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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抹微笑,恹恹挥手道,“孤压根不记得那小丫头片子生得什么样。你们去吧,左右……那也勉强算是孤的表妹。”
言晖兄妹之母沈如诗为当今皇后胞妹,与寻常妾室比起来,身份定是不一般的。打从卫帝当年力排众议立沈如烟为后,言昌亦在圣上要求下抬沈如诗为平妻,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对其尊敬有加。
秦衷只能目送言时同她离开,不屑地冷笑一声。
“殿下……”
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沈芊芊正欲开口,却遭秦衷毫不留情地打断:“闭嘴。”
她先是心底一磕磴,只讷讷道了句‘嗯’,安静地转身离开,秦衷则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头。
沈芊芊明知道他讨厌她,却还是一直处心积虑地设法接近自己。
……真是烦透了。
*
另一厢,文容媛跟着言时,慢悠悠地踱到了百花园与宫门的接壤处。他一整路都在对她说,方才沈芊芊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恶毒,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文容媛却是不大在意。沈芊芊多半只是因为秦衷对她热络才不悦的,既然她对秦衷无意就没什么好担心。
依她的印象,沈芊芊还算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就算不高兴也不会像跋扈的许乔韵一般,真的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
“所以,晓晓呢?”她睨了他一眼。
“实不相瞒,她今日当真跑得不见人影……”言时见对方瞬间沉下了脸色,连忙补充道,“但已经找到人了。在下实是见小娘不想与太子为伍,方出此下策。”
“那还真多谢你了。”
“不……不会,举手之劳,小娘不必与在下客气。”
言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文容媛瞧着竟有几分窘迫之感。回应了他一抹微笑,她却见那人耳根有些泛红,不由得心情大好。
……倒是挺可爱的?
“好啊。那公子可否告知我,晓晓现下在”
然后是一名少年从树上敏捷地一跃而下,打断了文容媛的话。他身上有淡淡的迷迭香味,她却一闻到就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待认出少年的面孔后更是沉下脸色。
文容媛默不作声地攥起拳头。
“长兄。”言晖弯着眉眼,笑吟吟地对言时行了礼,一转身就与她四目相交。
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言晖挂着同样灿烂的笑容,扬首朝她唤道:“……嫂嫂。”
“……”
时隔两世,前生直接导致她死亡的凶手回到了十五岁的少年时光,尚有着澄澈的眸子和纯真的心性,笑起来的样子像冬日温煦的暖阳。
文容媛怎么也没办法把现在的言晖和那个面貌冷峻、逼着她饮下鸩酒的青年真正地看作同一人,却也同样无法再将之视为自己曾暗生情愫的青梅竹马。
“嫂嫂……不介意阿晖这么称呼吧?”言晖的眼神十分单纯无害。
“二公子随意吧。”文容媛冷淡地应道,“家中尚有要事,小女子先失陪”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文容媛正准备开溜,言时已是眼明手快地拦下她。
“失礼了,文小娘。”言时赶紧抽开方才不慎碰到她手腕的那只手,朝气氛明显十分诡异的两人眨眨眼,“不差这点时间的,阿晖长话短说吧,可是找到晓晓了?”
“找着了,不过晓晓现下……”言晖往他俩的方向看了一眼,深吸口气道,“大概需要嫂嫂去一趟,开解开解她。”
“发生什么事了?”
“呃。”他回答,“她……她上午去寻了阿楚一趟,然后……”
“……”
文容媛扬了扬眉,轻声问道:“所以她现下在哪?”
“郊外。”言晖回答。
她不禁有些恍惚。
那是他们先前最常去的地方。也是于洛城的郊外,十五岁的文容媛和言晖互相表明了心迹。
他们之间的故事,却永远停在那一年,后来各自走上分岔口,甚至以最不完美的方式画上了句点。
再次见面,言晖依然是那个恋慕着她的少年;她却恨不得他死。
不同于百花园的欣欣向荣,郊外是一片未开化的景象,偌大的荒野没有任何房舍,尽是自然生长的野草花卉。
虽是春日,她竟隐约觉得此情此景略有些苍凉之感。
文容媛一眼就看到了身着藕色衣裙的言暮晓,安静地驻足于天地之间,披散在脑后的青丝随着风微微吹起。她踩着丛生的杂草,迅速绕到好友身边。
言暮晓目光呆滞,眼圈红得像只兔子,见了她只是呆滞地望着,好一会才伸出双臂,搭着文容媛的肩膀。
文容媛压根忘了,晓晓择了这一日对文宣楚表白心迹,却遭了她兄长果断拒绝。
那时言暮晓难过几日后,亦是和她一般死了心,嫁给另一位世家子弟,此事就此落幕。
文容媛当时也正因婚事的缘故心情不豫,自然选择性忽略了这个小插曲,可今日再见了晓晓伤心的模样,还是有些不舍。
“晓晓”她正欲开口,在接到言暮晓指尖的力道之后选择了噤声。
“没事,别管我。”言暮晓盯着她,挣扎许久后方开口道,“媛媛,可以告诉我,文大哥心仪的女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她……其实我并不晓得。”文容媛摇摇头,“时隔许久,只记得那小娘比我大上三四岁,如若她尚活着也早该嫁人了。”
“连姓什名谁都忘了么?”
“彼时我尚年幼,与她亦只是萍水相逢,又如何能记得呢?”
说实在,若非兄长亲口对她说,文容媛永远都想不到他会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一见倾心,甚至终身不娶。
文容媛对那少女唯一的印象只有她有礼却冷淡的谈吐、以及虽褴褛却质地上好的衣衫。
现在细细想来,对方定是个出身不凡的官家女子。
言暮晓闻言仍仅是极轻地‘哦’了一声,文容媛竟是丝毫看不出她的悲喜。
“晓晓,有时候求而不得也未必有那么糟。”她眼见好友仍有些郁郁,试着开解了一句,“比如说,发现自己倾心的对象并非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你在说谁?”言暮晓的眸光骤然锐利了起来,虽然只有一瞬,她的所有表情变化还是看在文容媛眼里。
她一怔,讷讷回答:“我只是举例。”
“……”
“晓晓,回府去吧。”她见言暮晓依然猜疑的眼神,只得硬生生扯开话题道,“时辰晚了。”
“嗯。”
出乎文容媛的意料,一向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言暮晓这回没有再说什么,乖巧地起身拍拍衣裳,随她进了城门。
洛城管制严格,天黑后再进城便麻烦许多,是故许多人皆赶着夕舂未下的酉正时分入城。
进城以后,她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