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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按下车门还没拿出证件,就听门卫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是顾医生啊,您突然换了车,我没看出来。”
顾北对他笑笑:“没事,你很负责。"
“嘿,这不是应该的吗,对了顾医生,您好久没回来,我都没空跟您说谢谢,我媳妇最近那个抑郁病情况好了很多,多亏您给推荐的医生,真是的谢谢您,您母亲呢,已经彻底康复了吗?”
“嗯,她这两年已经没事了,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晚了您快回去吧。”
车停在地库,抱着熟睡的人,按下楼层,醉酒后的顾年睡得还算安稳,细小的动作并没有让他惊醒,他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似乎听到密码输入的声音,可眼睛沉甸甸地怎么都睁不开,索性这个怀抱熟悉温暖,让他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
他隐隐感觉自己躺在床上,温暖的怀抱将他剥离开来,不满地呻吟几声,又感觉隐隐作痛的胃被温热宽厚的手掌细细按揉。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过往的许多年里,这双温热的手掌,这个温暖的怀抱,总是时不时地出现,把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拉扯回来。
一觉醒来并没有太多难受的感觉,昨天虽然喝了不少,但顾北会偶尔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想到顾北,他突然坐起身来,来不及穿鞋,匆匆跑到客厅,门厅的灯依旧亮着,餐桌旁,坐着两个人。
顾北似乎跟成临说着什么,听到动静扭头看他:“醒了?”
顾年没想到他真的出现在自己家里:“你昨天送我回来的吗?”
“嗯,你电话里面我只认识成临哥,所以问了他地址。”
成临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神闪躲:“你去洗漱一下吃饭吧。”
顾年盯着顾北问:“你要走吗?”
“要去医院,你今天上班吗?”
“嗯,上午去律所,下午要出庭。”
顾北点头:“那先去洗漱吧,待会一起走。”
顾年迟疑几秒,反应过来匆匆转身,去了浴室。
成临看他走远,松了口气:“顾年要是知道我骗他,会不会跟我断交啊。”
顾北笑着摇头:“不会,你是他珍贵的朋友。”
“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我觉得什么恩恩怨怨都该算了,你为什么不告诉顾年,你一直有偷偷照顾他?”
顾北听着“哗哗”水声:“没必要让他知道这些,他现在成长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知不知道也没关系。”
“你家的事情实在复杂。”
“谢谢成临哥前些年帮我照顾他,我母亲当时那种情况,确实让我分身乏术。”
成临摇头:“开始那几年真的太乱了,也不能把你分成两瓣,我一个外人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站在顾年朋友的角度,其实可以理解,他从小就被你们保护的太好了,突然没了家人没了恋人,跟世界坍塌有什么区别,我觉得他现在这样挺好的,除了偶尔喝酒不顾自己的胃,已经非常独立了。”
犹豫了一会儿,又问:“他那个分开的恋人,真的不会回头了吗?我觉得顾年这种性格,可能一辈子不能从这段感情里面走出来,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他们可以和好吧。”
顾北没有迟疑:“会回来的,他很爱顾年。”
成临不懂:“很爱为什么要分开?”
顾北听到水声中止,重新盛了一碗粥:“他和顾年的选择不同。”
顾年爱他,偏执疯狂,容不下任何一个多余的人。
他爱顾年,想给顾年一个完整的世界,让他拥有亲情友情,让他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他宁愿用后半辈子的全部时间弥补这错过的十年,但他不能让顾年没了自己,活不下去。
断骨抽筋必然痛苦,可那还活着。
但死了呢?自己又要去哪里找他。
顾年为了爱他,要拉着他去死,而他爱着顾年,要和他一起活着。
洗漱出来,换了一身西装,顾年有些不现实地坐在餐桌前,拿起碗筷。
顾北变了,硬朗的五官更加出挑,眉目间少了青春洋溢的少年气息,多了内敛的沉淀。他这么多年梦到过许多模样的顾北,他所有的样子,都在心里刻画了无数遍。
吃过早餐,三人一同出门,成临跟他们方向相反,招呼一声自己先走了。
早上有些堵车,红灯间隙,顾北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怎么了?”
顾年的眼睛黏在他身上一直没有回去,此时被抓个正着,只能转回头推推眼镜:“没事。”等了几秒又说:“成临是我的朋友了。”
“嗯,成临哥挺好的。”
顾年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安静了一会儿,看着红灯变为绿灯,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记得。”
他心里有些高兴,垂下眼睛说着这些年的简单过往,从他接受成临,毕业参加工作,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我过得挺好的,不仅有了朋友还有同事,每天都按时吃饭,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
车子停在律所门口,他终于转头看向顾北:“是不是只要完成另外一个约定,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他迫切地等待回答,却突然被顾北搂在怀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眼泪上涌,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双手抵在顾北肩头,哽咽地说:“我真的很听话,只是最后那件事,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你答应无论多久都会等我的?对不对?”
“对。”顾北抱着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心口发紧:“多久都等。”
十年到底有多长,它可以给你机会,让你一跃人上,也可以把你拉入泥沼,让你痛苦挣扎。
顾年不知道与顾北分开的前几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怪过顾北狠心,怪过顾北不爱自己,他很多时候都想把顾北关起来,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可他不能伤害顾北,那比让他死了,还要难受。
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鼻腔,病房里安静的可以听到点滴落下的声音。顾年从医院的病房醒来,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回忆缓缓袭来,他垂眼看看自己的手腕,有些茫然地找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走过,除了医生护士偶尔进出换药,再也没有别人过来。
他始终盯着房门满怀希望,可心里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来过。三天的时间足够让他彻底疯掉,他不懂为什么顾北不来,他整颗心充满了担忧恐惧,还有愤怒不甘。
一声巨响,惊动了走廊外的医生,原本躺在床上的病人,推到了药瓶,整个人滚到地上,可他实在太虚弱了,完全爬不起来,看清进来的人,期望再次落空,他哑着声音低喃:“不是你……你出去……”
医生见他情绪异常,喊了几个护士过来帮忙,本想要扶他回到床上,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