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一的乳娘
哇啊哇啊,一阵急促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将正自有些癫狂的武松从迷离之中拉回了现实。武松抬眼看了看天空,此即东天之上,已是隐隐有了鱼肚之白,却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已是天亮。忽的一阵冷风吹起,激起四野荒草沙沙声响,呜呜,一阵细细的畜生呜咽之声,夹杂在沙沙声中隐约传来,武松不禁眉头又是一皱,暗自嘀咕,莫非还有漏网之鱼?
武松想到此间,先是胡乱给自己包扎了一下,接着一转身抱起兀自正在哭泣中的初一小娃。笑着对着小娃说道:“娃娃莫要吵闹,汝且随俺前去看看那里是何情况,待俺处置停当,俺便去给汝寻吃喝,汝且忍耐片刻。。。”。
武松话音未落,哇啊哇啊,一阵更是响亮的啼哭之声突汝其来的在武松耳边炸起唬的武松蓦的心肝一颤。武松眼瞅着初一,甚觉无奈,心中暗道,小娃,汝竟是不给俺一分颜面么。想到此间,忽感有趣,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娃儿便随着声音寻踪而去。
二人步行了约百十来步,武松便一眼瞅见,东边一片土坡之下,有一方天然洞穴,此洞穴从外观之,洞口约有四尺上下,洞宽亦是差不多如此,先前所闻呜呜之声便是从此洞中传来。武松抱着小娃站在洞口几步之外观验片刻,心中已有计较。
武松于洞外几步寻得一避风温暖之处,将初一暂且安置于枯草之上。随即信手抓了几把野草,胡乱扎了几个草束,从腰间摸出火折,点燃了草束,随手便扔进了狼穴之中。
片刻之中,嗷呜一声,一只体型硕大的母狼从洞中扑将而出。武松站在不远冷眼观瞧,片刻之后武松心中大喜,业已明了,却原来洞中只剩这一只大狼,洞中那些呜咽之声,应是一些嗷嗷待哺小狼崽儿,而这母狼尚是那喂哺之狼。
武松眼看母狼狼乳鼓鼓,不禁哈哈哈大笑,冲着初一的方向言道:“初一小娃,汝等会便有乳饮,且看俺为汝擒这奶娘来”。
言罢,心中自觉好笑,不禁又是哈哈大笑起来。那母狼眼见武松癫狂,两眼通红,嘴里嘶吼着露出森森白牙,卧伏于地,做势要扑,似是要和武松拼命一般。武松一见大狼如此,冲着母狼微微一笑言道:“兀那畜生,休得张狂,汝要跟俺拼命,俺偏是不要汝命,哈哈”。
那母狼眼瞅武松大笑,似是被激怒异常,嗷呜一声,朝着武松猛扑过来,武松眼看如此,心中暗暗冷笑,兀那畜生,果真一般愚蠢,俺若要取汝性命,若捏草芥尔。罢了,为了初一,就留汝一命。
武松打定主意,那大狼亦是已经扑到,武松一个闪身堪堪避过大狼,那大狼一扑之下,竟是落空,嗷呜一声回转身来又是一扑,许是这大狼刚生产不久气力不足,亦或是尚在哺乳体型臃肿,行动较似之前几狼显得有些缓慢笨拙。
武松眼见如此,心中竟是有些不忍,暗自叹了口气,心道,得罪了。减了几分力道,冲着大狼的腿脚啪啪就是两脚,只听得咔咔两声。随着一声惨叫,那大狼扑到在地,奋力几次,俱是站立不起,却原来这狼的一腿一脚骨骼外露,竟是已经被武松踢折了。
武松眼见大狼已无反击之力,便走上前去,拖起大狼躬身走入洞口,入得洞内,武松抬眼观瞧,这洞内深两丈有余,宽约一丈五六,洞高亦是约有六尺左右。洞中西北角的地上,铺就着一些厚厚的杂草,杂草之上正有几只狼崽挤靠在一起,呜咽的低声叫唤。
此刻洞中武松抛入的草束已是燃烧殆尽,洞中烟熏之气业已是散去大半。武松把大狼往草堆那里一扔,急急的便走出洞外,寻得初一,再次走进洞内。
那武松先是把那群狼崽赶至一旁,提着镔铁刀指着这群狼崽,目露凶光对着大狼做了一个砍杀的架势,接着冲着大狼沉声言道:“兀那畜生,汝好生听话配合,否则,俺便屠了这群崽子”。
武松言罢,拎着大刀朝着狼崽身周狠狠剁了几刀,刀身着地,发出噗噗响声,吓着那些狼崽嗷嗷乱叫。武松转眼看那母狼,但见那母狼瘫倒在地,挣扎欲起,几番动作,尽皆吃痛摔倒,嘴里不禁发出哀哀悲鸣。
武松见此情形,又朝着母狼轻声言道:“汝配合,吾便不伤汝儿”。言罢,蹲下身来,拿手轻轻抚摸狼崽,神态之中亦不见方才凶恶景象,竟是颇有几分柔和。那母狼眼见武松如此,好似听懂了武松言语,缓缓的亦是不在吼叫,卧倒在地,再无挣扎。
武松眼见母狼屈服,心中不禁暗暗大喜,连忙抱起初一走到大狼身前,把初一往母狼哺乳之处一放,那初一似是饿极,小嘴叼着狼乳便是大口喝将起来,那母狼眼见小娃如此,似是心中愤懑,低声嘶吼着狠狠瞪着初一。
武松见此情形,拿刀指了指不远之处的狼崽,母狼顿时似有些泄气,躺倒在地,眼睛一闭,似乎认命一般,武松一见,不禁暗自得意,哈哈大笑。
片刻之后,初一小娃吐脱狼乳,砸吧了几下小嘴,嘴角似录了几笑微笑,便再次沉沉睡去,武松眼见小娃终于吃饱,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暂时总算是对付过去了。于是,武松轻轻抱起初一,把他放回原来所待之处,回头瞅见地上那群狼崽,武松顿了一顿,叹了口气,抱起这群狼崽,放回母狼身下。母狼发觉身边有异,抬首睁眼一看,发出轻轻呜咽之声,吃力的俯下身去,挨个拿舌舐着狼崽。
武松眼见母狼如此,心中慈悲之心顿生,向着母狼轻声言道:“兀那畜生,俺说话算话,汝听吾话,俺便不伤你等性命,汝且宽心,汝腿脚,俺走之前当为汝治好”。母狼闻听此言,竟似有些听懂一般,朝着武松呜呜低鸣几声,似是回应。
眼见此间事情暂时已了,武松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咕咕咕咕,肚腹之内传来一阵饥肠辘辘之声。于此同时,
瞬间四肢酸软,倍感乏力。噗的一声,坐倒于地。大口呼吸了几下,武松取下背上所背包裹,打开来仔细观瞧,只见包裹内,只有僧衣一套,度牒一枚一些金疮药,一些从燕青家中胡乱带出的牛肉和一只已吃了一半的烧鸡。
此刻见着这些吃食武松心中甚喜,许是一夜狼狈逃命,又与众狼打斗用脱了力,饥饿异常,随手便拿起几片牛肉胡乱塞入口中,大嚼起来,许是吃的过猛,竟是噎住了,急急摸向腰间水袋,幸甚,连翻打动,水袋竟是完好,只是袋中存水已是不多,武松喝了一口,看了看水袋,又看了看初一,随即收紧袋口。
吃喝完毕,武松索性躺在地上,心里暗自思忖,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可随后俺该如何考虑,初一小儿太过幼小,此时天寒地冻,去往蓟州千里路途,却如何能熬的住。想到此处,再次看向兀自沉睡中的初一小儿,心中不觉有烦闷异常。