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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宛若初夏时含苞欲放的荷花,近观更似是绽放的菡萏中恰好衔着一粒珍珠。
直至妆成,屋内仅有白荷一人,先前伺候的婢女在梳妆时已然退下。
这会白荷倒是忍不住赞叹自家小姐,先前粉嫩嫩的装束像极了青涩的少女,而如今的青衣倒如同逐步成长的女子。
“姑娘真好看,白荷都觉得看得转不开眼了。”
江采苓挑高了那弯画成的远山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倒有些恍惚。
自己前世里能得锦衣华服已是过了年少的时光,后来一路完成任务踏上高位,所着也大多是沉稳的蓝色或是华贵大气的红色同紫色。而青色就如同自己逝去的青春,被自己束之高阁,几乎未曾穿过。
回过了神,江采苓含笑点了点头,“我还要谢谢你呢,幸好可没再把我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江采苓对这身装束还是满意的,贺翎儿的样貌和年龄确实适合这样的装饰,并不繁多,但见之有韵。
告知孟云出府后,江采苓踏上了轿子,随着轿子一摇一晃而胡思乱想。
顾既明是不是已经认出自己了?他那日那些话,难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有那夜在轿子里的事。
思及至此,江采苓并未发觉轿子已经停了下来,而一只白净纤长的手已经替她撩开了车帘,俯身朝她望去。
顾既明见着轿子停了有些时间,却不见江采苓下轿。想着近些日子连遭人暗害的贺翎儿,倒是有些担忧,因而未顾及礼法,俯身撩帘,见着江采苓正垂眸深思时,一身青衣衬得她清贵中透着少女的动人。
伸了修长有力的大手放在江采苓眼前,沉声道,“出来吧。”
九歌在旁见着觉得有趣,看来大人在有生之年娶妻有可能性了,他跟了大人这么多年,倒是头次见自家大人如此。
白荷未见到具体,只是有些疑惑为何自家小姐还不下轿。
江采苓回神,瞧着伸出过来的大手,心中微微一颤,没有搭在顾既明手心上,而是自己弯腰探首而出,而后抚了抚身上衣物,方朝人一礼,含笑道,“见过顾大人。”
顾既明了手,面上仍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微颔首。
江采苓自是知晓顾既明言中所指,但却故作不知,朝前迈了一步至人身侧,“不知顾相邀约,所为何事?”
“是家母提议,朝堂上逢年根事情多,让我不要怠慢了你,今日得闲,去望月集看看吧。”
“兰夫人还不知道你我约定,我看你我今日还是不必去集了。”
“这也是我的想法。”
没想到顾既明这么好说话,江采苓施了一个礼就准备回到轿子里,待坐稳之后,只听到九歌乐呵呵吩咐江采苓的轿夫,“去朱雀街。”
“等等,九歌侍卫搞错了吧,我们是要回府的。”江采苓撩开帘子,探出身子问着九歌。
九歌忍笑不答,顾既明朗声开口,“约你出来,这不仅是母亲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
到了朱雀街,此时集已经开了,人们皆是聚戏朋游,而此刻鸣鼓聒天,燎炬照地。
二人下了轿子,江采苓觉得手上一暖,垂眸便看到顾既明的大手扣着自己的手腕,仿佛触碰了火一样,江采苓下意识就要抽回。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顾既明清冷如晚风的声音,“我拉着你,集上人多,莫要冲散了。”
顾既明话语不带一丝情愫,仿佛就是怕二人走散而已。
江采苓抿了抿唇,今天潇潇去了山上给贺湘湘上坟,没有在她身边,她近日总觉得不太平,若真的走散,也相当危险,于是也不矫情扭捏,反而坦然任由顾既明牵着朝前走去。
正值黄昏时分,天色将暮,集上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灯笼串串,照耀得仿佛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江采苓一路便被顾既明护在,并未被人挤着,倒是将她护着的顾既明该是不大好受。江采苓知晓这人有些爱干净,不禁更加琢磨不透顾既明心中的想法。
江采苓两世为人也极少赶过望月集,的确是热闹喜庆,就是贺翎儿的身子太虚,走了半条街脚底就有些酸痛,于是轻扯了扯人衣袖,在人低头时,踮脚在人耳畔低语,“我渴了,喝杯茶水吧。”
顾既明微颔首示意自己听见了,便领着人朝前头茶楼而去。
那茶楼里有着顾既明整年定下的包厢,因而即使这会人潮鼎沸也能让他们有一个独处的机会。
江采苓立于窗前,瞧着下头车马塞路,灯明如昼以及那各式各样的叫卖声,杂耍声和叫好声,难低吟了句,“好一番人间盛世景。”
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
可是转念想到了上次的死士,他们的人生并没有在这盛世之中,正义仍然缺席,生活仍在被权利和金钱凌驾。
红色阳光一抹、黄色月光一轮、蓝色河水一潭,万般美好,这是我们努力构建的家园,却总会担心被猛兽闯进,毁坏了一片净土。
如果不是昭弘帝发现了自己、重用自己,她现在八成还在世,等五年之期满了之后出宫,那时她或许又会被父母卖了,这次是卖给哪个乡绅老爷,做几房姨太太。
“你在想什么?”身后传来声音。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景色好看。”
待得江采苓回身,方看到顾既明依旧是一身白衫于身,腰带上缀有圆形玉佩,两旁绣有点滴翠柱,而袍子的领子上亦是用暗线绣着竹叶,同自己身上青衣这倒是相衬。
先前见到顾既明他身上衣物被那件灰毛大氅遮了去,因而自己倒不知他里头所着。
也难怪刚才做糖人的老爷子会以为他们是夫妻。
她倒不是什么扭捏矫情的性子,只有那么一点羞涩,但完全被自己面上的淡定遮了去,正常人自是瞧不见的。
奈何顾既明并非常人,且不说那些日月的相处,便是在官场之上察言观色的本事便让他瞧见了江采苓泛红的耳垂。
“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江采苓顿了顿,端起茶盏小抿口,“不过是在府中练练字看看书罢了,不必顾相为国分忧。”
她总不能明晃晃地说自己这几日都在府中躲着他吧?虽然江采苓有些想看到自己说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