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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世子,您的伤口在……那里……那……”
小丫头红着脸指了指薛慕极腰部下面的位置。
药物作用让薛慕极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从醒来时屁股就发麻。他还以自己躺着久了,然而并不是,因为他顺着妙语的眼神,摸到自己的屁股。
嗷嗷嗷嗷嗷!
平江侯府的银枫院,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嚎叫声过,薛慕极眼前呼呼闪过两个人影,两人也是少年年纪,但比他高半个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胞胎,记忆里叫做扶风与扶云,是跟在薛家世子身边专职保护他的暗卫。
扶风与扶云拔出明晃晃的白刃,一左一右,表情严肃,如临大敌,“世子,别怕,属下在此保护你!”
薛慕极蒙上被子,不想这幅模样被外人再看,话说你俩现在跑出来这么快,我被狗咬的时候跑去哪儿了!!!太不靠谱了,光天化日之下让主子被狗给咬了,还咬在屁股上,暗卫难道只防人不防畜生么!
妙语心知自家世子怕丢人,忙把两个男人人往外推,边推边说,“没事没事,世子他伤口疼,喊两声而已,别整天大惊小怪。”
想到狗,薛慕极忽然想起来问,“妙语,今天是什么日子?”
“世子,今天是嘉霖十四年春月初五,再不过半月,就是你的十二岁生辰了!老太君与侯爷夫人,都主张大办,做侯府今年开春的头等大喜事!”
“生辰……吗?”原来薛慕极的生辰与上辈子谢漫星的生辰在同一天。
他顺着记忆往回想,的确,今年是嘉霖十四年,也是谢漫星从平江失踪,被残忍分尸的那一年。前世它的灵魂,在剑里封的三十载,重生一次又退回来了。只是,不知怎的,薛慕极的记忆,只停留在昨天深夜,从他今天醒来,到重生换了芯子,之间断了的一小节。
他如何被狗咬的?
第2章侯府
薛慕极还没想好该怎么问,就听门外蹬蹬的脚步声,妙音先推开门,与妙语比划个手势,妙语忙把竹椅子拖出来摆在床边。
“儿子啊,你终于醒了,你说说,好端端的怎么被狗咬了?还疼吗?”
盛装的美眸妇人从外面半跑进来就直冲竹椅,还没坐稳,捞起薛慕极的手就往画满浓妆的脸上抹。薛慕极被香粉气呛得猛咳几声,觉得手心黏糊糊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脂粉沾上。
薛慕极瞥旁边镜子,美眸妇人的轮廓,与镜子里的自己很像,都是一双炯炯有神的桃花眼,外带略显高挺的鼻梁与细细的薄唇。这般样貌,生成女子美艳动人,生成男子潇洒风流,实在是男女通配。
薛侯夫人的正眉心,有一点梅花妆,是今年最流行的妆容。想上辈子,自家姐姐刚学会,还捉着他要给他点一个玩玩。他离家时候,特意贴了张画在厅里,画的就是姐姐描着梅花妆的模样。若是姐姐知道,自己不是离家出走贪玩不归,而是死在西风山脉,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平江于皇城相隔千里,不知何时能回去看看。
心头一动,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乖儿子,别哭别哭,疼了是不是?妙音,还不快找徐大夫,那麻药药效过了,再多要一点儿来,孩子疼的厉害呢。”薛侯夫人掏出手帕给薛慕极擦眼泪。
跟在后面进门的薛德忠薛侯爷,此时也站到床边,小声嘟囔,“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薛慕极抽抽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何止是十二岁,他加上被封在剑匣里的年龄有四十八岁了!
薛夫人哼一声,假做生气,满眸娇俏,转头戳了下丈夫的肩膀,说,“什么这么大了,极儿才十二,还是个孩子。想你十二岁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那次,就是折了左脚,你还连着哭了三天呢。”
“好夫人,我不是以为,脚踝摔断了接不上了吗?想到以后要一瘸一拐的走路,你也定然不愿意嫁个瘸子,我就特别伤心,忍不住就……谁让你跟师傅合起火来吓唬我!”薛侯爷憨憨的笑道。
薛夫人没搭理,捧着薛慕极的额头靠过来,薛慕极不愿意,扭着转到一边,赶忙说,“父亲,母亲,孩儿没事,孩儿让你们担心了。”
“你看看,我们家极儿长大了,知道让爹娘宽心了。”薛夫人不掩笑意,薛侯把站着,把夫人搂过来,又摸摸孩子的头发,笑的爽朗,“好好好,长大了好!”
薛慕极的心里暖洋洋的。暖着暖着,独自就咕咕叫了声。
薛夫人听了更乐,忙叫妙语妙音,“小厨房炖了东湖莲子银耳羹,快去端来给世子尝尝。”
“也给我来一碗,”薛侯爷忙跟上一句,“哈,我跟儿子沾占光,算算,我有多少年没喝过你亲手炖的东湖莲子羹了?”
“去去,只端一碗。”薛夫人眉眼一耸,“我放了冰糖跟蜂蜜,徐大夫的嘱咐,你忘记了吗?不能吃甜!”
“夫人你煮碗没放糖的呗!”
“改天,给你单独煮,苦死你。”
银耳羹很快就来,薛夫人还要喂,薛慕极赶忙把碗抢过来自己喝。包裹着枣子的银耳,白里透红,糯米丝滑,入口即化,不愧是冯家所在的山南名吃。
薛夫人姓冯名欣,是大靖四大侯府的另一家,敬宁侯冯家的嫡长女。山南土平江封地挨着近,冯家不少生意要走平江水路,薛家的商船也经常要转陆路运通山南商道,两家交情有千年之久。
冯家的女儿与薛家的儿子,经常随着老一辈侯爷们走动。冯欣与薛德忠,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都是长房嫡子,门当户对,还两情相悦,到了年纪,自然水到渠成地成了婚。
两人成婚近三十年,依旧恩爱有加,时常如情窦初开似的打情骂俏,也经常像现在似的互相揭短,从没真正红过脸,唯数不多的几次小吵,还是因为薛侯爷纳妾的事儿。
这些,还是薛慕极从老太君那儿听到的。
薛侯爷对冯欣一心一意,从没有过纳妾的想法。老侯爷与太君却不同,三妻四妾在侯府高门最为正常,母家再大的势力也要遵从世道的规矩,再说娶了王爷家的公主还有几房姨娘呢,更别说是区区侯府。他们找薛德忠说过好几次,儿子果断回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老两口一合计,把脑子动在冯欣身上,单独白大儿媳妇叫到房中劝说。但冯欣随着冯家父兄见过大世面,开始并不同意,说侯爷喜欢的,她不反对娶回来,但不喜欢的,难道我夫人还要逼着自家丈夫娶小妾不成?
可八年后,也是冯欣,用刀尖抵着自己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不娶妾,我就去死!我对不起你在先,你娶妾,没有对不起我!”
对面的薛侯爷无奈,他理解夫人有多痛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