。
慕听筝眼神迷蒙了一瞬,仿佛真的见到了那种生活,只可惜,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东山郡和朝堂重臣贪墨的事,也不知何时渐渐传满了夙京城的大街小巷,书肆茶楼人人都能评断几句,风言风语四起时,又传出一则流言,说是某日一公子上山礼佛,异象忽起,天边似有霞宛如游龙,引得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