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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皮挺厚的么,善良的好人。”管仿哼哼一笑,“衣孝感怎么对你的?”
“她忽略我。她平时把我关在游乐场的鬼屋里,就是,这儿。”白白指着脚下,“我几乎已经被她囚禁了一辈子了。”
“哦,那你日子也很难过吧。”管仿像个领导慰问下属一样。白白点头,“还好。因为我非常善良,所以即便她这样对我我也不恨她。而且,而且有一点……衣孝感把大部分的痛苦都拿走了,因此剩给我的痛苦只有一小部分。我经常看着天上的云过一天,晚上,就数自己的头发……”
白白天真地笑着,“我只是觉得,衣孝感这个人格太变态了。她自己也很痛苦。我想做个好事让她永远消失,然后世界上就只剩下比较好的我了。”
“你看起来像小孩子一样。你很天真。”管仿对白白说,“你要是衣孝感假装的,那你这人演技真够好的……”
“我不天真。我看够了衣孝感所做的一切,我怎么可能天真呢?”
白白又伤感了。但她的伤感也像是秋天的风一样,有点温暖。她指指自己身后,“我带你去找魏先祀吧,再告诉你们怎么才能从鬼屋里出去。”
“哟,你人还真好。”管仿慢吞吞地说,“魏先祀去哪儿了?”
“你对她关心不够哦。”
白白转身往前走,示意管仿跟着她来。“你和她是不是情侣关系呀?”
“这不废话么。”
管仿捧着头走上去。“我对她关心不够?”
“是啊。你要多爱她一点。”
白白回头,背有点佝,肩膀略缩,对她笑,“恋爱是美好的,我从来没有恋爱过。我也想要有恋人。可是衣孝感自己没有,也不允许我有。”
“她就是个变态。”管仿咧着嘴说,“你呢,你怎么打不过这个变态啊?为什么她是主导人格而你不是?”
“因为我善良,而她凶恶。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这你懂吧。”
白白的眼眶有点湿润,“我真羡慕你们。我当了很久的影子,我想要当真正的人。管仿啊,你虽然很惨可是你还可以恋爱呢!”
“还不都是你害的!”管仿怒起来了踹了白白的屁股一下。白白往前跳了一下,“不是我,是衣孝感。”
“哦,对不起,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来气。何况我也不能确定你一定就不是衣孝感……”
管仿呵呵地笑着,笑着笑着,发现嘴里凉凉的。她擦了下嘴唇,发现手指头染了红色的液体。
“你嘴里有血。”白白提醒她。“而且你摔得鼻青脸肿的,最好拾一下否则看到魏先祀,你也有点不好意思吧。”
“妈的,你是恋爱顾问啊!”
管仿又来气了。白白笑啊笑,那种笑确实是只有单纯的人才会有的。不仅单纯,而且体贴温柔。不仅温柔,而且悲悯至性。
“我可以当恋爱顾问啊!”白白使劲地笑着,“如果我把身体抢回来了,我以后就去当恋爱顾问吧!不过会有顾客吗?”
“你要是可以把那个可恨的衣孝感弄死的话我去赚钱来养你。”
管仿没好气地说,“不过你也是个很畸形的家伙嘛……”
“我是善良的白白。”
白白双手放在胸前,自我陶醉在“善良”一词的定义里。
“魏先祀在哪里?”
管仿上前,抓住白白的手问。白白闭上眼睛,“嗯,就在这儿……就在不远的地方。不过可能是在一个小分野里面。”
她睁开眼睛,“如果不能打破那个分野壁的话你就找不到她。不过她很安全,我可以告诉你。”
第134章我没有家,也永远没有办法回家
“她很安全?你又怎么知道的?”
管仿双眼有神地看着白白。她的神好起来了。白白有点自来熟地摸了摸管仿的头……管仿立刻把她的手打掉了。
“干什么啊你!”
“哦,对不起。”白白也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不恰当的事。她说,“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和衣孝感不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人格和人格之间的关系啊。我知道她的意图……知道她大部分的意图。”
“什么?那你这个……”管仿有点不好定义白白的身份了,“你是说你知道她想干什么,以及干过什么?”
“对,记忆共享,思维共享。只是情感不同。”白白解释道,“我知道她做的大部分事情,只是不认同她的所作所为……这样子。”
“你就不能不让她做那些坏事吗?”
回想往事,管仿气愤地伸出胳膊,挽起袖子。白白以为要打她,开始逃。管仿在后面喊着,“回来啊!我是让你看我手上的伤!衣孝感给我留下的伤害!”
伤害,手臂上全是伤疤。用刀刻下的。管仿看着自己身上的伤都要心痛起来。不,肉痛。
白白跑回来了,小心地摸着管仿的手臂。管仿一抬头,看到她的脸,脸上认真的表情,觉得思维一时间有点错乱。
“我很痛啊。”
管仿像头猪一样哼哼。“我很痛你知道吗。”
“知道。”白白以一种理解的目光看着她,“但是我控制不了衣孝感。她比我强,你要知道我也被她欺压得够呛啊。”
“好吧现在去找魏先祀。”管仿放下袖子,“衣孝感为什么老是要把我们拆散啊!这个混蛋,她是羡慕我有女朋友,她没有吧,对不对?”
“基本正确。”白白竖起两根手指,“衣孝感一直想谈恋爱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她到现在还是单身,并且初恋都还在呢。”
藏着初恋有什么用?有用的。用处是在心里保留一个美好的幻想。这不是说恋爱了就会幻想破灭,而是说……希望总是比现实美好,美好那么一点点。
就算疼痛也要坚持。就算快要死去也要坚持。我们离死亡那么近,我们拥抱着疼痛,苦难在耳边轻声呼唤我们的名字。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生命在耗损。可是我,不怕。我,忍受这一切,我相信,这是有意义的。
被寻找的魏先祀在哪里?
她也从过山车上掉下来了。掉在草丛里,魏先祀滚了好几圈。
“管仿!”
她迅速站起来喊道。管仿不见了,四周漆黑一片。
“管仿,你在哪儿啊……”
魏先祀有点害怕。这儿真的太黑了。是衣孝感捣的鬼吧,是她吧。她想做的不就是拆散两人,让管仿痛苦失望吗……
恶毒。
太恶毒了。
魏先祀也不禁觉得这实在是人间惨剧。黑夜让恐惧更甚。
想要闭上眼睛永远不理会这一切。忧伤的害怕像是雾气一般越飘越远,将全世界都纳入潮湿污秽的版图。
“管仿,你在吗?”
魏先祀无助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