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天下要朕不仁,那便做一世暴君!
手断的太快,来不及反应……
赵阔虽然是宗师武人,但毕竟上了年纪,气血衰退,反应力跟不上。
黑影犹如黑sè的雷霆,刹那便扯断了赵阔的手……
血溅在空中,痛的赵阔脸sè煞白。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老宦官瞬间动了,拂尘甩起,仿佛要将空气都抽的爆碎。
而原本护佑赵阔的宗师武人也爆发气血,拦阻老宦官。
园林中,战斗爆发。
气血贯空,拂尘与刀剑相撞。
老宦官不愧是皇城大内第一高手,居然力压两位宗师。
赵阔脸sè惨白,扶着空荡荡的手臂处,眼眸都布满了血丝。
他扭头,却见宇文秀疯狂的笑着……
他的腰处,一条黑sè的长蛇状的生灵攀附。
生灵为黑蛇模样,脖颈处有一圈珊瑚似的鳃鳞,腹部却生有四爪,缠绕着宇文秀,爪子搭在宇文秀的腰际和肩膀。
那是……龙?!
赵阔瞳孔一缩,深吸一口气。
黑龙缠天子。
赵阔后撤一步,他盯着那黑龙,却发现黑龙的眼眸中带着一抹兴奋……
宇文秀望着赵阔流血的断臂,露出了舒爽模样。
他太压抑了。
身为天子,却是被群臣玩弄于鼓掌。
臣子在皇城中收买守军统领,甚至还大肆的tiáo动军马,可是他这天子,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甚至连拟好天子诏令,都被人偷走。
他这天子,过的简直一点尊严都没有。
帝都外。
风雨飘摇,北郡、西郡大军虎视眈眈。
而内部,一**逆臣子,却是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各种上奏折,各种弹劾,甚至各种忤逆天子旨意。
国师孔修闭门不出,宇文秀没有怪罪。
甚至,他还要感谢,若非国师闭门不出,宇文秀根本就认识不到朝堂的黑暗和罪恶。
黑蛟缠绕在宇文秀的身躯,灵气涌动缠绕,池中碧水在翻腾着。
黑蛟是灵物,与宇文秀是相互影响的关系。
宇文秀的心性,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着黑蛟,当然,黑蛟也会影响宇文秀。
“老狗!看清楚了么?”
“此乃真龙……”
宇文秀指着缠绕在他身躯上的黑蛟,看向赵阔,疯狂的笑道。
赵阔额头满是汗,他微微后撤,大口大口喘气。
“陆平安说的对,这个世道,实力才是硬道理……你们欺我,不就是欺我年龄小,实力低!你们惧怕孔修,不就是因为孔修为儒教诸子,乃当世大儒。”
“你们惧怕霸王也是因为霸王有着盖世武力……”
“你们谁都不敢欺负,就敢欺负朕!”
宇文秀一步一步,声嘶力竭,他压抑太久了,他需要爆发。
夕阳的余晖扬洒着他的脸,使得他的脸犹如滴血般通红,那狰狞和疯狂的模样,让赵阔内心居然微微颤抖。
这不是他印象中那软弱不堪,文质彬彬的宇文秀!
“我若像陆平安,有着盖压天下的修行人实力,你们谁敢欺我?!”
“一群欺软怕硬的玩意!”
宇文秀爆吼着。
他猛地一指赵阔,手指都在颤抖。
“杀!”
“给朕杀!”
“这天下要朕不仁,那朕便做一世bào君!”
缠绕在宇文秀身上的黑蛟,眼珠子滚动,贪婪在宇文秀身上吮吸了一缕yīn翳气息。
尔后,张开了嘴,露出了獠牙,犹如黑sè闪电再度射出。
赵阔犹如惊弓之鸟,飞速后撤。
口中爆喝:“皇城守卫已被老夫掌握,八千jīng兵围杀北洛铁骑!”
“陛下……你没有希望的!”
黑蛟袭来,赵阔转身欲逃,然而,黑蛟毫不避让,撕咬在了他的肩部。
赵阔发出了痛楚的惨嚎。
“护我!快护我!”
两位宗师武人面sè微变,避开了老宦官,冲向赵阔。
一位宗师武人迸发气血,口中厉喝,手中长剑斩向黑蛟七寸。
黑蛟松开了赵阔的肩部,缠绕脖颈一圈的鳃鳞猛地张大,朝着武人发出嘶吼。
蛟瞳中隐隐有一股怪异的力量涌动。
冲来的武人一怔,眼眸中流露出些许的迷茫。
下一刻……
血飞溅。
这位武人便被黑蛟扑在地上,一阵撕咬……
武人的血肉,不断被黑蛟所吞噬。
赵阔浑身染血,颤颤兢兢。
“天子无道!饲养妖物!天下必将大乱,大乱啊!”
赵阔低吼。
宇文秀一步一步,他的腰间别着一把jīng致的宝剑。
他笑着,走向了赵阔。
“朕无道……”
“那便无道!”
宇文秀扬起手中剑,一缕灵气涌动而来,骤然扫过。
一颗头颅冲天起,血溅了满身皇袍。
……
北洛,湖心岛。
陆番瞳孔中,线条跳动。
微风徐徐,吹动他的鬓角和白衫猎猎。
倪玉舀了一勺温热的酒液,凝稠酒液拉着丝线,倒入青铜酒杯中。
陆番眼眸中线条散去。
叹了一口气。
帝京中的画面都被他尽收眼底,黑蛟的变化,不知道是好是坏。
陆番通过【传道台】创建了八部龙类修行法,黑龙得了传承,具体能走出怎么样的路,其实也看其造化。
不过,陆番也没有多在意,黑龙若是真的跑的太偏,实在不行……
回炉重造便是。
……
帝京长街。
浓郁的血,堆叠的尸骸……
刀剑散落满地,盾甲崩裂横陈。
浓郁的血,不断的流淌、汇聚成洼。
五百对八千,这是一场悬殊到让人绝望的战斗。
可是,战斗的结果,却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北洛五百铁骑,伫立原地,看的狂热,看的热血。
战斗几乎是单方面的碾压。
聂长卿手持杀猪刀,御空一刀破甲两千。
凝昭灵压释放,白裙蹁跹,莲步轻迈,所过之处,兵甲跪伏,蝉翼剑扫,尸体横陈。
伊月长鞭扬洒,扫出漫天鞭影,抽的一位位士卒惨嚎。
修行人对上寻常士卒,哪怕是经过训练的武人jīng兵,也同样是单方面的虐杀。
策马的青衫儒生脸sè煞白,这单方面的虐杀,让他有些恍惚。
卧龙岭上,霸王一百敌五千,杀的血流成河,威名赫赫。
但是,他终究是没有亲眼所见,只当是谣传。
而如今……
青衫儒生亲眼所见修行人的恐怖和qiáng大。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相爷会如此重视杜涛。
六位奴仆抬轿椅,坐在其上的杜涛脸sè煞白。
太qiáng了……qiáng的让人绝望。
这就是真正的修行人,比起他这半桶水要qiáng太多!
“围杀!全部围杀!近身围杀!消耗他们的灵气!消耗他们的力量!”
杜涛端坐不安,在轿椅上咆哮着。
他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便是用人海战术,消耗凝昭和聂长卿等人的灵气。
一旦灵气消耗完,等同于寻常武人,便可杀!
然而……
夕阳倾斜,残阳如血。
压抑的刀影不断的肆虐,一把杀猪刀翻飞,破甲两千又两千。
八千jīng兵,越来越少……
不少武人jīng兵,早已经被这人间炼狱般的画面,吓的失去了胆魄,他们丢盔弃甲,转身便逃。
长街上,逐渐变得空荡。
青衫儒生不管如何叫骂,这些武人jīng兵仍旧是溃逃。
兵败如山倒,非人力所能拦。
青衫儒生心在颤抖,八千jīng兵居然被两人给杀怕了……
修行人,这便是修行人!
白玉京的修行人!
青衫儒生扭头看向了杜涛。
“杜先生,拜托您了……如今,唯有你是希望……”
“我等若不曾拦住北洛铁骑,相爷的计划可就要出大纰漏!”
青衫儒生目光赤红,道。
杜涛在轿椅上,早已经六神无主。
“拦个pì!”
“老子拿什么拦?”
杜涛咆哮起来,他眼眸中满是恐惧,他翻身而起,从轿椅上一跃而下,便往后逃。
窜入兵甲人流中,犹如一只游鱼。
青衫儒生被杜涛的粗鄙之迟给震的怒不可遏。
然而,下一刻,一把杀猪刀隔空斩下,虚幻的刀影,仿佛一把天刀,斩的长街的青砖地面都是炸开。
青衫儒生被一刀横扫,血模糊了眼,跌落在地,失去了知觉。
杜涛大骇,赶忙继续逃。
不过,心有所感,突然驻足,却见聂长卿握住了杀猪刀,喘了口气,体内灵气空荡荡。
杜涛大喜!
果然,修行人的灵气是有限的!
他的机会来了!
然而,杜涛喜不过三秒,却见聂长卿捏着一粒包裹糖衣的糖丸,塞入口中……
尔后,原本灵气枯竭的聂长卿身上,一缕缕的灵气冲天而起。
杜涛面sè一僵。
他忽然明白,所谓的人海战术是有多么可笑!
白玉京的修行人……
惹不起。
他转身欲逃,然而……慢了。
脚步无声,一股灵气震动所形成的压迫,陡然压落在了杜涛的身上。
杜涛双腿颤颤,直接趴在了地上。
“是你……挑衅白玉京?”
凝昭白裙胜雪,望着跪趴在地上的杜涛,淡淡道。
杜涛满脸惊恐,他抬起头,欲要求饶。
然而……
蝉翼剑扫过,如一缕雪花飘过。
杜涛的话语戛然而止。
浓郁的血腥弥漫在长街。
罗成挎刀的手在颤栗,望着眼前的画面,终身难忘。
三人退八千兵。
残阳下,白衣胜雪的三人伫立在尸山血海中……
犹如傲视的雪莲,遗世而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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