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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私心……就像是你说的,我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除了你没有人会喜欢这么无趣的我。”
江采苓愣在门口,顾既明的声音像是天上的云白,缥缈得不真实,这是幻听吧?
“我从小就被父亲教育,一言一行都不能出格,一举一动都要比别人优秀,要成为人上人,爬到最高的位置。别人玩游戏的时候,我在背诗书论语;别人鲜衣怒马郊游踏青的时候,我在学习剑术。”
“我的生活就是单调、乏味,直到我遇到了你,你会逗我开心,问我的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是我之前二十五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这对我来说是离经叛道,和我所学到的知识完全不同。”
“我把自己困在这个矛盾的牢中,以为时间会给出答案,可是时间只等来了你死亡的消息。苓儿,我自私,无趣,后知后觉,也不会甜言蜜语……”
江采苓还没有消化大段话的意思,后背一暖,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拥抱中,顾既明的声音也像是染着酒似的,低沉而迷人,而江采苓耳边轻轻道,“我喜欢你,你继续喜欢我,好吗?”
不同往日清冷的语调,说道最后竟然带着微微的乞怜味道。
“你……”江采苓刚要启唇说话,忽然,左肩膀一沉,一侧头发现顾既明闭上眼睛倒在了她的肩膀上,玉白色的脸蛋浮上了层薄红,淡淡青草熏香味道中透着阵阵酒味。
顾既明从来不喝酒,就连皇帝敬酒,他都会以茶代酒。
看着空了的酒盅,江采苓这下终于明白原因了,因为顾既明根本就是一个一杯倒……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应该相信吗?然而同样醉酒的江采苓脑中已经无法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而是弯着腰大笑了起来。
“哈哈,一杯倒!你不仅自私,无趣,还是一个一杯倒!”嘲笑顾既明酒量差的江采苓笑着捏了捏顾既明玉白色的俊脸,“不过喝醉了之后倒是软萌可人,比阿瓜还可爱!”
“嗝”打了一个酒嗝,江采苓笑着将顾既明拖到了床上,然后也晕乎乎地倒在了旁边睡了过去……
正文第101章生死与共
鱼肚泛白,天蒙蒙亮,燃了一夜的蜡烛烧尽了,房间一片朦胧。
江采苓浑身发沉,头隐隐发痛,习惯性地伸手摸索衣物,却摸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松弛的睡眼一下子睁开,一张放大的俊颜蓦地出现在眼前。
双眸紧闭,唇角抿成一道直线,发髻散开垂在枕上,比起往日的禁欲清冷模样相比多了几分慵懒气息。
顾既明!
江采苓脑子嗡地一响,昨夜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喝酒壮胆找顾既明表明心意,然后顾既明也表达了他的心意,目光定格在最后两人醉倒在床上的画面:孤男寡女,共处一床……
脸红成煮熟虾子的颜色,想趁着顾既明醒来之前赶紧离开,然而江采苓刚一动,顾既明也随着动了动,将手臂搭在了江采苓的腰间。
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江采苓甚至能感受到顾既明睫毛的触感。
神仙醉酒劲大,然而醉酒之人却不会有酒臭味道,相反,如神仙醉一开始的味道一样,呼吸间满是果子的清香。
小心翼翼地握着顾既明的衣袖,力地抬起他的手臂,脚尖沾地,缓缓地将腰滑下床榻。
“咚咚”
安静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江采苓吓了一跳,电光火石间,连忙伸手放下了绑在床柱上的帘子。
“大人,您起了吗?该上朝了!”九歌的声音响起,点燃了灯,身后跟着一众小厮走了进来。
闻到空气中的果子酒味,九歌蹙眉,大人从来是滴酒不沾,房间中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酒味?虽然书房设有一个床榻,但是大人也很少在这张床上过夜?
心中警觉起来,九歌给身后众人一个眼神,慢慢地靠近床榻,手中紧握着剑柄。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江采苓屏住呼吸,心脏像是敲打着鼓点一样,甚至已经想象到一会儿洛阳城就会疯传“贺翎儿惊现顾相书房,自荐床榻不知廉耻”的消息……
九歌不放心,手触碰到帘子上,倏地拉开了帘子,只看到大人一副初醒的模样,被子盖在了脖子处,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见到并无异样,九歌连忙告罪,“大人很少夜宿书房,而且从不饮酒……是属下多疑了,以为房内用坏人,还请大人责罚!”
“东西放在那,你们先出去吧!”带着宿醉的声音,似乎经过了颗粒状的处理,简单的一句话入耳,仿佛真的春风吹过十里,酒不醉人人自醉。
关门声响起,江采苓从被子中钻出来,因为被子中空气不足,整张脸都红红的,像是熟透的大苹果,此时大苹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场景透着说不出来的喜感,不禁笑出了声。
江采苓听到笑声,刚才害羞的心思全然没有了,白了顾既明一眼,。
刚才,在九歌要掀开帘子的时候,顾既明一单手伸开了叠着的锦被,盖在二人身上,另一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抱在了怀中。
顾既明的怀抱很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中似的。锦被之外,根本看不出被子中还有第二人。
“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之前。”
一想到刚才压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脸颊上依旧存在着顾既明睫毛的触感,江采苓的脸轰的一下变红,“所以……你一直装睡?”
顾既明并没有反驳。
“顾既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
江采苓腾地坐起来,气鼓鼓地就要离开,顾既明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江采苓的手,“昨晚虽然我喝多了,但说的都是真心话。”
带着宿醉的声音格外的动人,江采苓心中一动,手心微微出汗,掩饰地抽回了手,“你说什么了……我昨晚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其实江采苓心中想的是:这三年她跟着顾既明身后跑,一直被顾既明的冷冷态度伤得透透的,怎么能这么简单,被他醉酒后的话就套牢了……人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这层纱却是个金钟罩铁布纱!
虽然这样想难矫情,但是她从小被父母嫌弃、入宫后拼命学习、做任务,昭弘帝死后又为大周太平犯愁。生活好像从来没有给她矫情的权利,一直是她迁就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