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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得怎么样，怕他没人管在寝室里饿死了。余皓一边吃沙拉一边说没什么事。
“真没什么事？”周说，“声音怎么听起来不对？”
“你在查房吗？”余皓笑道。
周说：“对啊，查房。”
余皓说：“来打游戏吧。”
周便挂了电话，今晚没人上游戏，只有周带着余皓上分，玩了一晚上，两人互相不说话，周选了个刺客，余皓骑着一条鱼，跟在周身后，连着玩了两个多小时，周掉线了，余皓又困得要命，微信告诉周，自己不玩了。
周也没回复，余皓刷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梁金敏戴着墨镜的模样，又想起了自己小学时的班主任，偶尔大白天的也会戴着墨镜来给他们上课，她俩的气质有点儿像，一时却又说不出来原因。
空旷的寝室里一片安静，学生几乎全回家去了，只有零星几个宿舍还亮着灯。余皓终于感觉到了寂寞的滋味。
花房咖啡的打工还在继续，余皓思来想去，如果年后陈烨凯并未改变主意，他很想去当他的课题助手。陈烨凯是个好老师，能教给他许多知识，也许更能帮助他拓宽眼界，只是……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了前任？余皓最忐忑的点，实际上在于这里。
他还怕昨天的客人今天又来寻仇，提心吊胆了一上午，事情并没有发生，不过晚上也许还会来……
“两杯热拿铁。”周整个人几乎要压到银台里头来。
余皓大叫一声，刹那笑了起来，说：“你怎么……你不是回家了吗？”
周道：“两杯热拿铁！”
余皓忙给周打单，掏出手机，扫自己的微信，周却粗暴地把他的手机拿走了，说：“扫我的啊。”
余皓只得扫周的，周的手机屏幕碎了，又看还有谁来了，周说：“一杯给你的，自己喝。”说着端走热咖啡，到落地玻璃墙边去看手机。
转身时，余皓看见周脖子上有几道抓痕，说：“怎么了？”
周摆摆手，径自去坐下，用碎了屏的手机玩王者。余皓又看见周座位一旁有个行李箱，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整整一天，周除了去洗手间和吃午饭晚饭，就像被焊在了座位上，直到余皓下班，周才说：“走吧，回寝室。”
余皓搭上最后一班公交车，诧异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周一脸烦躁，说：“不想在家里住，一回去就吵架。”
余皓隐约猜到，又说：“脖子怎么回事我看看。”
“我妈抓的。”周让余皓看了一会儿，把衣领拉起来，说，“别看了。”
“……”
“寝室里有碘酒。”
“知道，上回治你脚带回来的。”
余皓：“这……”
周回了寝室，脱了上衣，打着赤膊，肩背肌肉瘦削，轮廓性感，肩宽腰窄的，灼热的体温几乎能隔着空气感觉到，余皓红着脸，给他脖子后上碘酒，心想幸好周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怎么和你妈打起来了？”
周说：“回去又要给她做饭，还得被她骂，不吵等什么？”
周回家，老妈要看成绩单，周就告诉她全都过了，结果她坚持要看，周只得调网站出来，但校园网总是很烂，期末查成绩的又多，快要瘫痪。周的妈等了许久，怀疑他骗她，找了个404网页充数，母子二人就吵起来了。半夜四点的时候，周总算打开网页，过去把她叫醒，让她睁大眼睛看看……
余皓心想你就不能好好和你妈说话？
然后周的妈就哭了，其间又扯到周的爸，不欢而散后，周在家里无聊一整天，母亲控制欲又强，下班回家看他总是捧着手机，又吵了起来。周母就把他手机一把抓过来摔了……
接着，就打起来了，周推开他妈，他妈就在自己儿子脖子上抓了几下。
那会儿周正带余皓上分，打着打着掉线，余皓马上道：“都是我不好。”
“不关你事！”周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怂？咖啡店里头被人泼了一身，看得老！子！肺！都要被你气炸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啊？”余皓道，“你怎么知道的？”
周把碎了屏的手机递过来让他自己看：“上微博了都。”
余皓看了眼，还好转发不多，想必是当时在场的客人拍了下来，还被本地推了一把。听到争吵的过程，余皓觉得很愧疚，但周回寝室来，他又忍不住有点小开心。
“住几天消气了，就回去吧。”余皓说。
“不回。”周说，“你去当她儿子吧，一个神经病，一个怂包，她肯定喜欢你。”
余皓：“……”
周翻身上床，余皓忙给他垫上毛巾，周躺好，余皓也翻上去，余皓趴着，周躺着，两人脑袋对着脑袋。
“你这是第一年，自己一个过年吧。”周说。
“嗯，对啊。”余皓抬眼看周，周的鼻子很挺，从床栏间看见他仰躺的五官轮廓，那感觉竟是有点陌生。
余皓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独处，但临到过年时才发现，今年他没有家，也再没有亲人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孤独感。
“回去吧。”余皓说，“你妈一个人在家怎么过年？”
“她找了个男朋友。”周随口道，点进王者，说：“待会儿看见凯凯和立群别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余皓说：“那去你爸家？”
周：“我爸再婚了，进啊，带你推塔去。”
打完两盘游戏，周突然想起什么，问：“那天你想找我谈啥？”
余皓想了想，答道：“没什么，睡吧，我明儿得去上班。”
两人关了灯，黑暗静谧里，周突然又说：“晚安。”
“晚安。”余皓带着笑意，这是他搬过来后，与周一起过的第一个夜晚。许多事他不愿去多想，也不敢多想，但就在这个夜晚里，他的生活仿佛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忽明忽灭的星光。
“你在天花板上贴的这些荧光星星真好看。”周抬头端详余皓前几天给寝室的装饰，又说，“活得像个小姑娘似的，还这么浪漫。”
余皓没听见，他睡熟了。
这天起，余皓依旧每天去打工，周则在宿舍里睡到中午两点，去花房咖啡找余皓，要么就在万达附近随便找个地方上网，下班时间准时来接余皓。随着过年时间越来越近，客人则又渐渐少了下来。最后一天，余皓领到了薪水，意外的是，老板还多包了个红包，总计三千，顿时让余皓有点热泪盈眶。
“你男朋友快来了。”店员说，“你先走吧。”
余皓正在心花怒放地数钱，听到这话赶紧澄清，那店员小哥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