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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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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哪位文家的叔伯兄弟?

她回头看了看言暮晓,那少女接到信只‘哦’了一声,便毫不在乎地塞到广袖里。

“告辞。”

接了这么块烫手山芋回来,文容媛有些隐隐地气恼早知自己就不要存着侥幸的心理,贪他们一餐的饭食。人说筵无好筵,果真如此。

“稍待,小娘不听听在下的请托么?”

“……还有事啊?!”

“小娘息怒。家兄所托并非难事,还望小娘转达。”洛瀚见文容媛已明显透露不耐烦的神色,禁不住笑出声来,“府上可安好否?”

文容媛面上表情一僵,淡淡应道:“小女子现下就能回答了,家中一切都好,不劳侯府挂心。”

“并非要小娘告知文将军。长兄的意思是……”洛瀚迟疑了半晌,最终只用口型对她极轻地道,“代为问候贵府中的长公子、棠梨姑娘,以及……秦夫人。”

****

虽然当时情绪有些不佳,文容媛还是在回府后很快地理清了头绪,基本该怎么做心中都有个底。

舒服地沐浴后,文容媛唤来棠梨抬了个火盆取暖,眯起眼任由棠梨用布巾将她一头湿漉漉的发丝擦干。

“家中有什么事么?”

“有的。”棠梨道,“过几日夫人生辰,按往例陛下会驾临府上好生庆贺一番,只考虑到老爷尚病着,就……”

她抬眼问道:“不来了么?”

“说了一切从简,但陛下定是会亲自过来一趟的。”

“这样啊。”文容媛懒懒地伸展了身子,套上方才沐浴前褪下的外衫,“火盆推过来点儿。”

棠梨疑惑地照做了:“小娘当心烫着。”

文容媛盯着里头徐徐燃着的火焰敛眸沉思许久,左手伸进袖口里按着不放,似是在盘算些什么。

然后,她将那封黄皮书信取出,从容地付之一炬。

棠梨望着因吞噬了信纸而噼啪响着的火炉,有些惊诧地问道:“小、小娘刚刚烧了什么?”

“没什么,一个纨绔的情信,我回绝过他了。”文容媛扶着她的手臂起身,“再替我描个眉吧。”

“小娘还要去哪儿?”

“佛堂,找母亲。”

第11章其之十一夜话

如文容媛所料,即便入了夜,秦琛依旧待在佛堂内,对着那盏青灯彼座古佛喃喃念诵。

规律的木鱼声乍似能稳定躁动的心绪,她却只觉得愈听愈不踏实,甚至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自从文容妗之母死后,秦琛总刻意避着文宣楚兄妹的探视,成日躲在这佛堂内。

她只想默默偿还自己的罪孽,为那些枉死之人诵经超度。

他俩也大约了解了母亲想自个儿清静的心情,除非府中有要事非得请示不可,平时尽可能地做到不去打搅她。

“夫人,媛小娘求见。”

“请进来。”

闻得屋外动静,秦琛停下敲着木鱼的动作。迎着幽微的灯光对镜略略理了理仪容,她将凉透的茶水倒了,唤来侍女再焙了一壶龙井。

秦琛见文容媛进屋,和蔼地浅笑着:“嫣儿。”

“母亲安好,女儿来请安了。”

文容媛跪坐在对首,将案上抄写过的经文整齐地堆成一叠。

“嫣儿今日于街上偶遇了几家公子,其中一位似是有话要带给母亲。”

她倒了两杯茶水递给母亲。秦琛端着杯盏,优雅地抿了一口:“说罢。”

“仅是……问母亲安好。”文容媛绞着广袖下的手指,有些不安地开口道,“洛公子说,母亲自会懂的。”

“洛公子?”秦琛喃喃念道。

“是洛侯府那个洛公子不错。”她补充了句,“传话的是洛家二公子,但此言是为其长兄转达的”

洛候府,长公子。

秦琛双手明显地颤了一下,铜质杯盏随即落到桌案上,发出铿锵的鸣响。

昔日公子温雅笑颜,那只为她拂去落花的轻柔手掌,那封她未曾见过内容的书信,种种往事随着文容媛那一句“长公子”,迅速地在脑海反复重演。

文容媛先是一愣,连忙上前关切道:“可有伤着母亲?”

“无事,只是手抖了。”

幸亏室内笼罩的光线幽微,女儿看不出她的面色苍白。

文容媛急急忙忙唤来侍女将洒出的茶水清理干净,全然忽略了母亲哆嗦的双唇,以及眸光中一闪而逝的悲切。

“嫣儿可晓得,为何将军会深恨洛家至此么?”

文容媛摇摇头,眼神满是茫然。

“因为他。”秦琛并不明说,反倒伸了手示意女儿近前来,“所以,你们也别怨怼父亲了,他还是心系着你俩的。尤其是阿楚”

“长兄?”

母亲没头没尾的话让她一时云里雾里。

“没什么。”

“过几日舅父来了,定要留心礼节,舅父近来身子有恙,嫣儿莫要惹他气恼。”她抚着文容媛的发,轻声叮嘱道,“他会给嫣儿一个解释的。”

文容媛眨眨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母亲指的是自己的婚事。

算算时间,陛下圣旨也该正式下来了。

“我……”

“委屈你了,嫣儿。”秦琛带着薄茧的指尖慢条斯理地顺过她垂落的青丝,怜爱地喟叹道,“但是为了卫朝,大家都得委屈。”

骤然听闻这似曾相识地话语,文容媛猛地站起身,恭敬地行了大礼:“女儿自是晓得。对于舅父的安排,女儿绝不觉得委屈,更不会有怨。”

即使一开始面对自己依然无法摆脱的婚事命运,她难有些意难平,可最终文容媛也早已完全释怀。

嫁就嫁了吧。

反正……她重活这一回,不是来谈儿女情长的。既然如此,不会有比言时更好的对象了。

更何况,若是想报前生仇怨的话,这婚定是得结的。

“回房吧,时辰也晚了,嫣儿早些歇息。”

即便女儿做了承诺,秦琛面上并无一丝喜色,只是凝重地颔首让她告退。

秦琛目送着文容媛离开的背影,良久才唤来那一直在旁看着的侍女,无奈地道:“秦珩……长兄他还是食言了。”

听到圣上的名讳,侍女停下了掸着香灰的手,有些诧异地转过头。

“长兄说,他不会让嫣儿的婚事被所谓朝中形势掣肘,她却终究还是走了我的老路。”

“夫人”侍女迟疑半晌,低声道,“陛下……亦是别无选择了。”

两行清泪猝不及防地沿着秦琛的脸庞滑下,无声地落入方才被她摔着的杯盏里。

****

二更刚过,一整排的房舍皆已熄了蜡烛,言府男主人的书房却依旧灯火通明,在阑珊夜色中格外醒目。

木质桌案上堆着一整叠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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