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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来自身在哪里,知道自己在场,但又不像是在场。像是偷窥,管仿胆怯安静地躲在一个地方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她。
魏先祀在看书,坐在图书馆……或者是池塘边的石头上。阳光照在她的长发上,管仿梦觉心里一阵阵生疼。
因为美丽的东西在一个地方都被刻着“短暂”的字样。而她太过美丽,这美丽消失之时一定比任何灾难都要深重。想到了这一层的管仿哭了,用衣袖擦着眼泪,
美丽的东西,一定要被毁灭得灰飞烟灭……
如果漂亮的东西,不被摧毁,这个世界就不会延续那么久。所以美就在那么一瞬间,除了那一瞬间没有别的……
魏先祀翻过一页书,专注的眼神盯着整齐的一排排文字,唇边有没有笑意,看不清楚了。但是她是美丽的。这确定无疑的事实,令管仿手心里不停地冒汗,捏着拳头,小心地躲在那儿睁大眼睛,看她的形容。像是青春里甜甜的风,打着旋儿吹过管仿的身体。在一个地方,那么一个地方,管仿和喜欢的女孩在那儿,一个在看书,一个不知何故也在那儿,就是看着她,这样满足的情境,可以让人流泪,让人一边笑,管仿十分肯定那是一个真实的地方,有时候梦境中袭来的真实感,让管仿以为回到了从前。从前就是那样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对自身产生任何怀疑。单纯对一切都没有“意识”而已。
啊,那么美丽的你,我要做些什么呢。我什么都不可以做,否则一定会破坏你的美。管仿坚决地想着,可是心里的感觉却软软的。
要做些什么呢。什么也不做……的……
就是这样看着,想,就好像浸泡在温泉里那样的感受。一点点地沉醉。我只是想说我喜欢你,但那是……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只是我喜欢你,我个人的问题。如果打扰到了你,真的对不起啊!除了会让我的心因为爱而激动动荡,发生战争般的喧闹,无法维持原样外,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那么大的世界里,我只有那么一点点地方。但是你是不同的。你好像是属于整个世界的,在哪里不会受到任何阻碍。被困在一个地方的我,没有任何能耐。自由地你,却像是天空一样。像我所能记起的美丽的一切,体会到的也好,想象中的也好,是颜色,是无法定义的……那些美丽的,光线般……
这个梦快要结束了。在梦境的尾声管仿变得很焦急,想迈出一步去来到魏先祀的面前。这个安静地看书的女孩,甚至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的!想到这管仿感到不能呼吸。然而这是……是显现在面前的一切。
睡眠的影响退去了,冲涮着脑海的,梦的碎片,第一片都将朦胧的幻觉割裂,使我不能再信赖于它,我想要保留那种感觉,然而……然而在梦做完了的时候,现实再度开始了。
冰冷的空气安静的房间,管仿发现自己抱着一个已经不热了的热水袋。醒过来了,一定要面对今天……
今天,管仿一个人去上学,不找魏先祀,也不找王营新。她起床,洗脸刷牙。因为昨天晚上睡觉时没有脱衣服,所以今天就掉穿衣服这个步骤了。但这造成她起床后一直哆嗦,感到非常寒冷,非常想躲回被窝里面去。窗外还是一片黑暗。天还没有亮起来。管仿,对着镜子哈气。镜子里她的脸,眼神,变得很温柔了。
梦境里那种美好的感觉,管仿想再体验一次。然而现实可恶之处在于,它连幻觉都不给你。管仿孤独地站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用钥匙打开链条锁,再打开自己那辆自行车的锁,管仿将车子扛下楼。室外的冷风吹得管仿很想哭,她想,我真的很软弱。但是我是透明人,我无法强大,我只是一个傻到不能再傻的山区来的女孩,我或许都想错了……
她站在整幢楼前,握着车龙头,仰头向上看。楼顶再向上,是天空。天马上就要亮起来了。这样一天就又开始了……
“天亮啦!起床啦!同学们!起床啦!”
管仿扯着嗓子将还在睡梦中的同学们一个个吵醒。她本来就是想要这样。一想到某些人在做着很美的美梦,被她这一吼给打断了,管仿就感到一阵悲凉的快感!因为管仿自己的梦已经结束了,所以别人也不配再做梦!她继续呐喊,用最大的力气喊,“起床啦!都几点啦!上学要迟到啦!你们都可以起床啦!不要睡啦!楼长我以身作则要上学啦!”
这么大喊管仿感到很兴奋!虽然,始终被浓浓的悲伤和自怜所笼罩着。这样喊,好像还少了点什么……管仿想着。深蓝色的天空在慢慢地变浅,五点半,天快要亮了,已经开始由黑夜向白天过渡,星星和月亮可以隐没了,太阳出来,将大地照亮……
管仿用最大的音量对着楼上喊,“我爱你!”
偶像,魏先祀,你起来了吗,我这句话,是说给你听的……
“我爱你!谢谢你!”
我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说我爱你,但是我想说!就是想说!因为恋爱是不平等的,所以,也是无所顾忌的。既然没有什么道理可言,那么就按我最直接的意愿来吧!我想说我爱你,我心里一直反复书写着这三个字,我想你知道。如果你说不爱我,那我心痛,但我接受你的一切,我接受你对我的一切看法,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在那些之后,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只能不管有望无望都要说出来:我爱你!
第3章比赛通知正文
“我爱你!”
管仿喊了最后一遍,热泪滚滚,再也不敢稍作停留,骑上自行车,拼命蹬着脚蹬,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抱怨着,“管仿她神经病啊!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王营新被管仿吵醒了,闹钟也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响起来的。王营新在冬天将闹钟的“拳头模式”关掉了,所以不用再晨起就被打。她慢吞吞地穿着衣服,听管仿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吼“我爱你”,听到笑出来为止。“楼长真的是神经病呦。”
大家都在抱怨管仿的脑子不对。拿自行车的时候,有人问,“管仿已经很久都不查房了呢,跟以前不一样了。”
从三楼走下来的王营新回答说,“但是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事说话老是很特别啊,呵呵。”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我爱你”肯定是不是对宿舍里的每个人说的。管仿的变化有目共睹,谈恋爱之后管仿管得没有以前那么宽了,所以“管得宽”慢慢没人叫了……
王营新将车子掉了个头,就看到魏先祀从楼上下来了。然后王营新的脸就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除她外还有姜流和王琶弓。三个人一齐嘿嘿地笑着看着魏先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