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女
“你们猜得不错。”少女眨了眨她猫一样狡黠地眼睛，“这座村子已经被单向结界所封锁了，外面的人进的来，里面的人却出不去。”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出去的？”莱格里疑惑不解。
“秘密，我已经告诉你们这么重要的情报了，别得寸进尺哦。”少女向斜上方猛地仰起头，虽然她没有伊莉丝那样飘逸柔顺的长发，但莱格里觉得她至少甩得非常努力和动感。
“可是……”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啦，叫莱格里的半兽人。可你不能因为救了我就让我以身相许吧。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好半兽人，不会像土匪一样强抢漂亮民女的对吧。”
少女莫名其妙地自信搞得莱格里哑口无言，但莱格里不讨厌这样，很少有女孩说自己是一个好半兽人，还是个初次见面的年轻女孩。
“可是你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走夜路没关系吗？”莱格里等女孩说完，终于有机会说完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当然没问题。”少女自信的模样就好像已经忘记刚才是谁被两只低阶黑沙追得哭喊逃窜：“我可是从纳克希克斯毕业的法师学徒，摆脱了刚才那种怪物，走走夜路根本没有问题。”
少女举起手，凝聚出了一个术环，一团柔和的光球就这样停留在了术环之上。温暖的光球在这极致的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照映出了三人的影子。
伊莱同时念咒扑灭了这光球，这一次的短咒语只有两个音节，莱格里终于辨认出了伊莱这一次和前两次在洛塔斯城里念的咒语到底是何种语言。
“你干嘛？”少女不爽地看着伊莱，用眼神责怪他打断了自己的表演。
“你是觉得那些怪物会就这么放过你吗？黑沙会允许你将这里被封锁侵占的消息到处乱传吗？”伊莱冷笑一声，用看一头愚蠢的畜生的眼神盯着少女，“纳克希克斯的学生？你这水平敢自称是纳克希克斯的毕业生，我就敢说我有冰霜巨人的血脉。难道说自从普鲁特?克迪赛斯离校之后，学院就再也没有请一个异界生物课的教授吗？”
“那种课有什么好上的，其他位面的生物哪有那么容易跑来恒世界。”少女刚想犟嘴，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声音再没了之前的底气，“你是说刚才的怪物就是负位面的生物？”
“‘影子无处不在’，书上这么形容来自虚渊的黑沙。没错，你刚才用光亮术的行为就是在大声向黑沙招呼来钻自己的影子。”伊莱点了点头，“想死别带上我们。”
“我以为村子外面就安全了。”少女有些委屈地说。
“你别老吓唬人，小个子。”莱格里不知何时站到了少女的身后，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激起了半兽人的保护欲，让他连语气也温和了不少。莱格里试图用自己铁塔一样的身躯带给颤抖的女孩安全感，“不过伊莱有一点说对了，你现在跟着我们走才是最安全的。呃，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塔特丽娜……”
“反正你也知道该怎么逃出来。”伊莱忍不住补了一句。
穿过结界，村里的情况比莱格里在外面看到的要好上不少。虽然也是灯火阑珊，但不至于一片昏暗且毫无生机。正如他们之前判断的，这座村子的里面和外面被某种结界隔断了联系，而且不止在普通的空间层面。
“这些人怎么敢点灯？他们不怕死吗？”莱格里纳闷地问。
“好像是为了做陷阱抓住…...黑沙。”第一次叫这些异界生物的名字让塔特丽娜觉得瘆得慌。
“白费功夫。”伊莱评价道。
“温顿夫人，我可算找到您咯，村长还以为您也被那些怪物给吞噬了呢。”
突然响起的陌生声音让莱格里吓了一跳。他循着声音望去，一个贼眉鼠眼的矮胖男子就在他们几步远的地方，而莱格里惊讶于自己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
“我去村门口看看有没有新的赏金猎人来帮忙，有什么问题吗？”塔特丽娜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哦，原来如此。夫人有这份心，村长大人一定会非常感动的。”矮胖男子搓着手转向莱格里和伊莱，介绍到，“我是村长家的管家，你们可以叫我贝里……”
“屎壳郎贝里。”塔特丽娜插嘴道。
莱格里觉得这个名字真是太贴切了，眼前的贝里先生皮肤黝黑又矮又胖，最重要的是身上隐约散发出一股发霉衣物的臭味。
“我起的，怎么样，真想不通瓦科那混蛋居然会请他当管家。”塔特丽娜拍了拍莱格里的肩膀。
“合适。”莱格里笑着竖了个大拇指，悄悄在塔特丽娜的耳边说，“我开始理解你为什么想要逃跑了。”
以半兽人的嗓门来说，悄悄话比起别人正常说话的声音还来得清晰。
但塔特丽娜丝毫不在乎管家的面子，当着他的面咯咯直笑，
贝里早已习惯了夫人的调侃和侮辱，笑容僵硬地继续说道：“我想这两位就是新来的冒险者了吧，不如随我去旅馆休息一夜，明早再去见村长大人。”
“也给我开一间。”塔特丽娜使唤道，“今晚我要给两位冒险家当向导，就不回去睡了。”
“可是夫人，村长大人他找了您一天了……”管家的表情看起来就要哭出来了。
“随你怎么交代。”塔特丽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你就随便撒个谎呗，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向瓦科撒谎了。”
贝里的脸色一沉，但立马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变脸的速度快到甚至让伊莱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这就带你们去旅馆休息，兴许其他的赏金猎人们还没睡觉，你还能和他们聊聊对策。”
“其他赏金猎人？我们还以为之前的猎人都死了呢。”莱格里说。
“那倒没有，除了你们还有四位赏金猎人来过这里。正如你所见，他们只是既无能为力又回不去了。”贝里往村门口走去，想要伸手触碰门外的空间，却在半空中被聚拢的黑雾弹了回去，贝里盯着自己粗胖的手指看了一会，疑惑地问道：“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夫人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吗？”
“呃……我们……”莱格里一时没想好该怎么说，他转头看向塔特丽娜，她一副不屑于向管家解释的模样把头抬得高高的。
“既然那些赏金猎人还活着，就快点带我们去见他们吧。”
伊莱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