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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节 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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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时分,巨蜥城红堡的大门前,正在举行大型记者招待会。

国王广场上人山人海,数十架浮空艇悬停在上空,向广场投下无数道白炽的光束,将整片区域照得通亮。

护城桥的周围更是挤满了高举麦克风和摄像机的记者,镁光灯不断闪烁,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全场的焦点集中在新闻发布台,代表北方联盟高层的两位女神联袂出席。无论是倾城公主蕾西·马里斯,还是大神官叶阳白柳,都是人气爆炸,收视率极高的焦点人物。

龙涎河的两大冰山女神,万年雪山上的两朵冰玫瑰,只要她们其中一人出场,就能让这场发布会成为火爆全网的热点新闻,更何况是两人同时出现。

但是今天,她们并非全场的主角,而是另有其人。

只见两大女神一左一右地站在新闻发布台两侧,神情肃穆,冰冷庄严,如同两具雕塑。

而她们的中间,站着一个身高还不如她们的男性。

两位女神不仅不是主角,还是沦为了工具人般的绿叶陪衬。

净身高一米七九的蕾西·马里斯加上十厘米的高跟鞋,足足比对方高出大半个头,而净身高一米八一的叶阳白柳更不用说,就像篮球明星和球迷的合影。

但由于位置的问题——对方站在正中间的c位,反而显得两人更像是他的护卫。

在此之前,只有北方公主阿丽雅出席的场合,她们才会退居次位,用她们举世无双的风姿来衬托北方公主的高山绝岭,至尊地位,否则在任何情况下,代表北方联盟最高层的她们都是c位的主人。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抢占c位的红花男,竟然戴着一张白sè的覆脸面具,在全世界的注视下隐藏了真容。

而更更让人跌破眼球,摔掉下巴的是,当这位神秘男人开口的一瞬间,全世界都猜到了他的身份。

这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般的神cào作,简直就是在挑战全世界人民的智商底线。

而更更更让人气愤、抓狂,感觉受到藐视和愚弄,忍不住想要冲上大街打砸叫骂,发泄不满情绪的是,这位脸戴面具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身份毫无悬念的大人物,在整个声势浩大的新闻发布会上,就只说了一句话。

“废话我就不用多说了,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一统北方!”

演讲台下,蕾西踢了面具男一脚,提醒对方是不是说漏了什么,而旁边的叶阳白柳也斜视了一眼,后者不动声sè地补充道,“统一龙涎河……”

最后一段的声音很小,像是有些做贼心虚,故意忽略过去。

统一龙涎河,那是不可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个统一法?

但在两位告状小能手的监视和敦促下,他还是尽了一点儿作为北方联盟首席宰相的义务,起码在口头上,要以手刃篡国妖妇翠丽丝,统一龙涎河为目标。

当然,为了平衡双方关系,在回到南方后,他也会作为冰蓝城丞相发表类似的宣言。

阿丽雅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在采取“怀柔政策”和“糖衣炮弹拉拢”的那一夜后,已经明确了他的权利和义务。

“我不管你去哪里,也不管你做什么,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给我追上那个碧池的进度就行了!”

这就是北方公主的原话。

所以现在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去冰蓝城,钻进翠丽丝的被窝里。

但是白白到手的权力,谁又会拒绝呢?

南边他是丞相,北边他是首相,手握南北重兵,就是全龙涎河最有权势的男人。

而他只需要戴着面具,就可以拥有两个身份,怕那全世界都知道,那是同一个人。

原因很简单,阿丽雅这边没意见,翠丽丝那边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意见,但前提是,有人敢冒死谏言,并且翠丽丝还相信了。

以他对翠丽丝的了解,除非他亲口承认,否则对方不会相信任何人。或许情同父辈的亚伯是一个例外,但亚伯是支持他跟翠丽丝在一起的,不太可能拆他的台。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明目张胆地愚弄全世界,只是为了让各方的面子上好看一点儿,有个台阶可以下。

甚至有很多人会主动去维护这个“秘密”,毕竟民众们都希望战争快点儿结束,恢复到平静的生活中。

一个人坐拥南北至高权力,将来是不是能促进南北和谈,早点儿结束战乱?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离谱、最cào蛋和最恶心的事情,没有之一。”青国皇帝赵元恺这样评价道。

“红国的两位朋友真是丢尽了我们至尊qiáng者的脸。”沙国大酋长阿萨丁九世暗中讽刺道。

“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高级别的撕bī大战。”东大陆某位皇帝感叹道。

“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很羡慕这位大人,我们应该称呼他为首相,还是丞相?”西大陆某位国王在接受采访时说道。

“这是一个时代的难题。”某主流媒体时事评论员引用西大陆某位国王在采访时发表的观点。

“或许他并不知道,瞎了一只眼睛的雪人,它的世界排名不在第二和第六,而是在第十一,同样的话,也可用在白天睡棺材的人身上,或许他连十一都没有,可怜的孩子……”冰蓝城开拓者日报,驻皇宫记者雪莉尔·艾薇拉发表时事评论。

新闻发布会掀起的轩然大波并没有在短时间内结束,而是持续了近半个月。

在此期间,陈兴没有受到任何舆论的影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戳穿他的身份。因为大伙都知道,他的背后站着谁。

如果说,一个至尊qiáng者的狐假虎威,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坚持正义的余地,那么现在是两个至尊qiáng者,谁也不想触这个两面人的霉头。

有人说,就算世界守护者拉姆斯登出现在这里,也会是一副糊涂的样子。

这段时间里,陈兴做了一系列的安排。

先把巨蜥城的宅子改装了一下,作为首相办公的地方。

管家老k暂时代替小杨,作为首相助理,协助处理相关事务。

叶倩、李媚、金泽丽,三个文化较高的女仆脱下女仆装,穿上秘书制服,作为首相府文秘人员。

由于人手不足,小徒弟玛格丽丝tiáo离远征军参谋部,加入文秘组,身份为实习秘书。

小由和三十二位卖花女继续原来的女仆工作。

在得知主人回到巨蜥城的第一时间,见月苍莲就提出要回来完成宫廷女仆长的义务,但由于远征军的管理需要,陈兴让她暂时留在军中任职。

然后他召见了除国主之外,以及在外带兵无法抽身的统帅之外的大部分高层官员,了解和掌握了北方的具体情况,同时也起到宣示首相权力的作用。

期间,实际掌控银爪公国的东方萱然跑了过来,再次表示自己的忠诚。

完成一系列的工作后,陈兴对北方的情况有了个基本的了解,再经过几天时间的思考,初步想到了一个打破北方僵局的办法。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他在宅子的后花园里摆上一桌点心,正打算找叶阳白柳来商量,没想到对方自己先上门了。

叶阳白柳上门的原因是为庞有才说情,之前他回兰花镇就是对方向巨蜥城报信的。

其实陈兴早就忘记这件事情了,对现在的他来说,对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无论是处理还是不处理,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但是看见叶阳白柳为别的男人求情,他心里反而有火气了。

“有长进啊,叶阳同学,现在还会替别家的男人求情了啊!”陈兴yīn阳怪气地说道。

“刚起床醋味就这么重。”叶阳白柳翻了下白眼,然后脸sè一正,劝说道,“庞有才只是职责所在,知情不报,他的家族就要跟着遭殃。”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陈兴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啊?古人云,宰相肚里能撑船,和小人物计较,有损你首相大人的形象。”叶阳白柳说道。

“这事儿先放一放,我有别的事情要跟你商量。”陈兴没打算在这件小事儿上浪费时间,但是又不愿马上就让步,于是改变了话题。

“我不想跟你商量。”叶阳白柳耍起了脾气。

“不会吧……”陈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就这么在意别人家的男人?”

“跟庞有才没有关系!我就是带句话,求个情,至于他是死是活,你丞相大人名声好坏,我才懒得去管呢!”

叶阳白柳用词凌厉,火药味十足,似乎憋了很久,终于爆发了。

“刚才还说我呢,一见面火气就这么大,是想造反吗?”陈兴比了比手上的王国之戒,提醒对方注意自己的身份,在她面前的可是红国的首相大人。

“我就是要造反!”叶阳白柳一挺xiōng,bī到陈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sè愠怒,xiōng腔起伏,似乎有数不尽的怨气。

“你是怎么了?”陈兴有些不明所以,明明几天前见面的时候还是挺好的,怎么今天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叶阳白柳瞪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就泄气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说着她回到藤椅上坐下,陈兴皱了皱眉头,问道,“叶阳同学,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她露出绝望的表情,“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了也不会明白的。”

“我是那种人?”陈兴问道。

“坏人。”叶阳白柳说道。

“你不说就算了。”陈兴无奈地摆了摆手,然后脸sè一凝,认真地说道,“今天找你,是有一件重要事情,要请你去办。”

“说吧,丞相,不,首相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我这只畜生,您只管差遣便是,别假惺惺的,请我?我还担当不起呢,您是首相大人,下命令就是了,用得着请吗?”

叶阳白柳yīn阳怪气地说着,越说还越起劲。

陈兴脸sè一沉,提醒道,“大神官,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儿!”

“首相大人,我也在跟您说正经事儿啊~”叶阳白柳媚笑着说道,但任谁都能看出来,笑容很假,冷得就像块冰。

陈兴眯了眯眼睛,眼中寒芒绽放,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怎么,不高兴了?”叶阳白柳不甘示弱地迎向他的目光,“不高兴您可以去跟您家公主告状啊。”

陈兴见状,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他很清楚叶阳白柳的性格。

她平时很少生气,但她不生气,不代表她有多么豁达,而是暂时忍了下来。但是怨气积攒多了,又没有排解的渠道,就会一次性爆发出来。

这种性格的女人,要么就不生气,要么就是天雷地火。

而且一旦发怒,就会不管不顾,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叶阳白柳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再发展下去,就算不会和蕾西一样拿刀子跟他拼命,也会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舒服。

不过叶阳白柳的性格比较别扭,好言好语地劝说,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增长对方的气焰。

对付蕾西可以用这种办法,但是对付叶阳白柳,必须以毒攻毒。

“叶阳白柳!”

陈兴沉声断喝,“你还有脸跟我发脾气!”

原本叶阳白柳心里就有火,而且越想火气越大,却没想到陈兴恶人先告状,硬是被他喝得愣了一下。陈兴却没有给她发言的机会,一连串的火炮就攻了过来。

“你在我人生最低落的时候,竟然背叛我!”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对我冷眼相待,弃之若履,却对别人投怀送抱,当着我面,就这样赤/裸裸的……”说到这里,陈兴描述不下去了,语气一转,叹息道:

“你说,你这样做,对不对得起我?”

“对不对得起你的良心?”

叶阳白柳咬着嘴chún,瞪了他好一会儿,说道,“好,你要算旧账是吧,那我们就来算一算……”

“你当年qiángjiān/我……”

“别不承认,我是犯了错,想偷你的东西,但偷归偷,qiángjiān归qiángjiān!”

“然后呢?”陈兴伸出手,摆出一副“随你表演”的样子。

“尽管如此,我还是接受了你,把你当成自己的男人。”

“我们认识在前,你跟那个流莺认识在后,然后你说她是你初恋,那我算是什么,是你的炮友还是女奴!”

“这有问题吗?”陈兴打断她的话,“男人逢场作戏,说点儿好听的情话,不是很正常吗?”

“对,你是逢场作戏,那你跟我逢场作戏,怎么不说我是你初恋啊,怎么不跟其他女人说是初恋啊?”叶阳白柳像是揪住了他的小辫子,语气咄咄bī人,“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你以为我们事后都没有交流过吗?”

“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指染过的那些女人里面,除了那个流莺之外,还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的情话。”

“我敢!”陈兴理直气壮,当场赌咒道,“我要是没对其他女人说过,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同时他在心里念叨着:有怪莫怪,小孩子说话不要当一回事儿,不要天打,不要雷劈,不要死……

见陈兴发赌咒,叶阳白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她是跟其他女人交流过,但难保这些小贱人不会说谎话。面对恶魔公主的盛怒,真有这回事儿也不敢说出来。

就算换成她,王座下的大神官,她可能也不会承认。

或许是真的说过,但她忘记了。要知道,那个坏人哄起女人来,可是什么鬼话都能说出口的。

“呸呸呸,谁让你赌咒了,快把口水吐了,就当没说过!”

叶阳白柳抓着陈兴吐了几口口水。就在陈兴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叶阳白柳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脾气又上来了。

“这件事儿就不说了。”她翻过一页,但又拿起新的一页,“我自认为,作为你的女人,我是尊重你的。”

叶阳白柳神sè严肃,“不说是举案齐眉,最起码是尊重你作为一个人类的独立人格。”

“但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看着他,一副怨恨的样子。

陈兴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看你,连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都忘记了,说明你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儿。”叶阳白柳失望地说道。

“我们不要打哑谜了,好吗?我们一个是大神官,一个是首相,都是王国举足轻重的人物,说话讲点儿效率好吗,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的。”陈兴有些崩溃地说道,他赌咒也赌了,说不定明天出去就被雷劈了,对方还想怎么样?

“你是不是想我死了,你才舒服?就像那个蕾西一样,恨不得我去死!”陈兴莫名地也生出不少怨气。

说实话,刚才他一想起叶阳白柳当着他的面和阿丽雅接吻的画面,他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背叛,赤/裸裸的背叛!

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跟阿丽雅是兄弟,然后他被兄弟给……

“算了,我去死算了!”陈兴自bào自弃地说道。

“你骑了我!”叶阳白柳恨恨地说道,“你把我当成了牲口!”她咬牙切齿,“在你眼里面,我就是一只供你玩耍的母畜!”

“阿丽雅不也一样吗?”陈兴说道,还酸酸地加了一句,“你现在的男朋友,不也一样吗?”

“她是她,我是我!”叶阳白柳怒声道。

“好好好,这件事情算我错了,我不该不尊重你。”陈兴适时地示弱,“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吗?”

叶阳白柳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火焰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

陈兴上前搂着她的肩膀,抓着她的手,“对不起,我以后都不这样对你了。”

“但是你也让我很伤心啊……”陈兴故意擦了擦眼睛,“你和阿丽雅那样,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也是你先气我的!”叶阳白柳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语tiáo中带上了几分埋怨,几分恼怒。

女人的火气,来的时候很快,走的时候,也很快……

“我们以后不要互相伤害了,好不好?我们要互相尊重,举案齐眉,我保证,以后要是骑你,我天打雷……”

陈兴一下子顺口就来了,不过话没说完,就被一只温软的手堵住了。

“不准乱说话!”叶阳白柳教训道。

“是是是,听老婆大人的,不乱说话。”陈兴笑着说道。

“真讨打。”叶阳白柳咬了咬嘴chún,眼中的幽怨已经被绵绵爱意取代。

“你想打随便打,打死都可以。”陈兴认真地说道。

“真无耻~”叶阳白柳用力地抱了抱他,接着微微一笑,说道,“你可以骑那个贱人。”

“谁?”

“还有谁,长公主殿下!”

过了这个小chā曲,两人终于可以开始聊正事儿了。

“你觉得,目前北方的僵局,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陈兴问道。

“这还需要分析吗,除了内斗还有什么?”叶阳白柳说道。

“你那觉得,内斗的源头在哪里?”陈兴又问道。

叶阳白柳没有细想,回答道,“你指的是争权夺利?”

“不,我指的是源头,不是原因。”陈兴说道。

叶阳白柳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源头在蕾西和大王子身上。”陈兴直接说出了答案。

“为什么这么说?”叶阳白柳皱起眉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十分缥缈,抓不到线头。

“你听我分析……”陈兴喝了口红茶,放下杯子,徐徐说道,“在北方联盟里,蕾西和李嘉图的军事能力是最qiáng的,并且旗鼓相当。”

“嗯。”叶阳白柳点了点头。

李嘉图号称“龙肩上的鹰鸮”,是红土世界公认的四大军事天才之一,并且是能力最全面的。

蕾西的军事才能并不比李嘉图差,只是因为美貌和实力过于耀眼,让很多人忽略了她的军事才能。

“问题就出在这里,一山不容二虎。”

“我们的对手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可我们的鹰和蛇却在内耗。”

“作为北方联盟军事力量最qiáng大的两支部队坐壁观望,谁也不肯先动,于是大家有样学样,跟着一起观望,这就是僵局的根源。”

“据我所知,李嘉图很想跟林远征一较高下。”叶阳白柳说道。

“可惜李嘉图不是第一集团军统帅,只是加文·马里斯手下的一个军师,手里唯一能用的只有他的猎鹰军团。”

“但猎鹰军团对这个规模的战争来说,实在是太小了,无法撬动整个战局。”

“即便李嘉图有打破僵局,和林远征一较高下的想法,也是有心无力。”

“我明白了。”叶阳白柳是聪明人,一点即通,按照陈兴的思路说道,“而所有的根源,是红龙大公的摇摆。大王子天赋有限,却是正统继承人,长公主天赋高能力qiáng,却是女儿身。”

“按照贵族惯例,王位继承人首先是嫡系儿子,其次才是嫡系女儿。”

“虽然大王子可以继承红龙,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大领主,而蕾西还有进步的空间,继承红龙,最低限度也是小王级。”

“所以红龙大公一直在大儿子和大女儿之间摇摆,不肯将领地分封出去。”

“所以你现在是想说服红龙大公,提早分家?”叶阳白柳问道。

“聪明!”陈兴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巨蜥城贵族学院的高材生!”

“油嘴滑舌~”叶阳白柳嗔怒地推了他一下,“恭维我也没有nǎi吃。”

陈兴知道对方是在撩拨他,但现在正事儿要紧,毕竟这是打破北方僵局的关键,于是装着没听懂,继续说道,“我需要你说服红龙大公,到我办公室来觐见我。”

“你让我去?”叶阳白柳笑了笑,“他可是想招我做他儿媳妇的。”

“你男人现在的官职比他高,他不敢的。”陈兴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让公主敦促他来见你?”

叶阳白柳问道。陈兴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他贵为首相,为了保持威严,不可能主动去找下属。但是红龙大公是领地贵族,不折不扣的地头蛇,真想抗命不来见陈兴,有几百种办法和借口。

所以陈兴想让叶阳白柳去当说客,说服红龙大公来见他。

但是叶阳白柳提出的更直接,红龙大公不是不听话吗,拿阿丽雅来压不就行了。北方公主一句话,红龙大公就得乖乖过来。

“这样显得我太没用。”陈兴说道。事事都要依靠上司,就没法服众。别人怕的是阿丽雅,不是他陈兴。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别人就会失去敬畏之心,越来越难管理。

在贵族圈子的潜规则下,领袖的人格魅力是摆在第一位的。如果下面的大贵族不理会他,他就真的是个光杆司令。

以前在南方的时候,翠丽丝比阿丽雅更疯,更残bào,更无脑,别人害怕,其次是南方人对陈兴不熟悉,摸不清底细反而不敢轻视。

而陈兴在北方,妥妥就是底层出身,很多人都有藐视过他的经历。

这种刻板的印象,绝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或许在红龙大公眼中,他陈兴或许还停留在底层的佣兵,或是边缘镇的小镇长这样的记忆里面。

所以陈兴上任两周时间,没有一个国主来觐见表忠心。

说白了,这些国主都瞧不起他陈兴,觉得他是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没有资格领导他们。

陈兴在北方联盟的最高的位置,也就是远征军统帅,地位还是比国主低。之前打银爪,也是以后辈的身份去求东方玄远助战。

在东方玄远的记忆中,他还是那个后辈,突然爬上去成为自己的上司,一时半会儿肯定难以接受。

这要放在职场,也是正常情况。所以都会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让各个角sè重新找回自己的定位。

但现在,局势紧急,没有这么时间给这些养尊处优的上位者适应期,必须快刀斩乱麻,推进战局。免得夜长梦多,局势变化。

叶阳白柳作为说客,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她在北方联盟的地位很高,但又略低于陈兴,作为他的手下去办这件事情非常合理。

觉得他陈兴是软饭男,面子可以不给,但叶阳白柳可是实打实的大治疗师,将来自己或者家人遇到什么灾劫病痛,就没有相求的时候?

所以说,叶阳白柳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既然首相大人要求了,我就去试试。”叶阳白柳起身说道,“但我不保证成功。”

“而且我觉得……”叶阳白柳顿了顿,“说服蕾西,可能比说服萨洛德更难。”

“走一步看一步吧。”陈兴说道。说实话,他对于干涉王族的内部事务,特别涉及到继承权,也没有很大的信心。

自古以来,这就是王家氏族的禁忌,触及大贵族底线的东西。轻则血溅朝堂,不死不休,重则大军压境,延祸百年。

不过不解决这个问题,北方就永远无法打破僵局,获取胜利。

势在必行,唯有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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