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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芙蓉酥是他想办法弄来的,言暮晓根本一直以为她喜欢的是榛子酥。
言时含笑点头。
两人执手往前厅去,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半句关于昨晚酒后的话。
文容媛是有意逃避。至于言时……
许是忘了吧。
*
与一般人碰上的情形不大一样,文容媛今朝要拜见的人有三位,除了言昌及君姑朱绾外,还多了言昌平妻沈如诗。
早就传闻辅军将军府上一片祥和,他二位娇妻相处融洽,无论是哪位夫人所出的儿女,都是一副兄友弟恭感情极好的样子,今日一看还真是如此。
言昌大约四十开外的年纪,因着保养得宜,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些。朱绾是个严肃的中年女人,眼角眉梢之间透着隐隐的凌厉;沈如诗则是与之相反的温婉气质,且生得十分年轻貌美。
“儿媳拜见君舅、君姑。”
言昌冷静地打量着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文容媛丝毫不知他在想什么。
文容媛斟茶的动作本有些踟蹰,沈如诗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轻轻摇了摇手表示不需要自己的份,她便恭敬地倒了两盏奉上,又侍奉二人用了膳。
朱绾并无刁难她,只让文容媛侍立了约一柱香的时间便招呼她坐下。
“咱这个家啊……没什么特别的,只要循规蹈矩,同家里人和和睦睦足矣。”言昌定定地望了她片刻,启唇道,“昔日我与令尊共同辅佐文帝,情同手足,今儿个咱们家自是不会亏待了你。”
“是,儿媳谨遵。”
“媛儿瞧着是个聪慧的姑娘,我亦不再多说什么了,想必你懂得分寸。”朱绾接着道,“只记着,既是嫁了进来,媛儿就是言家人。”
文容媛心中略一磕磴。相较于婆母冷淡的外表,朱绾说话的语气尚说得上轻缓温和,可她总觉得背脊有股凉意。
“秦文两家名为君臣,实为血亲。是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出嫁前,秦衷对她所道言犹在耳,她时刻不敢忘。
文容媛吸了口气,恭声道:“谨遵君姑教诲。”
朱绾锐利的眸光扫过她一眼,而后极快地回复了平和:“嗯。”
言时尚有事情要忙,是故拜见完二老后便先行离开。她虽纳闷他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非要现在走不可,还是决定自个儿在言府转了转,权当是熟悉环境。
文容媛甫出了正厅便见到与棠梨攀谈的言暮晓,两人还说得挺开心的。她正要上前同她们说话,唇角笑意却在将眼前所见看了清楚之后,瞬间凝固。
言暮晓她二哥也在。
“……”
文容媛只想转头离开。言暮晓见她一副想开溜的样子,连忙一个箭步到她身边,道:“还好吧?父亲跟大娘可有刁难你?”
“没有,他们都是极好相与的。”她笑着摇头道,“是说你母亲可真美啊。”
“这是自然,从前母亲与太后姨母可是京里最美的女子,不晓得有多少男人倾心于她们姐妹。”言暮晓略往二哥的方向望了望,又道,“我和媛媛有话要说,先走啦,二兄自己等母亲吧。”
言晖正要说话,文容媛已是拽着他小妹的手臂离开,棠梨也连忙悄悄跟了上去。他只能望着跟在棠梨尾巴的另位侍女,无声叹了口气。
从今往后,她便不再是与他两小无猜的青梅了,是言晖的大嫂。
……还是未来定然会与他们言家立场相左的大嫂。
思及陛下对父亲、朱太傅等先帝旧臣各种明里暗里的打压,他觉得,自己的饭碗应该也快不保了。
但无妨。
父亲与长兄一心想守好先帝留下的这片江山,他却想让他们拥有它。
至于他身为宗室女的嫂嫂……即使言晖真心喜欢她,一旦文容媛挡了他们的路,他亦会下手的毫不留情。
第39章其之三十九争执
另一厢,她们俩到了言府较为僻静的一隅。
这是座有点荒凉的院子,与言昌所居的主院接壤。
这儿先前住着言昌的幼弟,自从他病故之后便没有再住人,也没有再翻新,只是委派了仆妇定期洒扫,将此处打理的如十来年前一般。
言家并不迷信,亦无将此处封起来禁止他人进入的意思,只是外人难心里有些疙瘩,是故只有胆子大的府中人会靠近。
一如言府的简朴,这地方并不大,宅子外的一潭泉水及一座假山便勉强算作是前院了,连个花圃都没有。
言暮晓与她执手坐在池边的石子上,望着眼前的一汪清浅发愣。平时话唠的她一反常态地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开口问道:“文大哥……近来还好吗?”
“啊?嗯……很好呀。”文容媛怕提了陆灵的事徒增她伤心,只能含糊地应了声。
“我爹和母亲商议过了,说是想让我嫁给朱炎。”谈及婚事,她倒是说地坦然。
“你不是很讨厌他么?”
“不瞒你说,我本来想嫁给小洛算了,左右是个我处得来的人。”言暮晓耸耸肩。
“可是爹和洛侯为师生,算下来他倒比我高了个辈份;且那家伙身体好像真的挺虚的,上月跟我说是病了,到今天快要一个月了,都没见他出来溜达过。”
提及洛瀚,文容媛微微眯起双眼。虽然他的确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只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偏执。
若不是他父亲庇护着,洛瀚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言暮晓顺手扔了颗石子到池里,叹气道:“……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文大哥,我觉得嫁给谁没什么差别。”
“唔……这样啊。其实长兄许久不见你了,他亦有些挂念,要不你们见见吧?”见她说着又有些惆怅,文容媛踌躇了下,开口宽慰道,“就是做不成夫妻,也是能像兄妹一样好好处着的。”
“好好处着?”言暮晓睨了她一眼。
文容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少女居然瞬息间目露凶光,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既是能够好好处着,你……你又为什么要伤我二兄?”
“我……”
不待文容媛回应,言暮晓已是一把揪起她的领子,粉面涨红:“你、你变心就算了,又是缘何要与他刀剑相向,你可知他有多难过么?你晓得他一个字都不肯说,是我某日听到他梦中的呓语,才知道你这么混帐吗?”
她从未见过好友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
可文容媛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与言晖中间横亘的才不是单纯的做不做得成夫妻,而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的理由。
“对不起。”文容媛瘪了瘪嘴,“你要听我解释么?”
“不太想,但你说吧。”
“……你二兄那天要捉的人还有洛公子。”她无奈道,“我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