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丑陋的并非都是恶mo
从一开始就说了，试炼挑战说白了就是一种庆典里场景的比赛活动。
虽然一开始环绕的山鬼们只是遵从祭祀长老命令才机械式的围城了一个圆形的场地，原本众山鬼以为会立马发生一场针对入侵者的围剿行动，但是在樊高和小巨人的一对一战斗的打响之后，越来越多的山鬼则开始意识到了场地中央的两人是在做什么。
由迷茫到迷惑，由迷惑到惊讶。
直到最后，所有的山鬼都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擂台赛”之中。虽说由于樊高的狂轰滥炸导致了不少作为擂台背景的山鬼被波及，但是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围观的山鬼们也开始像是吃瓜群众一般不时的发出了惊呼与喝彩声。而在意识到祭祀长老不仅没有阻止，并且自己也津津有味的观赏起了眼前的试炼比赛之后，一直被压抑的情绪环绕的山鬼们终于忍不住了。
即使没有炫目的灯光和躁动的音乐，但是随着周围变得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喧闹，就连洛夏也被山鬼们的高昂情绪所感染。
初入地底深渊目击到祭祀现场的诡异和恐怖一扫而空。
在洛夏看来，现在自己更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地下搏击俱乐部。
欢呼声。
喝彩声。
怒骂声。
周围这些被称为“山鬼”的生物们，此刻正毫不掩饰的宣泄着内心积压的负面情感，就仿佛身处真正的庆典中一样，不，对它们来说，眼前的祭祀试炼正是它们为数不多的庆典。
山鬼是由人类转化而成。
无论是死去之后被转化为山鬼复活，还是生前通过服用秘药来转化为山鬼，这两者的本质其实都没有任何的区别，就和芦家医生所说的那样，山鬼正是人类的一种变异体。
虽说是这样，但是在转化为山鬼的那一刻，它们就清楚的了解到了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不能再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不能再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参与社会活动。
虽然它们之中还有不少在变为山鬼之后想要重新回归过去的生活，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和小怜的母亲那样坦然面对一切。无论是死者复活，还是沦为异鬼，在一般人的眼中这些都是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噩梦。而面对噩梦的一般方法，就是否定和逃离。
所以它们失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压力和负面情感才会在它们心中不断的累积。
获得第二次全新生命的代价，就是成为边缘群体不被全世界所认可。
这一刻，宗教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为了不至于让所有转化为山鬼的人都沦为失去了理智的怪物，每一年每一年祭祀长老才不断的重复着向信奉的神明献上祭品。
其主要目的，就是为整个族群中迷失的山鬼们带来慰藉。
……
“第一场，挑战者胜利。”
在周围的数名山鬼将晕倒过去的小巨人艰难的拖拽出场地中央之后，祭祀长老才再次拍了拍手宣布第一次试炼的结束。随着一阵阵喝倒彩的声音传来，樊高则是一边扮着各种各样的鬼脸一边不停的向着周围的山鬼竖起中指。
对于他这种无间断的群体嘲讽行为，迎接他的自然是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头。
“喂，你们再丢我就打人了啊！就是你，你这个小混蛋，还跑！”
明明前一秒还在台上与对方的代表打成一片，结果下一秒樊高就又在台下与山鬼们“打成一片”，对此洛夏只能捂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总觉得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了。
而且在经过樊高与台下山鬼中的吃瓜群众的这么一个互动之后，原本两方剑拔弩张的的感觉也烟消云散，在罗莎走向场地中央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两个人类外形的青年山鬼对她吹起了口哨加油。
这算是山鬼奸么？
不过好像从长老接受试炼的那一刻起，两方就不在处于你死我活的绝对对立状态之中了。
这就是根据邮件提示触发隐藏剧情的好处之一吧，可以的话，洛夏的确愿意通过交涉来处理好所有与山鬼有关的事件。比起战斗狂，自己更愿意选择成为一名交涉者。就算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通过交涉来解决，但是至少交涉和沟通能够让大部分误解被解开。
“我刚刚从那个小家伙一家口中得到了一个信息……”在浪了一圈之后，樊高终于回到了洛夏身边，而且他还没喘口气就给出了一个劲爆的消息，“据那一家的大人所说，祭台上那两个历史系的学生，并不是被它们绑架过来的。”
“什么意思？”洛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昨天夜里，有人通过小怜她妈妈随身携带的电话打给了长老中的一人，并且声称自己是山神的信徒，在小怜妈妈的推荐下想要接受献祭仪式，主动成为山鬼。”
“等等，你是说……这是在我昏迷时候发生的事情？”
“没错。”在和洛夏汇报详细的线索之时，樊高的语言少有的没有出现抽风。
“那打电话的是谁，你搞清楚了么？”
樊高摇了摇头，并且同时朝着和自己刚刚打闹的一个孩童体型的山鬼挥了挥手。小山鬼正将心思放在手中刚刚从樊高那里获得的一个机器人玩具上，见状小山鬼身后的一男一女的大人则是代替挥手示意表达对樊高的感谢。
“因为曾经有‘猎人’也以同样的手段欺骗猎杀过山鬼，导致有段时间山鬼族群出现了大量的减员，所以长老们一开始并没有相信。但是不知道为何，对方最终说服了长老，而且电话里提到的两名男性也如期的到达了指定地点。”樊高指了指头顶，示意是三人来的那个废弃工地内的洞窟，“所以才会有刚刚我们看到的祭祀，而大陈他那个倒霉蛋，是被巡逻的山鬼吓晕了，为了不让他对祭祀产生干扰，所以才被绑在那的。”
说完，樊高耸了耸肩，露出了一脸怪笑。
就好像是在向洛夏说“线索已经给你了，剩下的你看着办”一样，对于樊高的这种处理方式，洛夏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即使樊高是在高科技造物上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天才想法，但是对于线索推理这种事情，他都是往往交给史忠队长来完成的。
正所谓各司其职，这些天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洛夏才一直思考着自己在团队中的定位，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就在洛夏试图将现有的线索在脑海里拼成一块完整的图片之时，突然一阵欢呼声再次从周围爆发而出。
在洛夏和樊高交谈的过程中，罗莎的第二场试炼已经开始了。
与樊高对战的小巨人完全相反，罗莎面对的对手是一个身高比她还矮小的山鬼。虽然对方的身材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从他那手部和脚踝向外增生出的巨大骨刺上可以看出，它有着比小巨人更加深度的异化。
只见它全身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匍匐在地面，就仿佛某种两栖动物跳跃前的准备一样。
然后“嘭”的一声。
小矮子的身影从洛夏的眼种消失。
再次出现之时，它右手之中正攥着一块碎布。洛夏看向罗莎之后才发现，小矮子手中的碎布是来自于罗莎的斗篷。
“反应不错，但是下一击，你还能躲过么？”
说完，小矮子再次匍匐在地，准备发起下一次极速冲刺。
而罗莎也并没有因为第一轮的失利而畏缩，只见她灌入了一大口在黑暗中溢出亮红色荧光的某瓶魔药，然后从扫把上跳落下地面站稳了身子。
“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