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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奴才。
确实是个年轻人,眉清目秀的,齐整得很。
他又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这便有些稀奇,御前怎会调来个这般年轻的奴才。
魏七退下,闲安王端起茶盏稍饮一口,他确是不喜龙井,不似皇帝,除却女人家喝的花茶,其余什么都不拒。
“刚至寿康宫回?”皇帝问庶弟。
“嗨!皇兄您可别提寿康宫,老祖宗罗!臣弟脑仁疼。每回见着老祖宗她老人家臣弟便要挨训,道什么家宅不宁啊,后继无人呀,风流成性不成体统啊,云云。将臣弟贬的一文不值似的。”
皇帝摇头,也是无奈。
闲安王今年二十有一,是圣上的行五庶弟。样貌也承了皇家的好血统,是个英俊不凡的,只是性子实在不羁,成日只知游山玩水,至今未能娶一位王妃入府,便更不用提什么王府嫡子,真真是应了他的封号闲安。不过听闻这封号也是他自个儿求来的。
圣上只剩这么一个异母兄弟,自小关系又还算融洽,是以便也由着他去。
他似是突忆起什么来,右掌拦着嘴,身躯往翘头案那头倾斜,鬼鬼祟祟道:“皇兄。”
“嗯。”皇帝瞧折子,并不怎么理会他。
“皇兄。”闲安王面上露出一个有些暧昧可疑的笑来,“上回,臣弟送的那图册,可还行?”
皇帝抬眼瞥他,也不应声。
“嘻嘻。”闲安王突笑出了声,忙缩脖子缩脑袋,捂住嘴闷声乐。
“那会子您可是说臣弟荒唐来着,还言不过如此。”
“嘻”这声儿有些怪异,他忙端茶来饮,想止住笑。
“臣弟可是听闻您幸了一个内院的奴才,只是怎的也不会怜香惜玉,将人给杀罗。”
闲安王摇头,“只可惜臣弟还未见过皇兄您喜欢什么样儿的兔子呢。”
他的做派是个作贼的样儿,可声量并不算小,至少在安静的屋子里人人都可听着。
魏七立在墙角,气得脸都发白。
原来一切都是因着这个人!这个劳什子闲安王!
怪道圣上会突然瞧上自个儿,他分明向来不喜男色,以前从未幸过哪个太监。
原是仅仅因他一本图册,便将自己,将小方子一道推入火坑!
内廷监里的种种,龙榻上的屈辱,挨的打,遭的骂,受的流言蜚语,九死一生,皆是由这人的一本下,流图册而起!
皇帝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沉声制止道:“不成体统。”
闲安王噤声,只是实在不甘心,分明是受用得很,却还要训斥他,若不是那图册,皇兄这个古板端正,佛祖一般的皇帝,哪里会知晓这多出来的乐趣。
于是没一会子,他又嘀嘀咕咕道:“了臣弟的册子不还,还要骂人,好不厚道。臣弟是见皇兄整日劳累,好心想法子替您解闷儿,偏不领情……”喋喋不肯休。
皇帝叫他念得烦了,可又不好赶人走,半年未见,来一趟不容易,坐一会子便赶人,传出去也不是个样子。
“得了,朕知晓你的心意,又未怪罪。”
闲安王听了这话,脸上立即由阴转晴,这还不够,他还要蹬鼻子上脸。
“当真?皇兄,这可是您说的不怪罪。”
“嗯。”皇帝敷衍他。
“皇兄这般宽仁,既如此,臣弟又怎能忍心皇兄白白失此人间极乐!”
“那个没了的必是不大好,不会讨人喜欢,依臣弟看嘛……”
闲安王手肘撑在桌几上,歪靠椅背,“这个,这个便不错!”
他突伸手指向对面不远处立着的魏七。
皇帝抬眼,面色未变。
“嗯,是不错。”他还要点头。
腰是腰,腿是腿儿的,就是不知臀是不是臀。”吊儿郎当,似逛青楼喝花酒挑妓子的败家子,哪有什么王爷气派。
白瞎这一身的好皮囊!魏七咬牙忍,并不作声。
皇帝笔下一个准字只写了一半。
他复垂眼将其补完,势。
停下手中的朱笔,咔哒搁在砚台边,就这么望着闲安王。
朕倒要瞧瞧这风流人今日还能说出什么混账话来。
“皇兄,这个真真不错!您信臣弟一回,过几日悄莫用罗,保准舒坦。”似窑子里的老鸨。
安喜等人闭眼,不敢再看,却不能捂住耳朵不听。
闲安王说了许多话,口渴得慌。
端茶欲饮,只是茶盏已空,不喜龙井也饮完了一盏。
他道:“皇兄,臣弟可否续茶?”
“嗯。”皇帝面上不动声色。
魏七垂首上前侍茶。
闲安王翘着腿打量他,魏七将茶盏放在他手肘边。
也不说话,退下。
皇帝瞧了眼茶盏,复瞥一眼魏七,后者面色沉静如常。
皇帝也并未说什么。
安喜却是眼皮子直跳,心中叹:唉,小子倔强如牛犊,不禁夸。
闲安王盯着人茶都忘了喝,嘴中啧声儿,转而对他皇兄道:“皇兄,真真不错!若不是御前的,臣弟便腆着厚脸向您讨了来。”
他的胳膊肘在朱漆几面是上挪啊挪,离茶盏越来越近,将将只两指之隔。
好几个眼利的奴才都瞧着了,只是这会子哪还敢出言提醒。
圣上都未置声。
皇帝望着他,突道:“只你一人长了一双眼不成,朕是少生了个眼珠子么?”朕是瞎的才轮到你今儿点出来。
“啊?!”这是已经用罗!
闲安王大惊失色,胳膊肘往前一杵,撞翻了茶盏。
温热的茶水四溢,瞬时便染湿一大片袖口,茶盏离桌边很近,咕噜滚一圈,碰地砸落在他伸在桌下的靴面上,又摔了个稀巴烂。
“哎呦!”闲安王起身,跺着脚嚷疼,袖口,下摆皆渐湿,模样好不狼狈。
只是皇帝话还未说完,众奴才不敢上前拾残局。
“你瞧瞧自个儿,成何体统。”
“已二十有二,却整日里游手好闲,贪图享乐,哪里担起了皇家风范。”
竟将老祖宗的话搬来又道一遍。
只是这回闲安王却再也不敢油嘴滑舌。
安分跪在绒毯上听训。
他傻乎乎地对天子榻上人指指点点,还道要讨了回府,万幸前头还加了个若不是,否则今儿可真真是犯了大忌讳!便是皇兄再如何纵容他,也难心生嫌隙。
“臣弟知错,臣弟愚昧,竟不知此奴才已是圣上的人,臣弟有罪。”他很是机灵地改了口,也不敢再叫皇兄了。
“哼。”皇帝冷斥,“今日不赐你个教训,明日你还得再犯,朕不可再一味心慈手软,念你身世可怜便多有宽和。”
闲安王脸色煞白。
身世可怜,他母亲是小户人家的庶女,身份低微,早早便去了。
“臣弟知罪,还请圣上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