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变身

山鬼到底是什么？

这是自从来到坠星镇之后，就一直困扰着洛夏的一个主要问题。

在巡夜人队长史忠的故事里，山鬼指的是一种因为村民的恐惧而诞生的一种传说里的鬼怪，就如同大部分鬼故事里的造型类似，史忠口中描述的山鬼也正是那种飘忽不定的幽灵形象。

然而就在今天，洛夏最初对山鬼的印象，却在与小怜和芦家医生的接触交谈中被改变了。从芦家医生的家族研究表明，山鬼是一种伴随着山神信仰而诞生的形象，它们是借由山神的力量再度重生的亡者，并且被大多数人认为是执行山神命令的代行者。而小怜对于其父母的遭遇，也正是验证了芦家医生的家族研究。

“哼，无论是神话也好传说也罢，在我族的研究调查看来所谓‘山神’和‘山鬼’，都是发生在人类身体上的一种不可逆病变。或许是遗传导致又或许是其他原因，而搞清楚它们的病理，并且将这其中有利的转变纳为己用，这才是生物医学的根本所在，而不是因为厌恶和畏惧而将它们称为‘山鬼’或者‘食尸鬼’。”

当时的芦家医生在给出了这段发言之后就离开了小怜的房间。

虽然在旁人看来，芦家医生这种将病人当做研究对象的做法显得不近人情，但是洛夏从芦家医生身上察觉到的更多的是一种科学工作者的对追求真理的执着以及对科学事业的忠诚。正是因为他的家族在长达百年的时间里对山鬼的追根溯源，现如今呈现在洛夏眼前的才是一份有关山鬼的详尽资料报告。

而这其中，最为让洛夏感到畏惧的一点，就是它们常年徘徊在墓地中以腐尸为食，这也是它们会被称为食尸鬼的根本原因。

……

“哇，这味道比我三天没洗的袜子还够味！”

洛夏三人刚进入烂尾楼的范围内，樊高就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此刻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烂尾楼的影子在月光下显得影影绰绰，配合着半空中不时一闪而过过的蝙蝠，整个中央医院2号楼的院区给人一种鬼片片场的感觉。正是因为如此，昨晚洛夏才特地避开了这栋烂尾楼。但是就像小说故事里常出现的桥段一般，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在樊高不知从哪掏出来的一台大型无人机的一路带领下，三人避开了各种废弃的建筑废渣和挖了一般的坑洼，最终还是抵达了陈永壮数小时前消失的洞口前。

随着“吱吱”仿佛老鼠的几声叫声从无人机上发出，樊高手中的魔放形投影设备中也显示出了洞内的大概轮廓。

“嘿，我的蝙蝠二号不错吧？”樊高得意洋洋的说道。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洛夏也才意识到刚刚的声音是在模仿蝙蝠的回声定位能力。而且据樊高所说，这台装载了简易人工智能的无人机不仅有最基础的飞行照明和拍摄能力，而且搭载了简易的武器系统和模拟装置，只要他愿意的话，利用上百台的同型号无人机，甚至能够配合投影设备模拟出真实的虚拟幻境。

当然，对此洛夏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太局限于现实了，所以这才导致了我的大部分伟大发明无法出现！”

樊高抱怨的同时率先踏入了洞内。

虽说有无人机在前方带路，但是机器的能力毕竟有限。即使樊高认为自己的无人机是万能的，但是在一般人眼中机械毕竟是机械，应变能力始终比不过人类。正是由于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早已植入人心，所以在以往的战斗力樊高才不得不亲自上阵应付各种战斗。

“我说，你确定真的在这里面么，你的无人机不会搞错了吧？”

被樊高和罗莎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的洛夏怀疑的问道。

过去的半小时里，在樊高放出的数台无人机的侦查下，整个烂尾楼的区域被调查的一清二楚。除了烂尾楼这个院区内核心的建筑外，2号楼的院区里还有着数个废弃的施工场地和简易的集装箱房。根据无人机传回的信息来看，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整个烂尾楼院区的大部分区域都没有任何人踏入的痕迹，就好像是真的被人完全遗忘了一般。如果不是数排直直通往了这个洞口的最新脚印印证了今天有人来过的话，洛夏甚至会认为陈永壮是不是被拉扯进了宛如上次集会的古怪空间。

“人会犯错，但是机器可是不会犯错的！”

“但是……”

“没有但是，地上的脚印正是最好的证明。”

就好像是为了证明樊高的观点一般，在樊高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蓝色的光束由无人机发出并且快速的扫过地面，然后紧接着，一排由蓝光组成的脚印慢慢的出现在了地面上。

真是方便的能力。

看来樊高的发明并不像他本人那样不靠谱。

而就在洛夏对樊高的无人机刮目相看想要发出赞叹之时，又有一红一绿两条光束从无人机发出。很快的，绿色的光束也汇聚成了另外的两排脚印，根据樊高手中魔放投影仪给出的信息，这是比蓝色脚印更早一些时候留下的痕迹。

“还有其他人来过？难道陈永壮是为了找人才进到这种地方的？”

在有限的信息之中，洛夏很快的推理出了陈永壮不见的答案。

然而无人机并没有就此停止，只见红色的光束来回的扫描了整整十来次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下一秒红色的脚印瞬间布满了整个洞穴地面。从前往后，从左到右，可以说只要能够行走的位置此刻都被红色的脚印所覆盖，甚至在天花板的位置上，洛夏还看到了为数不少的脚印。

这是什么情况？

这种脚印的密集程度就好像某种生物的巢穴一般。

而且从投影仪上给出的信息表明，这些脚印并非来自普通的野兽，而是人类的脚印。

山鬼？

诡异的画面让洛夏内心一紧。

这时洛夏才庆幸昨晚自己没有擅自的踏入这个烂尾楼的区域，否则等待自己的就不是在医院醒来，而是和陈永壮一样的遇到生命危险。而且更惨的是，并没有人会来救自己。

“嚯嚯嚯~看来找对了啊！”

与洛夏的震惊相反，在目睹了眼前这个令人不安的画面之后，樊高反而兴致高涨了起来。

只见他转过头向着断后的罗莎点了点头，并且将一个与之前类似的金属箱抛向了罗莎。随着罗莎将金属箱安置在地面上打开，一个洛夏看过的魔法少女的变身棒从中弹出，紧接着卡通更衣间的投影也出现了洛夏的眼前，而且伴随着投影同时出现的则是某个洛夏在童年电视上观看到的某个魔法少女变身的背景音乐。

就在洛夏瞪大眼睛的注视下，一分钟后投影消失。

再次出现在洛夏眼中的，正是第一次见面时穿着魔女斗篷的罗莎。

“注意保护好自己咯！”

樊高那兴奋中略带一丝古怪的声音传入了洛夏的耳中。

这时洛夏才意识到，某种不知名的装甲也被樊高穿在了身上，而他的声音正是由于头部的发声器中修正过后传出来的机械音。

“来了！”

樊高的宣告，预示着战斗的开始。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脚步声从洞穴的深处传来。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