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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不住地去想,是不是,是不是若是陈睿成没有出事,他将会被这个女人遗忘?
是不是,早在他躲在疗养院,无人来看他,一个人孤寂的面对纠缠着他的噩梦时,这个女人沉浸在别的男人给她的快乐中,从未想起过他?
是不是,在未来某一天,那个女人会突然想起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会嫌弃鄙夷地盯着自己,指责自己无法尽夫妻义务,无法带给她欢愉,最后会被她像打扫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他活着还有什么用处?
他老了。
身体没有得到很好的锻炼,失去了赏心悦目的作用。
而更重要的是……
备受噩梦摧残的他,无法做为一个男人带给女人欢愉。
他的身体,乃至他的神都在一寸一寸崩溃。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充塞着的是无数碎片,那些碎片全部都是他曾经经历的磨难和苦涩。
针管、绳子、甚至是砖头、头发……
无数迥异而又奇怪的东西飘荡在他的面前。
扭曲的女人脸、猩红的血色嘴唇、一会儿满头泥沙一会儿满头鲜血的头颅组成一副诡异的重油画。
一笔笔浓烈的色旋转着……
令人眩晕、恶心。
……
等杨启业恢复理智时,他最先看到的是代蓉惧怕的眼神,以及其脖颈上明显的青紫痕迹。
他刚才……
代蓉请来的医生问了杨启业几个问题,然后让一侧的护士别忘了给他换药,接着就把代蓉叫出去。
看着被注射镇定剂慢慢睡着的杨启业,代蓉疲惫地叹了口气。
“有幻觉、幻听、暴力攻击性行为……他应该是属于暴力型神分裂症,具体的最后还需要去医院找专业医生尽快确诊治疗。”医生说道。
代蓉沉重地点了点头,谢过医生后将人送走,守在杨启业的床边。
见到从楼上下来的贺也,她小声询问道:“睿成怎么样?”
贺也:“还是那样,现在睡着了。我爸……”
代蓉哑着嗓子回答:“需要去医院看一下。”
她心情很差,神也十分疲累,没有力气再去给对方解释。
两人一起呆在卧室等着杨启业苏醒。
杨启业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握住代蓉的手,红着眼眶道歉:“对不起……”
代蓉再也承受不住,垂首痛哭。
短短几天,这个家就遭受种种剧变,儿子成了废人,丈夫会发疯,她的事业不得不亲自卖掉……
除此之外,还要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遭受那些人的报复。
任是再如何坚强的人,也会被这种种压力压弯脊梁。
夫妻俩抱头痛哭。
贺也不做电灯泡,悄悄走出去。
他站在花园里,冷空气吸入脏腑带来一种清透的感觉。
“莫卡,将代蓉要变卖资产的消息透出去。”
[是,主人。]
杨启业不同意去医院做检查,只找了相熟的医生拿了一些治疗这种病症的药物。
代蓉也无心劝他,在她看来,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整理资产这方面,除了结束公司之外,她还有不少固定资产需要找到合适的买方,因而纵然心焦,她也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几乎是一夜之间,之前接触的部分买家齐齐变了卦,将价钱压得比市价低了7成,仅仅只愿出3成的价格!
代蓉又气又怒,嘴角起了一串火泡,而她的焦虑无法改变任何事情,最后不得已,她只能妥协。
最后到手才不到500万。
资产缩水了如此巨多,代蓉心痛得滴血。
可惜,这时候,她听到风声,被带去省里调查的几人可能会被放回来,她立刻不再犹豫,决定搬走。
临走前,盛宇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又来找了一次代蓉。
当时他选的时机够巧,正是杨启业从外面快要回来的时间,代蓉不愿跟他纠缠,想着离开后,以后再也不会相遇,于是又给他转过去200万。
他们一家先是搬去了z市。
手头只剩下300多万,而家中有两个人需要吃药,代蓉为了省钱,就租了一个四居室公寓,结果,因为陈睿成发病时,经常大喊大叫,被邻居接连投诉几次,不得已,她只能租了栋独门别墅。
然而,不知是不是时运不济,代蓉想用剩下的那些钱开一家小公司,却偏偏总是出现问题,不过两年,就赔了个光。
这期间,贺也参加高考,考上了z市一所排名不错的大学。
现在,他们没有钱租别墅了。
甚至,连四居室都租不起了。
她一个女人,要养着丈夫、儿子、继子。
这样的生活令代蓉觉得窒息,没有希望可言。
可陈睿成的情况注定了他们无法呆在人口居住密集的公寓楼和小区,最后是贺也提议:“不如搬去乡下吧。只要熬过这一段,等我毕业之后,我就能赚钱养家了。”
他现在读大二,此时正值寒假。
乡下开销少,环境清幽,没有任何生存技能的杨启业起码可以种地或者养殖。
越想越是个好主意,代蓉第一次用赞扬的眼神看向贺也。
于是,他们一家,搬回了杨启业的老家。
因为,那里有杨家的五亩地,还有房子,将会省下一笔租房、租地的开支。
“那个神有毛病的杨启业带着一家子回来了!”
偏僻到多年不会有陌生人踏足的小山村被这一则消息席卷。
冬天本就属于农闲时节,众人有的是时间八卦乡亲邻里,凡是闲着的人都来到杨家来看热闹。
与想象中的衣锦还乡不同,这一次回来的杨家小子落魄极了,除了杨开,一家子看起来都不怎么正常。
五婶招呼贺也,“开啊,你们咋回来了?”
代蓉先让杨启业背着陈睿成安置好,然后听到窗户外继子的淡然的声音一一回复乡邻:“快过年了,我想回来陪陪爷爷。”
“那背着的那个是谁啊?咋啦?病了?啥病啊?”
“嗯,是我继母的孩子,他身体弱,医生说需要静养,正巧我要回来,就一起……”
又有其他人对着贺也问了些问题,贺也回答得滴水不漏,见没有什么继子继母不合这样的新鲜事,得到满足的众位乡邻很快就散了。
对于继子的维护,代蓉心中感激。
回到村里的第一个晚上就不平静,杨启业又出现攻击性的行为。
最开始,睡着的代蓉是被他突然坐起身吓醒的。
然后就见杨启业似乎对着空气中无形的东西十分惧怕,喉咙含混发出诡异的声响,令代蓉后背起了层层冷汗。
接着,不带她反应,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