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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梁母说,“吃完饭,我们去江滩边看看。”
每年过年都有烟火表演,一年比一年规模大。
求之不得,梁父和梁母露出轻松些的神情。
孟老爷子转向身边的孟殷:“二殷,你去吗?”
孟殷皱眉和盘子里的蒸鱼鱼刺较劲,他仔细把鱼肉里的刺剔干净,夹到左手边坐着的乔奈碗里,嘴上回:“天冷,不去。”
这小兔崽子,眼里除了乔奈还放得下谁,孟老爷子用鼻子哼了声,转头希冀地看向对面的孟成澜:“大澜,你去吗?”
以往他只要一个眼神,孟成澜从不会让他失望。
这次落空了,孟成澜头也未抬,连理由都懒得附加,干净利索:“不去。”
孟老爷子:“……”
吃到差不多的时间,长辈们前脚一走,这包下来清场的楼层更加安静,服务员站不远处如没有他们的指示不会轻易靠过来。
乔奈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这孟家两兄弟如虎狼对视,隔着的桌子像战争一触即发的楚汉界。
她紧张地放下筷子,右看看孟殷,对面看看孟大哥,孟成澜的脸色说不上好坏,他把自己的亲弟弟当作空气,对乔奈态度反而不错。
“梁贞最近有和你联系吗?”他问。
乔奈说:“没有。”
语气显而易见低落的。
孟成澜摘掉脖子下的餐巾,“他应该很想联系你,恐怕身不由己。”
乔奈不明白,孟成澜说:“他两个月前出国,东非那边国际局势不是很安稳,通讯比较麻烦,我上一次记和他联系差不多也是两个月前。”
乔奈心情不是很好,“我压根没听他提起。
孟成澜:“他大概不想你担心,本来一个礼拜会回来,但项目有了点麻烦,在那边缺一个负责人,他只能临时留下。”
“会有危险吗?”在安危面前,乔奈觉得梁贞对她的隐瞒也没有多令人生气。
这点孟成澜没有把握:“目前没有,大使馆里有他的朋友,如有麻烦应该会帮他解决。”
乔奈放不下心,面前这些菜跟着变得寡然无味,她没有再动筷子,目带乞求般地说道:“要是他联系你,你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我。”
孟成澜答应。
时间不早了,他暂时没有适应时差,昨天到现在根本没有真正睡好过,他用眼神剜了一眼垂头不发一言的孟殷,话还是对乔奈说:“你慢慢吃,我先在这里找个房间休息一会。”
乔奈道:“好的,等会要是他们回来,我去叫你。”
叮勺子跌落碗里的脆响,孟殷斯文地取下胸前的餐斤,用桌上的湿纸擦手,末了,将纸揉成一团扔在桌面。
他状若思考地看着乔奈:“你好像忘记一件事。”
孟成澜这时已经在楼上的房间里躺下。
乔奈看见他幽深得没有泄露情绪的眼睛,背后发毛,“你说。”
“接你回来的人是我。”他说,“为什么你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梁贞?”
乔奈表情无语:“他现在人在东非失去联系……关心难道有错?”
当然错,大错,错得恨不得将那个人永远留在东非。黑暗面像恐怖的野兽随时能吞没理智,而孟殷的表面上风轻云淡,主动低头,“是我太计较。乔奈,我只想你的关心唯独属于我。”
乔奈:“……”
吃饱,久坐无易,她逃避这个话题起身,“我有点犯困,先去楼上。”
但她手腕被孟殷拽住,明明她是俯视的角度,然而孟殷的气势直接压她一头,她被用力一拉轻易坐回位置。
下一秒对方另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深入,她无法推动,强迫地接受这个吻的结束。
手背一抹嘴边,疼得吸气,黏黏的湿意,她低头看,有血孟殷居然敢下嘴咬。
“孟殷!”她气的眼睛里冒火。
孟殷伸出细尖的红舌舔掉残留自己嘴边的血迹,撑着下巴笑,“这是惩罚。”
乔奈扔给她一团擦过的手巾,又羞又怒地跑上楼。
餐桌边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窗外的车水马龙像流动的一幅风景画,他的笑意逐渐消失,浮出他真实的冰冷面孔。
黑发黑眸白色的西服衬衫,他一动不动维持撑着下巴的模样犹如面无表情的人偶,处处雕细琢。
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伸出一根食指懒散地滑动,点开对方发送过来的语音女人性感的烟嗓:
“新年好,我最爱的二殷。”
孟殷看一眼时间,原来刚好转钟。
语音一起接连三条:
“所有电影和通告我安排人全部推掉。”
“你放心过年,只要乔奈合同没到期一天,她便一天不会在娱乐圈露面。”
孟殷清除聊天记录,不留半点痕迹。
黑空中盛开无数朵颜色艳丽的烟花,他愉悦地准备走上楼拉乔奈一起观看。
楼梯口遇上孟成澜,如今两人身高个头等同,肤色一黑一白,看着对方,像看见镜子映出自己的相反一面。
“你成功了不是吗?”孟成澜语气阴寒,“瞧瞧你得意的样子。”
事实上孟殷的脸色毫无变化。
可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弟弟,他斜眼端倪,“两年前我找不出证据证明你撒谎,但不代表你没有做过。”
他压抑着想打孟殷一拳的冲动,“我对你存有的最后一丝亲情彻底泯灭,你根本就是个没有人性的魔鬼。”
终于孟殷的神情出现松动,却问的是:“你说完了吗?”
孟成澜忍不住地提起他的衣领,“你敢动梁贞一根指头试试!”
一个两个,嘴里心里全是梁贞。
真烦啊。孟殷咯咯地笑,“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军校里普通的学生,梁贞远在东非,我怎么动?”
他的笑意和恶魔的狞笑有什么区别,孟成澜低吼:“你在我身上使的幺蛾子足够见识你的本事,高中两年扬子监狱学校根本是你指使我帮你入学,你分明告诉我你喜欢封闭式管理学校,到头来全成为我的责任。”
孟殷叹息:“唉,我们都被学校蒙骗了。”
“呵,你这点谎言也只够欺骗心软的爷爷,想想这件事造成的结果全对你有利不是吗?”
“哦,”孟殷起笑,“爷爷一气之下停了你大学两年的用你便憋火成这样?你又记得在美国你找来心理医生对我做过的事吗?”
孟成澜提着他衣领的握力不由一松,这个间隙孟殷轻松挣开他的束缚,“对方说我具有反社会人格,所以我提前接受‘危险分子’的待遇,每一天每一天被盘问认不认错。”
孟殷:
“我的错……”
“错在我有喜欢的人?”
“错在我要得到她的这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