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已死之人
崩坏的平台，无尽的深渊。
小舞像是完全不受地心引力约束一般，飞快的在碎石间跳跃向上。
她一手拉扯着洛夏，另一双环抱着依旧幼儿化的罗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坠落的两人带到一处与进来时道路不同的安全区域。
那是一间用于给矿工用作休息的小房间。
在三人抵达这个小半个教授大小的休息间时，洛夏发现昏迷的两名大学生和陈永壮都躺在房间内的长椅上，而且一旁还站在一脸焦虑的樊高。
在樊高看到洛夏和罗莎完好无伤的出现是，先是立马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
然而紧接着在注意到两人身旁的小舞后，他却立马进入到了战斗姿态。
虚影一闪，一架仅仅覆盖了整个樊高右臂的科幻风格的大枪指向了小舞。
仔细的观看的话，可以发现枪身上明显有着战斗后破损的痕迹。
“剩下的人呢？那个小弟弟一家人呢？”樊高质问的声音中明显压制着愤怒，但是碍于洛夏和罗莎还站在小舞的身边，所以他并没有立马对眼前这个造成一切的元凶动手：“你说过会把剩下的所有人都带过来的，他们人呢？”
“已经带来了。”小舞冷冷的答道。
“你说什么？”
“人类，已经全都安全的在这里了，不是么？”
在小舞说完这句话之后，矿工的休息室内一瞬间陷入了迷之沉默之中，除了对峙双方的呼吸声之外，更多的则是陈永壮睡死的打鼾声。
“你是说……”洛夏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他们……剩下的人……他们都不是人？”
“没错。”
“你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他们这些……山鬼？”
“很显然，不是么？”
小舞歪着头轻松的答道，冰冷的语气之中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只到这个时候洛夏才理解到了为何小舞会突兀的出现在了祭祀的平台上，而且从小舞和樊高的对话中可以得出，整个平台的崩坏是由小舞一手造成的。
虽说洛夏与樊高刚接触没几天，但是洛夏还是对他的性格有一定了解的。
在之前试炼演武中，樊高成功的与山鬼中的小部分建立起了一个良好的关系。在樊高的心目中，这些有着恐怖外表但却保留着人类理智的山鬼与其说是怪物，更像是因为这个小镇怪异情况而诞生的一种病人。
山鬼的本质，其实和他们这群“超越者”没有太大的区别。
所以在目睹了山鬼们短时间内尽数死在自己的眼前之后，樊高才会愤怒才会不解。
为了防止樊高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洛夏这才甩了甩因为拉扯而失去知觉的右手走到了两人中间。一边是多次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另一边是自己的同事兼半个朋友，洛夏并不希望两人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况下开战，更何况边上还躺着三个随时会醒来的普通人。
“所以，小舞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为什么？”小舞刻意的皱了皱眉头，极力表现出认真思考的表情，然后一脸不解的反问道：“杀死他们，有什么不对么？”
“当然不对，在现实世界里，杀人是绝对不允许的。”
为了防止小舞将集会里的观点代入现实之中，洛夏还特意强调了这几个字，但是小舞接下来的回答却直接把两人之间的聊天给聊死了。
“杀人的确是不对的，但是他们是山鬼，早就不是人了。”
“咔嚓”洛夏听到了身后樊高武器上膛的声音。
“他们只是自称是‘山鬼’，本质是一群无法被正常社会接纳的人类，所以我认为他们并非是怪物……”
“不，你错了。”小舞先是立马对洛夏的推断进行了否定，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补上了摇头的动作，“山鬼就是一群怪物。即使你们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他们为了追求某种目的而主动抛弃人类身份，并且以人类尸体为食的恶劣行径。”
“以人类尸体为食……”
洛夏的大脑里，山鬼的形象与某种游戏里常见的形象开始慢慢的重合了起来。
“如果他们的确只是像老鼠一样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话，那的确可以免去一死，但是……”小舞说着，又走到了地下坑道的尽头，只见她低头看了看已经完全坠入深渊的平台方向，然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但是他们在某人的指示下却开始在夜间猎杀人类，并且有意的在城市里扩散和扭曲‘山鬼’的传说……”
“所以，他们必须死！”
说完，没等洛夏做出反应，小舞就朝着深渊一跃而下，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眼见着小舞就这样开溜，樊高立马将整个高度破碎的机甲唤出，想要进行追击。然而在受到了来自于ai爱酱的破损严重和能量过低警告后，樊高这才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一拳将一旁的矿洞墙壁打出了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大洞之后，樊高这才解除了机甲，牵着快要睡着的罗莎走到了洛夏身边。
“可以啊，你小子竟然认识她？”
“实际上，昨晚我就是追着她才目睹了杀人现场的。”
“哦豁，这样一来，案件就明了了。”樊高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那不修边幅的发型，然后砸了咂嘴说道：“如果那个女大学生说的话没问题的话，那么初步可以推断她那山鬼的老妈也是被这个叫‘小舞’的家伙给杀害的？”
“嗯。”
洛夏回想到刚刚小舞的话，然后点了点头。
如果小舞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杀死所有山鬼的话，那么这也就能解释她为何会和郝教授他们一样去乡土博物馆去查找有关山鬼的相关资料。
为了不提及集会相关的信息，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洛夏才临时编造出了一个与小舞昨晚相遇的故事。
虽然从表情上洛夏可以看出樊高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说的话，但是樊高在听完之后也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将睡着的罗莎交给了洛夏，然后自己去寻找通往地面的出路。
樊高通过废弃的矿洞抵达出口后，第一时间确定了自身的位置，然后找到了一个有信号的位置向史忠请求支援并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在威尔伯公司的特殊医疗人员组成的救援队抵达矿工休息室，并将昏迷的众人带离矿洞之时，已经是太阳从山后升起的时间了。
洛夏再次返回地面后才发现，废弃的矿洞入口位于山神庙的后山区域。
随着众人跟在救援队安全撤离，威尔伯公司的后续研究队也抵达了矿洞，并且对整个区域进行了封锁。
期间，洛夏看到了顶着一副黑眼圈的史忠队长与萨莱·格拉迪尼博士交涉的场景。
队长在发现洛夏之后，也只是和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和樊高以及已经恢复了的罗莎一起前往威尔伯公司，进行一个更加全面的针对异常超自然事件的事后检查和观测，避免意外的发生。
由于这次的事情涉及超自然事件的关系，所以全程只有队长一人与威尔伯公司进行沟通。另外的两名洛夏还没见到的“超越者”同事，则是在这期间应对坠星镇的其他疑似超自然事件的问题。
在观察的三天时间里，洛夏三人基本上处在了一种无所事事的悠闲度假环境中。
虽然樊高对于威尔伯公司的全方位服务感到非常的享受，就连罗莎也长时间蹲在房间通过电子书来阅览威尔伯公司提供的一些可供阅读的资料，但是洛夏却无法像他们两人一样悠闲。
在这期间，他不仅仔细的研究了星石手机里的图书馆和博士提供的有关坠星镇的详细资料，而且还向队长报告了有关小舞的事情。
希望通过威尔伯公司在坠星镇的力量，找到有关小舞的任何线索。
直到观察即将结束的第三天，一个让洛夏意想不到的人却来到了他的单人观察室内。
身披一身白色大褂手拿着记录板的少女，赫然正是洛夏最初相遇的露西亚·沃雷特。虽说她看上去依旧相当的紧张，但是在见到洛夏朝着他微微点头打招呼之后，她原本悬着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然后她开门见山的给出了洛夏查询的结果。
“小舞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