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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正直,只是那种黑毛蛇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记忆,面临这个来历不明的香吻,黎簇脑中陡然划过一张蛇脸,蓦地恢复清醒。而后他没睁眼事实证明这个选择再正确不过了只是让自己暂时忽视一切异样,直到脸部浮出水面,鼻腔内涌入新鲜空气。与此同时,黎簇听到一声近在咫尺的枪声,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紧接着,吴邪骂了一声,一把将他拖上了岸。
黎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某种极其刺耳的尖叫声,但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大团黑影迅速消失在了水面下。
“爽吗?”吴邪问道,“我体弱多病,特意把下去约炮的机会让给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约你麻痹,”黎簇气得差点没喘上气,毫无顾忌地大骂道,“鬼知道下面那些东西是男是女,要约你自己约,我他妈又不是重口味的怪老头。”
“可惜我也不是。我还是欣赏那些二十几岁的大学毕业生,年轻又懂保养,有脸蛋有身材,最重要的是,人傻,”吴邪摸摸下巴,“不过那些不适合你。对你这种喜欢跟在妈妈后面要糖吃的小孩来说,多下几次海没什么坏处。”
“下海”是个好词啊,要多纯洁又多纯洁。黎簇翻了个白眼,呵呵一笑,干脆保持沉默。
“我们必须下水,但很明显,水下不太安全,”黎簇下过水,身上的石头粉被冲散了,吴邪用喷粉器给他补了个“妆”,“对这种情况,黎簇,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黎簇向水里看了看。漂浮的黑影仍然存在,在极深的水底,只有手电照到的地方才能看见,被波光掩映得时隐时现。而在黑影最密集的地方,隐隐露出了一点不一样的轮廓,看形状,大概就是吴邪要进的“鬼门”。
“假如只有‘水下’是不安全的,我会选择把水抽干,”黎簇答道,“但如果是水里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不安全”
“就把不安全的因素都干掉。”吴邪接过话,“你小时候玩过鞭炮吗?往鱼塘里丢的那种。”
“那些东西可不是一炸就翻肚皮的鱼。”黎簇摸摸下巴,“我觉得那不靠谱,而且……不环保。”
吴邪脱得只剩下一条黑背心和平角泳裤,瘦的身材美则美矣,可惜伤口太多,尤其是手臂上的十七刀,条条刀疤张牙舞爪、痞气逼人。黎簇欣赏了一会儿,心道吴邪也是个骚包的,居然在登山裤里头穿了条紧身泳裤,可谓随时准备下海。
“我以前也觉得胖子做事不环保不文明,有一种作为同伙的羞愧。后来我翻了翻论语,发现只有君子才在战场上讲究文明和体面,而很明显,我不是君子,”吴邪扭了扭手腕,“我只是个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小人而已。”
“事实上我们没有炸药。”
“总有人会有的,”吴邪淡淡地说道,“行了沙比堆,出来吧。这个孩子是我选中的,没问题。”
傻逼?黎簇一愣,紧接着在场人数突然就变成了“三”。一个蓝袍藏人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了黎簇的身后,嘀咕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藏语。
第39章狗血无极限
红红的高粱酒呀,红红的高粱酒,嘿。
胖子“啧”了一声,抹抹鼻子下面的“红高粱酒”,心想小哥这次失忆怎么格外生猛,一记勾拳差点打断他的鼻梁骨。说好的初生小鹿般纯净的眼神呢?曾经我见犹怜的微红眼眶呢?销魂的微微颤抖呢?更可怕的是,这尊煞神还死盯着他不放,一边问道:
“你是谁?”
当一个绝对强大的人在顷刻间失去了理智、思想、判断力,那么无论他本性如何,都只是一把武器,可以被任何人握在手里,也可以斩杀任何人。
胖子一边揩鼻血一边看着张起灵,对方的眼神里不再包含信任与默契,也没有让人为之心安的坚定从容,相反,充满了敌视、防备、与杀意。他摇摇头:早知道就不给张起灵喷石头粉了,这么忘恩负义,就该被老蛇柏了调教调教。
十几年前胖子跟吴邪一伙人还不熟,在墓里毛手毛脚地搞小动作,被张起灵冷冷的两个字“杀你”搞得不寒而栗,而如今,他的面前是一个加强版的斗战胜佛。
好不容易止住鼻管里的血,胖子叹了口气,突然想转身就走。这一切他娘的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个摸金校尉,地下搞死人的财,地上赚活人的钱,别的管些啥?尤其是到了这个年纪,如果不多管闲事的话,大概早就已经手不干,抱着老婆逗孩子了。
可惜啊,多管闲事,其实他从来都懒得多管闲事,但人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比如这个闲事叫“吴邪和张起灵”的时候。
道上混的年轻人正是中二的年纪,成天喊着兄弟是天,等到地底下随便出点破事,溜得比兔子都快,青头还可能会辩解几句,老油条大概会直接喊俗话说的好,兄弟就是拿来卖的。胖子自认为跟吴邪、张起灵都是兄弟是铁哥们儿,可现在这俩人一个丢下破烂摊子走了,一个犯病失忆还打得他满脸血,这要是传出去,大京城里哪还有他胖爷能站的地儿?
还是得走下去,不管有路没路。这俩小混蛋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要死也得等出去以后先让他胖爷揍一顿出出气,毕竟丢了他那么大的面子不是?
胖子忽然咧嘴一笑:“狗日的,早就想跟你小子打一架了。看着挺老实一小伙儿,尽给人添麻烦,今儿个看胖爷我揍得你叫爹。”
张起灵的眼睛里明确存在杀气,可又时不时露出几点空洞,打中胖子的那一拳后,这种空洞也越来越频繁,大概也正因为此,胖子冲过来喂他肘击居然一举成功,使他连退三步。
在那个瞬间,张起灵蓦地感到心慌,不仅是因为己身体的不平衡感,还因为他发现,在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有“狠狠反击”这个选项,甚至在为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对立姿态感到异常。
尽管他很想再问一次对方的身份,但胖子似乎没打算给他机会,接连的勾拳直拳上下左右对角线,附加肘部会心暴击、下盘旋风扫荡,一整套野蛮的肉搏打法,从常人的角度来说身手和力度都不错,但在张起灵面前显然起不到该有的效果,后者就像一个台自动机器,准地接下胖子的一个个打招,轻轻松松做出有效的格挡,还能穿插给力的回击。
然而很奇怪,张起灵始终没有任何干脆利落的必杀手法,表情淡淡的,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时候的玩闹。相反,胖子倒是一板一眼打地非常认真,这一点从他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就可以看出。
“我是谁?我是你大爷!”胖子大吼一声,双臂一勾一送给张起灵来了个过肩摔,在成功后连他自己都意外了半秒,这大概也是他此生唯一能把张起灵撂倒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