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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笑来,眉眼明白地透出喜悦来,看着来人说道:“公子,你回来啦。”
一脸的惊喜,倒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宋瑜看着少年明净的眼应了一声:“嗯。”
记忆中,倒是从来不曾被人这般对待过。
宋瑜每每出现在他最茫然无助之时,又如此的与众不同,这很难不让江余升起依赖之心。
“今日他做了什么?”
“江小哥在公子出门之后,便一直呆在主屋门口等着公子。”
“什么也没做?”
“未曾离开一步。”
“下去吧。”
“是。”
江余是伺候了宋瑜洗漱后才回了自己的屋里,这个院子人不多,房间倒是多的很,江余便是自己一人一个屋子,比之在江家曾经住的屋子还要大一些。
谁让他不过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呢!
江余躺在床上想着。
虽说不知前路该如何,他到底还是有一个清晰的目的,离开大同府,离开江家。
第二日,宋瑜出门时,江余乖巧地送他出了正门,在他以为今日该是与昨日一般之时,宋瑜倒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开口问道:“可有什么想要的?”
江余一愣,有什么想要的?
为何如此问?
这倒是难住了他了,毕竟,他此时最想要的,便是离开大同府,可这要如何说出口,至于其他的,他似乎还真没什么想要的。
“小鱼儿没什么想要的,”江余不过想了一瞬,抬头看向宋瑜,脸色神情倒是真诚,“不若公子早些回来吧,公子在外头,小鱼儿总是提着心。”
就怕是自己又被遗弃在这四方的院子中。
宋瑜沉默了一瞬,拍了拍江余的脑袋,什么也没说便出了门。
无事可做的江余又回到昨日的位置呆着,今日的天依旧明朗如昨日。
只是不多时,管家便迎进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家,背着个木箱子却是个大夫。给江余把了脉,说了些江余不太懂的话,大致意思江余倒是懂了,他身体无恙,给管家开了单子便走了。
再晚一些,管家又准备了马车,带着他去了马场,而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牵了一匹马儿,说说奉命教他骑术。
若是说骑术湛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只是单单学会骑马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儿,江余不过跟着学了一个时辰,便能自己一个人稳稳地骑着小马驹溜圈儿了。
这若是放在半年以前,便是江余从来不敢想的事儿,他困在江家那一片枯井中,每迈出一步都要看着他爹,裴氏,他姨娘,甚至那些个姐妹的脸色,心里不过想着能早些嫁出去,哪怕嫁个乡下的泥腿子也好,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了。
奔驰的马儿,迎面将发丝抚起的暖风,如同要飞起来一般,马场中,江余不比担心会有谁窜出来认出他,没了心事的江余觉着自己从来未曾如此痛快过,如同曾经的一切的失意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这一切是谁给的,江余再清楚不过。
等着天色将晚,车夫驾着马车将江余送回那座宅子时,恰巧碰上外出回来的宋瑜。
“公子!”
江余眼中的光芒差点儿晃了宋瑜的眼,“学的如何了?”
江余高兴道:“下回出去公子便不用载我了。”
宋瑜看了他一眼,“承兴,都给他。”
江余一脸莫名,转头却看卓承兴,“什么?”
“奖励。”宋瑜率先进了门,清越的声音不急不缓
等着卓承兴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一把各式各样的东西给江余时,江余也僵硬了片刻。
糖葫芦,兔子形状的糖人,如意斋的梅花香饼...
这些个东西,他确实未曾吃过,只是...
他如今已经十五岁了,并非垂髻之年,这是当他还是个小孩儿呢!
如此想着,江余将粘了一层褐色糖浆的暗红色山楂咬下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即充斥着口腔,又从舌尖传到了心里。
第19章
大同府城西南方有一个有一座福安桥,桥头和岸堤上载满了柳树,每逢春来,起风之时,堤岸之上,团团柳絮如同漫天飞雪,轻盈舞动。
这便是大同府城有名的“福安风雪”,若在春时来到府城,此处必是士子游人皆不愿错过的美景。
想当初,宋瑜扔下皇帝的位置避到了翠湖行宫之时已是夏初,不过逍遥了几个月还未曾等到下一个春,便又活了回去,到底没看上这道名景。
正事儿也办完了,春色正好,这回怎么也不该再错过不是。
江余正在为宋瑜束腰带,他除了每日早晚伺候宋瑜洗漱换衣,便也再没旁的事儿可做了,这两天更是积极。
原本这该是丫头干的活计,但是宋瑜从来不爱用女子,原先这些小事儿都有小厮在做,宋瑜这回没带小厮,有手有脚,这么点事自己随手便也做了。
只是刚到这个宅子里时,只因着宋瑜起早了,便自己换衣起身,来晚了一步的江余伺候他洗漱到吃饭时皆是一脸的天要塌了。
宋瑜琢磨了半响也没明白,只得问道:“做什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公子你起的真早。”江余道,“衣服都穿好了。”
“那又如何?”
“我能做的事儿又少了一件。”
“......”
前两日怎么不见这孩子如此积极呢。
为了能伺候宋瑜穿衣,江余起的更是早了一些,宋瑜对他这个行径剖为无奈。
“禀公子,马驹都已备好。”管家从外头进来躬身禀告。
宋瑜点点头,看向正给他挂玉环绶的少年,“昨日你不是说学有所成,今天便自己骑了马试试,奖励可不是说说便有的。”
江余整理的动作一顿,仰头看向宋瑜,眼中一点迟疑,最终还是乖顺地应了一声:“是。”
他没办法开口拒绝,即便宋瑜对他异常优待,但是他也晓得没有哪个主子喜欢老是顶撞自己的奴才。
管家也应声退了出去。
透过半开的窗栊,两个仆妇正在院子了做着洒扫的活计,管家在垂花门处与外头的一个看门老头儿说话,正门外看不见的地方,还站了个年轻的小厮。
要什么人没有,他又算哪一个葱。
这个宅子里,着实缺他一个不缺,少他一个也不少。
若是在驿馆之时,江余还想着能找借口向宋瑜推拒出门之事,如今半点也不敢想了,他不能将宋瑜的宽容当作理所当然,甚至随意挥霍。
太将自己当一回事的后果不是江余能承受的起的。
宋瑜定是不会在此地久留,但是谁也说不准,江余会不会被留下来。
府城之中不允许纵马奔驰,驾马慢行倒是不禁的。
江余□□的那批马儿是一匹白色的小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