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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断言伶，用她也未曾察觉到的忐忑声音询问出她曾近下的决断：“言伶，和我一起出去吧好吗？”
然而，那个含笑的人却慢慢起笑意，她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后退数步，语气有着和打斗时一样的清冷。
她的态度是那样的明显，以至于虞清只感觉整个心脏都如同被揪着一般的生疼，但当她反问自己，却发现，当在明知道有出口的情况下，她也绝不会选择为了言伶而留下来，这个结果让虞清自己只得静默不语。
她突然发现，也许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和妖界所有修为至上，利益为重的人一样，突然，她觉得卑微，一瞬间认为自己根本配不上对方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河水浸染四肢，迫使她，转头，甚至不愿意告别，一头扎进那个只剩一个圆洞的水雾。
言伶叹了口气，她再次后退两步，退至言康康身边，用低沉的语气道：“我们走吧。”
身后，是一片狼藉的土地，风吹过，尘埃被拂去，徒留下两个萧瑟的背影和一块隐隐闪耀着光泽的破碎玛瑙石。
第17章第十七章
“下一届的比武大赛快要开始了，小姐的顽疾”一位年迈的老臣为帘内的女子把着脉搏，语带忧虑的道。
“依老臣看，小姐不若去寻玄武一族，王族中，他们一生喜爱四处游历，也许能为小姐寻得方子，再不济为小姐找个玄阴体质的炉鼎，至少可以缓解痛苦。”忠心耿耿的意见并未得到肯定。
紫色的轻纱被微微上撩，露出一张漂亮的面颊，那双凤眼此时微微下敛，是温和而信任的模样，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少女家的柔软，开口道：“虞清在此谢过冯老先生了，只是，贸然让冯先生动用族中关系并非上策，我知先生与玄武一族有些仇怨，先生不必为区区虞清屈尊。”
“丫头说什么套话！”冯先生不满的责备道，语气也从最开始的客套变为熟稔，虽然如此这般怒骂，但听到虞清为他着想的话，他那常年紧皱的眉头还是一松，显现出满意的模样。
虞清本欲再说些什么，却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话锋一转，询问道：“冯先生，我那日拍下的先天露可是已经送到？”
“自然，老臣这就命人给小姐送来，只是，小姐可是养了什么灵？”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冯老先生。”虞清颇为无可奈何的摇头笑道，虽是承认，却并没有将实情告知的打算，见此，冯先生也识趣的不再过问，告退而出。
不多时，便有蒙着面的婢女将先天露呈了上来，先天露说是露珠，却更像宝石，只是当虞清将之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上时，那宝石却像是被高温熔化般，迅速液化，渗透入绣着凤凰图腾的香袋内，只有袅袅白烟飘散在空气中，证明着这昂贵之物的存在。
虞清看着逐渐被吸的先天露，环视四周，困惑的道：“难道没有效果？”
“有的，却还不够，只是唤醒了我的意识，并不足以令我显形。”虞清的脑海处传来女子清晰而疲惫的话语，即便如此，她的声音仍然柔情似水，带着彬彬有礼的味道。
“康康可还安好？”
“亏得你从九天玄雷下拼死护他，言康康并无大碍。”虞清有问必答。
听到康康没事，桃花仙内心松了口气，才开始四下借着神识打量着环境，而她的神识笼罩在虞清的身上很久很久，才突然发问：“这里是通天梧桐？你是凤凰一族？”
此时的虞清早已没有了小妖镇常年青衣黑衣的模样，换上凤凰一族耀眼的红黄色长裙，裙摆直拖到屋脚，可以说是一件相当雍容繁琐的衣服。额间一点朱砂，眼角下烫金的凤凰攀枝图案也衬得虞清不再英气，多了几分富家子弟的矜持和华美。
虞清微微颔首，末了有些诧异的道：“你知道？”
桃花仙被噎了一口，呛声道：“我虽生在小妖镇内，但老龟的说书却不曾错过。”
那个醉了酒就不靠谱，还尽说些千八百年前老江湖传闻的老龟虞清不回忆起小妖镇的模样，恬静的安宁的，和那人闹腾的欢脱的，不知不觉间眉眼被勾勒得清晰，总喜欢穿一身艳色的裙摆引人注目，像花蝴蝶一般，却有着睥睨万千妖修的实力。
桃花仙见她略带思索的表情，也陷入了沉默。虽然她得知康康完好无损的消息，但她仍然感到愁苦，毕竟，究竟几时才能重回小妖镇也并无定数，小妖镇的阵法离奇，难进难出，令人扼腕。
恰是此时，恭敬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吵闹的喧哗，一位男子粗犷的声音在走廊间回荡，伴随着侍从无奈的声音。
“赵公子，前面便是小姐的闺房，还请止步，在客厅稍作等待。”
“怎么？以我和虞清的关系，你还要拦我？”
赵砺虽然性格暴躁，粗俗，但却有着极高的天赋，即便是未曾沉淀下顽疾的虞清，也不会有与之同等的成就，此时的赵砺，已经有12阶巅峰的修为，此等年纪，他虽不能在凤凰一族的天骄中称帝，却也足以称臣，且对方与自己本家有所往来，故而交际是避不了的。
虞清重新将香袋别回腰间，推开厚重的大门，道：“虞清见过赵公子，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还请赵公子与我一同前往客厅。”
谈话的内容闭去不谈，却显然惹恼了被迫旁听的桃花仙，待送走赵公子后，桃花仙便按耐不住的在对方的意识海中与对方交流。
“你在利用这个赵公子上位？倒是未曾想到虞小姐是这样一个攀炎附势的类型，不知道言伶知道了会如何想？”桃花仙的语气一下冷淡颇多，也没了往日叫虞清的亲切热络。
虞清轻抿薄唇，并未反驳桃花仙的嘲讽，只是脸色刹那变得煞白，引得身边婢女关注。
“小姐可是不舒服？奴婢服侍小姐回房。”
虞清朝着身边的婢女挥了挥手，虞清惨然得道：“不必跟来，我且稍作休息便可。”
“是。”婢女恭敬的鞠了一躬，乖巧的退下。
然而桃花仙却仍然不依不饶的对虞清进行着轰炸：“为何不反驳我？你竟然真的为了权势肖小选择了离开小妖镇？还是权势带来的修为便利？我突然对你离开小妖镇的理由充满了好奇，你可有告诉过言伶？”桃花仙的话语里并未带着谴责，因为她不是她，没有那个立场，只是平淡的叙述着。
“没。”然而冗长的一段话，虞清却仅仅回了一个没，什么也没否决，什么也没解释，仿佛真的如此。
见此，桃花仙轻轻叹了口气，询问着她的最后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也关乎着她自己。
“还打算回小妖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